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意外(二更)

第203章 意外(二更)

蒲氏對於這些倒也沒推辭,反正閨女都被他騙走了,用他點東西咋的了,難不成還過分了。

只是後來,她卻是不再對夏霆毅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個態度了,也不像前一陣似的,看着閨女死死的,就不讓小兩口見面。

蒲氏也算得上是個性子豁達的人,那頓年夜飯桌上,已經看透了自己閨女的心意,再加上後來娘倆又敞開心扉的好好聊了一通,所以,蒲氏也沒再硬去做那個電燈泡。

甚至,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允許珍娘留在那男人那邊住着,蒲氏倒也不擔心自己閨女,會被佔了便宜啥的。

她閨女好歹這點數還是有的,而且,真說起來,要佔早就佔了,她過來之前,那男的都跟她閨女住了一個來月了,也沒下手,就說明,他那品性上應該還算得是個正人君子。

珍娘走到陶芬的身邊,一邊拿手烤着火,一邊將今兒個看房子的情況,與她說了。

陶芬的回答就是她們料想中的那樣,她也更中意城郊那一處院子。

所以,隔了一天,珍娘又跟着蒲氏一起往城裏去了一趟,這回比昨天還起了個更大的早,娘倆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出發了。

已經入了正月的天,還是一樣的冷,珍娘縮著脖子坐在她娘的身後,耳邊就是呼嘯的寒風的聲音,這早晨的風吹起來比白天的還更多了一層濕意的寒,入骨的冷的那種。

她記着二溝村的正月,好像已經沒有這麼冷了。

至少,出了初五,雪是不怎麼會下了,偏偏這個邊關小鎮的地兒,除了年初一的那天,雪停了一天沒下之外,後來,就又開始了,所以,看這天氣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要回暖的意思。

珍娘知道她娘這是心急了,心急着將蔣大壯的婚事辦了,心急着回到二溝村裏,不然也不會這麼一大早上的就坐不住。

珍娘也挺心急的,去城裏的路上就暗暗祈禱著,這說房子的事情可以順利一點,要是今兒個就把房子的事情給辦成了,那明兒個空出來的一天,也將將夠她着手佈置準備的了。

不過,有句話叫做『天不遂人意』,珍娘大早上的奔那牙儈行里,找著了季牙儈,卻沒得到什麼好的消息。

「夫人,小姐,昨兒個你們托我那事,我是沒辦成。」

沒辦成?而不是辦不到。這是什麼意思?

那牙儈收到她不解的眼神,便解釋了說道,「昨日回來之後,我就翻了那登記薄子,想找出那屋主的信息來着,不過,上面倒沒有記下他的聯繫的地址什的。所以,我也沒處找人去。」

話落,就看珍娘更加納悶了,這情況好像不應該啊,她在他們那邊的小鎮上也找過屋子,所以,對這些還是有所了解的。

一般的真正要賃屋或是賣屋的房主,留下他們的聯繫方式,這是牙儈行的規矩,不然,真遇着了合適的買家,到哪兒找人去啊。

怎麼偏她們娘兩要找的這屋主,就那麼奇怪呢?

「後來,我又幫你們仔細的打聽了。倒是在咱們這牙儈行里找著了當時接待他的一個同行。後來仔細了解了一下,倒是打聽了點消息出來。原來這屋主,也就只那間院子一個居住的地兒,除此之外皆沒有旁的棲身之所,所以,才沒填聯繫的地址。」

