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相思湖畔雪琴茶

第一百七十三章、 相思湖畔雪琴茶

海榴亭就在相思湖畔,與金聖宮隔湖相望。

傳說當年的朱紫國王還是王子的時候,微服出遊,就是在這裏見到了還是青澀少女的金聖宮娘娘。

那時候還沒有相思湖,也沒有海榴亭,這裏是一片石榴樹林。

王子和娘娘初遇之時,正是石榴花開的季節,漫漫花紅如海,也掩蓋不了美人的美。

王子回去后對美人念念不忘,命人在二人相見的地方建起了一座亭子,每日來亭中守候,希望再見美人一面。

石榴海變成了相思海。

那一天,王子登基,百官朝賀,普天同慶。

新登基的國王不顧百官的反對,依然固執地擺駕海榴亭,一解相思之苦。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許多年的相思之後,美人終於又出現了。

國王攜美而歸,得償所願。

他給娘娘在石榴海的另一邊專門建了一座別院,名叫金聖宮。

再後來,金聖宮娘娘被賽太歲擄走,三年不歸。

國王睹物思人,相思成病,不得已把石榴海中的石榴樹全都砍了,卻不想一場大雨後,此地就變成了漫漫湖泊。

都說這湖水是國王相思的眼淚匯成,於是便有了相思湖這樣一個名字,一直沿用到今天。

端木薇指著湖邊一棵樹說:「這是相思榴,傳說就是當年石榴海中的石榴樹。」

齊鶩飛覺得自己就是去喝個茶,半路卻吃了這麼一頓狗糧,實在有點不值。

不過有一個細節讓他十分感興趣。

「王子真的每天來海榴亭,堅持了好幾年?」他問道。

「對啊!」端木薇站在石榴樹下,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痴痴地說,「要是有人這樣待我,我早就出現啦!」

齊鶩飛覺得端木薇這話雖然花痴,但很有道理。

一個女人,無論多麼漂亮,家世多好,被一國的王子相思,還要躲著藏着的,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而一個王子,喜歡上一個女人,天天到亭子裏來等,卻不出去找,也實在奇怪。

想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王子找了,但沒找到;一種是他明知找不到,所以沒去找。

王子想找一個人會找不到?

而且這個人還曾在王子出遊的地方出現。

這麼一想,這位金聖宮娘娘的身份就很可疑了啊!

再聯想到賽太歲和麒麟蛋的事情,搞不好真的是個妖精哦!

齊鶩飛就問端木薇:「你們真是金聖宮娘娘的後裔?」

端木薇說:「是啊,怎麼了?」

「確定是有血脈延續的,不是冒名的那種?」

「當然確定。」端木薇有點生氣,「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齊鶩飛盯着端木薇,目不轉睛地看。

端木薇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齊鶩飛說:「我看你是不是妖精變的。」

端木薇一愣:「妖精?我怎麼會是妖精變的?」

齊鶩飛哈哈一笑,沿着相思湖畔往前走了,留下端木薇在那裏發獃。

「喂,你倒是說清楚啊,為什麼說我是妖精?」端木薇追上去。

……

雪琴樓在相思湖邊上,是一棟老式庭院式別墅,經過改造后,成了古色古香的高級會所。

端木薇熟門熟路,帶着齊鶩飛從側門進去,直接上了樓。

到了二樓,一位端莊秀麗的姑娘迎上來,笑道:「端木小姐來了。」

端木薇說:「你們樓主在吧,我帶着朋友來,特意來拜訪她的。」

那姑娘說:「這會兒不巧,樓主正在會客,要麼端木小姐先到聽琴閣等一會兒,我給你準備一壺好茶。」

端木薇說:「也好。」

就跟着那姑娘去了旁邊的一個包間。

齊鶩飛也跟着進去,見這裏裝修雅緻,坐下來說:「這裏的主人格調還不錯嘛。」

端木薇說:「雪琴樓主人,在納蘭城的名流圈子裏可是鼎鼎大名的,多少人想喝一口她泡的茶而不可得呢。」

「她泡的茶很貴嗎?」

「切,怎麼能以金錢來論呢?整個納蘭城,喝過她親手泡的茶的人,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看來你就在這兩隻手裏面了?」

「那是自然。」

這時,就聽門口有人說:「端木家的大小姐讓我泡茶,我敢不泡嗎?」

此人聲音香糯柔軟,未見其人,就已經能感覺到她的動人之處。

端木薇笑道:「呀,樓主大人不是有客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門簾一挑,進來一個女子,穿着素色雲錦復古套裙,秀髮如雲,香肩微露,鳳眼朝齊鶩飛看了一眼,低頭盈盈一禮,然後便笑着朝端木薇說:

「什麼客也比不上你這位大小姐尊貴呀,聽說你來,我只好將客人趕走,過來伺候了。這位是……?」

端木薇便介紹道說:「我朋友,齊鶩飛。」

又向齊鶩飛介紹,「這位便是雪琴樓的主人,大名鼎鼎的海榴八花之一,冬月。」

齊鶩飛微微欠身,點頭道:「樓主好。」

冬月說:「既是小薇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別樓主樓主的叫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論壇發帖呢,叫我冬月就好了。」

又問,「不知齊先生在哪裏高就?」

端木薇說:「他是虹谷縣城隍司的,也是黃花觀的掌門大弟子。」

冬月說:「原來是齊仙人。」

齊鶩飛笑道:「你這麼叫,我感覺自己像個江湖騙子,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命?」

冬月噗嗤一笑,說:「齊先生是個妙人。」

齊鶩飛說:「妙在哪裏呢?」

冬月也不回答,卻問:「先生果真會算命?」

端木薇想起在麒麟山時,齊鶩飛隨手摘荊棘演卦,便說:「我知道,他真會算卦。」

冬月便笑道:「那就煩勞先生給我算一卦吧。」

齊鶩飛說:「我今天是來喝茶的,茶還未喝,就要算卦,不合情理。」

冬月笑問道:「齊先生以為茶為何物?」

齊鶩飛一聽怎麼着,喝茶還要考試?便道:

「茶之為物,沖淡閑潔,韻高致靜,非靜不足以得其妙。

人生於世,種種名利妄想,憂愁煩惱而不得解脫,故謂之浮生若夢。

茶者,借自然之靈物、人之巧手,於浮生紅塵中,偷得一寸凈土、半日光陰,創造一種極致的寧靜和心靈的沖虛。

一室、一幾、一壺、一盞、一葉、一湯,謂之物;

其形、其色、其香、其味、其魂、其心,謂之物外。

得其物者,茶之器也;

得其物外者,茶之道也。

故茶者,必先求其靜,而後能知物外;知物外之逍遙,而後能合器之美。

『野泉煙火白雲間,坐飲香茶愛此山。』

喝茶,

喝的是茶,品味的是人生。

也是在身心俱靜時、悠悠茶香中,融入自然,追求天人合一的一種修行。」

端木薇驚訝地說:「真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往常來總要聊很久的天,聊到冬月起了興緻才願意泡茶,今天看樣子能提前欣賞到她的茶藝了。」

冬月笑道:「我興已起,就請到樓上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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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盤絲洞養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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