第649章 隔閡
葉歸塵在地牢中呆了足足四十多分鐘。
待離開的時候，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對王人鳳來說，輝煌了大半輩子，卻最後栽在了葉歸塵的手裏。
心中就算是千般不甘心，但卻無可奈何。
修為盡失，變成了廢人，活着已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在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葉歸塵之後，王人鳳拿着那把金蛇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葉歸塵，我不想自己一聲所習被埋沒，我有今天雖然拜你所賜，但我不恨你。我這些年的積累全部給你，雖然希望渺茫，但我依舊希望你能有一天跳出棋局……」
臨死之前，王人鳳看向葉歸塵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即將步自己後塵之人。
一生悲涼。
葉歸塵走出地牢的時候，王朝陽幾人快速衝進地牢，看到了王人鳳臨死前的慘狀，連眼睛都還沒有閉上。
一陣唏噓。
沒有人會憐憫王人鳳。
隨着王人鳳的消亡，聲名顯赫的閻羅殿也落下了帷幕。
大仇得報，尚文東泣不成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段南夜跟在葉歸塵身邊，卻是欲言又止。
葉歸塵覺察出段南夜的異樣，開口問道：「段大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段南夜連忙點頭：「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二人來到了無人的角落。
段南夜臉色有些難看，壓低聲音道：「葉兄弟，那個於農我們帶回去之後審問了一下，他的身份有些麻煩，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想聽聽你的意見。」
「怎麼麻煩了？」葉歸塵狐疑。
段南夜解釋道：「你應該知道，那個於農是位先天高手，而且跟京都的秦家也有瓜葛。」
「秦家？」
「對，京都秦家，勢力究竟有多大我並不清楚，但在秦家面前，無論是青龍商會還是我們龍牙，都只是螻蟻般的存在，人家動動手指頭，我們就會灰飛煙滅的那種。」
「這麼恐怖？」葉歸塵愕然，不由想起王人鳳臨死前的話。
眾生為棋。
按照王人鳳所說，這芸芸眾生，或許只是別人眼中的棋子。
葉歸塵對王人鳳的話不可置否，但也知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王人鳳沒有必要騙自己。
王人鳳告訴葉歸塵，這麼多年的籌謀，不過是為了那本生死簿。
掌控生死簿，便能掌控七王，成為下一任冥帝。
至於冥帝是誰，王人鳳還不夠資格接觸，只是知道二十多年前，那個名叫長生殿的組織發生了一場內亂。
因何而起，又因何結束。
王人鳳都不知道。
但是，內亂結束之後，冥帝失蹤，生死簿也從此消失。
從那之後，七王跳出，分別割據。
王人鳳所效忠的，卻是其中一王，對方號稱秦王。
秦王修為多高沒有人知道，但按照王人鳳的意思，進入先天之境，才有成為秦王那等人物棋子的資格。
而京都的秦家，跟這個秦王恐怕瓜葛不小。
當然，葉歸塵無論是對秦王還是於農，都不在乎，誰觸碰到了自己的逆鱗，想要動自己，都必須死。
可是，葉歸塵卻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
尤其是龍牙這種組織，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願意跟京都秦家這種龐大的家族扯上關係。
萬一被他們惦記上，就算不是死也得脫層皮。
「這樣，你把於農放了吧。」沉默良久，葉歸塵說道。
段南夜如釋重負，但又有些為難：「我們放了倒是容易，可於農再找你的麻煩，怎麼辦？當時在審訊的時候，他已經放出了狂言，一旦出去，非要想辦法弄死你的。」
葉歸塵冷笑：「就怕他沒那個本事。
轉過頭，望向段南夜，拍了拍段南夜的肩膀：「段大哥，你不用為難，只管放了，這件事本來跟你們龍牙就沒關係，那個於農的雙臂也是我廢的，如果他想找麻煩，儘管讓他放過馬過來好了。」
「葉兄弟，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段南夜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葉歸塵幫了他們龍牙那麼大的忙，不但徹底搗毀了閻羅殿，現在連閻王也死了，對龍牙的恩義太過厚重。
可真正碰到事的時候，他們卻畏首畏尾。
葉歸塵看出了段南夜的為難，笑道：「段大哥，你不用為難，京都的豪門的確不是你們能夠觸碰的，你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就行了，至於其它的，我自然會處理，好了，不用說了，你放了就行了。」
「成，那你自己小心點兒。」見葉歸塵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段南夜只得點頭，但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這段時間我會派人盯着於農，雖然他失了雙臂，但難免他不會有後手。我知道葉兄弟你不怕他，但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同黨，會不會使些下作的手段。」
「不用，他既然是先天高手，龍牙的兄弟盯着也白費，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來處理。」說完之後，葉歸塵沒有再多言，跟段南夜告辭，直奔王梟的別墅而去。
看着葉歸塵的背影，段南夜只感覺臉皮火辣辣的疼。
他作為龍牙的老大，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之前審問於農的時候，雖然知道了於農的身份，但還是想將於農收押，就算是不殺，也不至於這麼快放出去。
可是，上面卻對他施壓，警告他不要因為一時衝突，毀了龍牙的大好前程。
段南夜沒有辦法，只得來告訴葉歸塵。
看着葉歸塵說得輕鬆，可段南夜自己也清楚，從今天開始，恐怕已經跟葉歸塵之間留下隔閡了。
「哎……」
長長嘆了口氣，段南夜也沒臉再待下去了，跟王朝陽匆匆告別之後，帶着王人鳳的屍體回去復命了。
葉歸塵也沒在王府多待，也沒將王梟的千恩萬謝放在心上。
囑咐了一番后，拉着麥谷快速離開了。
當然，為了代步，王朝陽還是把自己的車送給了葉歸塵。
一輛車而已，雖然價值過百萬，但畢竟救了王梟兩次命，葉歸塵也沒客氣。
匆匆告辭之後，葉歸塵親自開着車，帶着麥谷往郊區駛去。
麥谷一臉古怪：「掌門，王梟盛情難卻，非要向外界宣傳一下您的醫術，還要請記者，這對我們神農門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幹嘛不再等等，這麼快拉着我走幹什麼？」
按照王梟的意思，這一次的確要大肆宣揚葉歸塵的醫術。
而且，連各大媒體都請了。
只要葉歸塵肯點頭，王梟絕對會在一天之內把葉歸塵推上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