迎上珍娘那狐疑的眼神,牙儈又解釋了說道,「不過,我倒是打聽出來了。那屋主是個年紀大的老頭子,人是在軍營裏面的。」

這樣聽來倒也能說得通了,怪不得這屋主找不到身影呢,軍隊裏面紀律很嚴明的,普通的士兵,一個月都休不到一天的假出來,也難怪他不留下聯繫地址了,着實是不大方便。

聽了那牙儈的解釋之後,珍娘也就只能死心了,連人都找不着,到哪兒商量去啊。

「那你就再帶我們去看看別的房子吧。」珍娘對着那牙儈說道。

雖然心裏面是覺著諸多遺憾的,但也沒法了不是。

話落,就聽那季牙儈一臉犯難的說道,「小姐,要不就前兩日看的那幾處房子裏面,你們再仔細考慮考慮,看看能不能找出個合適的?」

「這話是何意思?」珍娘不由得瞪大了眼看着他。

「不是小人不帶你們去找,只是今兒個早晨,就剛剛你們過來之前,我還又將咱們店裏的簿子又翻了個遍。

這手裏的房源倒是還有幾處,不過,我看了一下,估計也不合你們的心意。也沒什麼看的必要了。」季牙儈倒是還挺實在的,乾脆的回道。

話落,就見蒲氏臉上顯了急的模樣,珍娘想了想,就跟她娘商議了說道,「要不,咱還是去看看吧,雖說這牙儈已經這麼說了,但保不齊能碰上個合適的呢?」

蒲氏點頭表示贊成,「來都來了,沒得白跑這一趟的,再看看就再看看吧。」

其實,娘倆都抱了個相同的願望,可以碰上個合心意的屋子。

只是,第一處院子看下來,那地兒倒是挺大的,可是裏頭亂七八糟的,原本這屋主是個做醬油生意的,所以,院子裏面到處堆得些大缸小壇的,有些角落疙瘩的地方還生了霉。

這地兒,怎麼可能拿來給她兒子成親用呢?這也忒磕磣了吧。

蒲氏一進去沒看兩眼,就忍不住的搖頭,連那屋子裏面都沒去看。

「這院子不行,忒埋汰了!就算咱們肯花功夫去收拾,這時間上也趕不及了。」蒲氏就對她閨女這麼說道。

珍娘也感同身受,「那咱就去另外一家看看吧。」

今兒個牙儈就推薦了兩處房子,說是沒有別的了。

珍娘也能理解,這幾日他們加起來看了,也有十來處了吧,這清平城統共也就那麼大點的地,沒有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還剩一個了,咱進去之前就先調整好心態,不能要求那麼多了,有個七七八八差不離的就得了。關鍵是,你大哥那日子上不能再拖了。」蒲氏一邊走着,還一邊先給她閨女打了聲招呼。

珍娘有些好笑,知道她娘這是着急著辦完了兒子的婚事要回去的心思,過了初八,下一個吉日得等到二十了,那他們的行程可得往後推上半拉月的時間了。

說實話,珍娘也挺想回去的,想念她爹,她二哥,還有跟她關係最親的三哥,也不知道那傢伙這段時間,在家有沒有好好念書,今年的二月里,他可是定了要參加童生試的。

珍娘覺著要沒有她在身邊督著,那傢伙連臨時抱佛腳的活,都干不利落,算算日子,她確實得早點回去了。

所以,蒲氏的想法也就是她的想法,實在沒得選擇的時候,就找個差不離的得了。

只是,這最後一處的選擇,也實在是太......

「娘,這樣的地方也太亂了吧。連那種地兒都有,我看咱們也用不着進去了,就那屋子裏面鑲了金子,也不合適啊。」

娘倆帶着滿滿的希望,卻得到的大大的失望。

那處院子坐落於城北的帽兒大街上,據說地段挺不錯的,只是,珍娘一路上跟着那牙儈在路上走着,穿過一條街道的時候,盡看見好幾處屋子門前,到處都是穿的一身風騷的扎著堆的娘們。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花街嗎?她們能給陶芬找個這樣的地兒來住嗎?不得被罵死了!

「夫人小姐,你們別誤會了,我帶你們去看的那處房子,並不在這條街上,只是得從這裏穿過去,到另外一條街上衚衕里去。」

即便是這樣也不行,雖然珍娘有那個信心,她那個大哥應該不會被誘惑的,做出那種事情來的,可是,誰又能打個包票呢。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珍娘覺著,他們還是別干這種冒險的事情了,不然將來真出點啥事,她可是摘不清的。

珍娘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蒲氏,娘倆眼神對視了一瞬,皆是一樣的意思。

所以,兩人連看都沒進去看,直接走到半道上就走了。

「唉,這可咋整呢?」蒲氏面上有些失落的神色,嘆了口氣說道。

珍娘這會面色也不怎麼好看,只是這或許就是天意罷了。

「小人先前就說了,今兒個這兩處房子,都不在你們二位的選擇範圍內。不過,夫人小姐一定要看,我也就帶你們來看了。」季牙儈覷著這兩個客人的臉色說道。

「要不,就聽小人的意見,從前兩日看的房子裏面,挑出一個中意的來。前兒個聽夫人說過,這房子是找來給令公子辦喜事用的,又日子上趕得及,那咱就更得加快時間了。」

聽着這牙儈的話音,蒲氏明顯臉上的急色,更加明顯了。

「成,咱就再跟你回去店裏,將這兩日看過的房子捋一捋,就從裏面挑一個得了。」蒲氏吁了口氣,說道。

「得嘞!」季牙儈趕緊應聲答道。

所以,一行人又返回了牙儈行里,跟着季牙儈將那房子的事又捋了一遍,可是捋到最後,娘倆還是覺著城郊的那個院子好。

「夫人,你們這樣來挑,不僅是難為我,也是在難為你們自己個不是。明知道,這屋主找不着人,你們心裏再中意又能怎樣呢?」

季牙儈有種欲哭不哭的說道。

這世道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尤其是這戰亂年代,他們這些當牙儈的,更加沒什麼飯吃,好不容易碰上個買家,他本來就是奔著掙點銀子的熱情上去的。

他能瞧得出來,這娘倆兜里不差錢,一溜的房子看下來,還沒怎麼在價錢上打過商量,看來應該是個大方的主。

所以,他原意是想緊緊抓住這個主顧的,偏偏現實讓他頭疼啊。

頭疼啊......

「實在不行,那就挑那個兩進的吧,地方是大了一點,但是,那地段不錯,也夠清凈。」珍娘看着這左右兩邊都犯著難的臉色,便開口說道。

這也是她們全部篩選比較了之後,唯一覺著能勉強接受的了。

可是,明顯蒲氏雖然點着頭的樣子,但是那一張臉上寫的是不太滿意四個字。

其實,她的心思,珍娘也能猜得到,不過是覺著虧著陶芬的了,至少在蒲氏的心裏是這麼認為的,拋開前頭的恩恩怨怨來說。

自打蒲氏真正開始接受了陶芬這個大兒媳婦的身份開始,她就覺著,一個姑娘家家的背井離鄉來到這裏,就為了照顧她兒子,所以,蒲氏心理上就覺著有些過意不去的。

因而,便想在別的事情上,盡量滿足了她的要求也罷。

「誒,我咋沒想起來呢。要是娘非覺著那個城郊的院子合適的話,咱也不是沒有法子的。」珍娘突然心神一亮,想起來說道。

屋主是個軍隊之人,那他們為何不去軍營裏面,直接將人扒拉出來,再商議看看再說呢?

這軍營雖說對一般人來說,是難進了一點,可是,珍娘她們卻是個例外。

而且,不還有某人在那裏嘛,珍娘覺得是時候麻煩麻煩他了。

「娘,咱不糾結了,直接去軍營裏面找人得了。」珍娘一鼓作氣的說道。

只是,通過季牙儈的幫忙,他們發現,那屋主留下的信息實在是忒少了,姓名不詳,住址不詳,聯繫方式更不詳。

所有的信息裏面,就得到一個稍微有用點的,就是那人叫什麼『老胡疤』。

這名頭一看就是個外號罷了,珍娘也越發的生了幾分好奇的心思,這找個房子,竟然還能弄出這麼神秘兮兮的色彩來。

倒是惹得她更想去將這屋主給扒拉出來了。

得到了唯一一條有用的信息,珍娘也就沒再耽擱,直接辭了季牙儈,跟她娘返回了軍營裏面。

臨走前,珍娘瞧著那季牙儈一臉欲哭的表情,明白他可能是覺著失去她們這個主顧,這生意就算是黃了。

唉,她也知道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啊,雖說這人沒最後幫她們談成生意,但是這幾天跑前跑后的也是挺上心的,所以,臨走前就扔了半兩銀子給他。

這回回到軍營之後,娘倆也沒去別的地兒,直接就衝到了某人的面前。

「你們的意思是?叫我幫你們在這十幾萬的人堆裏面,給找一個叫『老胡疤』的人?」

夏霆毅面上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這一對此時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的一對娘倆。

對上某人這樣的神色,蒲氏摸了摸鼻子,是沒說話。

珍娘看着他的臉色,也知道這事確實是挺為難人的,而且從他們男人的角度來看,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

好像是有點小題大做的那種......

不過,這天下女人多數都有點強迫症的來着,珍娘也是其中一個,看中了這一個房子,就想要這個。

當然,實在是沒招的時候,也只能算了。

不過,眼前不是還能想想辦法嘛。

所以,珍娘對着這個男人堅定且肯定的點了頭,「嗯,就是這樣的。」

話頓,又接了說道,「而且時間很緊迫,所以,你務必在半天之內完成任務,否則——」

夏霆毅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事實上他不僅覺著這丫頭不可思議,還更加沒法理解。

但是,他還是立即傳了命令下去了。

誰讓他就喜歡慣着她,而且,更享受那種寵着她帶來的滿足感呢......

所以,整個大李王朝遼東的大軍營裏面,就開始了一番大摸查似的的搜索行動。

大約兩個時辰以後,門外來報,「啟稟將軍,人似乎是找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珍娘聽着話音聲,追問了道。

話落,就聽外面響起一聲渾厚有力的聲音,「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老頭子我好好的正啃著餅子呢,幹啥把我綁這裏來?」

「趕緊的,給我把這繩子給鬆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哪經得起你們這麼折騰的。真要折騰散了,也得在戰場上殺敵人的時候。」

珍娘聽着這一陣聲響,約莫猜測那屋主是找著了,只是,瞧這話音里的口氣,怎麼像是挺有個性的樣子呢。

她不由得轉過頭去,看了蒲氏一眼,她娘對於這事也是真上心,已經在這裏等到這會兒了。

「不會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吧?」珍娘輕輕的說道。

要是真是個古怪的,說不準這事還真談不成了。

蒲氏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讓人進來吧,能不能談的成的,咱也得碰上頭了才能知道。」

話落,夏霆毅就對着外面傳了話,「把人給我帶進來。」

一眨眼的工夫下,門帘子動了兩動。

「推什麼推啊!我這一把老腿兒,推壞了找誰理論去!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輕點,老子好歹大小也是個官啊,咋半點都不知道禮待三分呢!」

隨後,伴隨着又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珍娘就看到了這神秘的屋主,是何方神聖了。

只是,她還沒瞧仔細那人的眉眼長相呢,就聽到蒲氏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

「爹——」

珍娘瞬時就瞪圓了一雙眼睛,轉過頭去看着她娘那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的神色。

天啊,這是啥狗血的劇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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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寒門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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