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晉如,愁如

第四百二十六章、 晉如,愁如

幫敵人安排一條路,這讓齊鶩飛想到了三國里的蔣干盜書,不過可惜盤絲嶺上沒有蔣干來,只能讓錦雞動用他的雞脈關係,去給敵人通風報信了。

選好了路線,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夜叉上門,然後挾持夜叉,更換路線穿過起蛟澤。

當然,齊鶩飛很清楚,陸承提出這個計謀的目的不是純粹為了躲開妖魔,如果只是躲的話,他直接帶着敖霸躲到城隍司里去就是了。

妖魔再強,也不敢公然進犯城隍司。

當然,敖霸的身份特殊,這次登陸,名義上也是和黃花觀之間的民間往來,與官方無關。他不代表龍宮,黃花觀也不代表天庭。

如果敖霸去了城隍司,這意義可就變了。

齊鶩飛突然一個激靈,秦玉柏會不會特意留了一手,就是為了讓齊鶩飛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不得已帶着敖霸進城隍司?

這樣一來,龍宮可能會不高興,但天庭一定高興。

難怪他夜裏臨別的時候什麼都沒說,讓齊鶩飛自己做決定。

這麼一想,他就越來越擔心秦玉柏請來的援兵能不能到位了。

齊鶩飛把這個疑慮告訴了陸承。

陸承說:「秦司長或許有這樣的想法,但絕不敢故意這樣安排,順勢而為而已,怎麼做還是在於隊長您。轉移到城隍司,比躲在盤絲洞要好,至少盤絲嶺是安全的,也不影響黃花觀的名聲。」

齊鶩飛說:「不行。我不想做人的棋子,也不想讓小六子做人的棋子。既然已經選好了路線,就還是走起蛟澤吧。」

陸承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蘇綏綏卻一臉擔憂,說道:「雖然選好了路線能避開伏擊圈,但你們離開盤絲嶺后,西行路線不對,馬上就會被敵人的眼線發現。他們必會改變路線進行攔截。」

齊鶩飛說:「這一點我剛才已經想過了,他們要回去報信,調動兵馬,再攔截我們並不容易,這樣要比落入伏擊圈好多了,只要有空間騰挪,我和小六子就可以隨機應變。如果秦司長的人能到位,我們就戰,不能,我們就跑。」

陸承說:「秦司長的人也許不能到位,但摩昂太子的人應該能到位。」

齊鶩飛問道:「何以見得?」

陸承說:「龍宮的人不太可能提前進入起蛟澤埋伏,大概率是在西海待命,摩昂太子讓你捏碎金符,他的人自會出現,說明這道金龍符絕不僅僅是防身之用。」

齊鶩飛自嘲地笑道:「我差點忘記了這個,還好九爺那一擊威力不夠,不然四安里可能就要來一條真龍了。」

陸承說:「那可就尷尬了。」

敖霸問道:「為什麼尷尬?」

王寡婦說:「天庭兩司一局的人被困在四安里,還要靠你們西海來條龍救命,這還不尷尬?」

敖霸還是不太明白,這有什麼好尷尬的。

眾人見他這個樣子,便都笑起來。

笑聲一起,剛才惶惶的氣氛就消散了。

雖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但齊鶩飛還是決定算一卦,畢竟此事非同小可。

這次算卦他十分認真,沐浴更衣之後,到邊上的三聖殿中焚香禮敬。

去三聖殿上香,而不是三清殿,這算是無機子留下來的傳統。

無機子每次算卦,如果特別鄭重的話,必到三聖殿焚香。

齊鶩飛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羲皇是八卦的開創者,是所有占卜者的祖師,而且三聖恩澤在人間,承載萬世,正因為如此,才能破得天機,一窺天道。

齊鶩飛有時候想,師父無機子的名號大概就是這麼來的。

可是為什麼不叫破機子呢?

焚香完畢,齊鶩飛用蓍草以大衍筮法起卦,佔得火地晉(上?下?)卦,變爻在二、六。

晉卦的卦象是離(?)在上,坤(?)在下,寓火在地上,是日升於天,天下大麗的象。

從直觀上來看,這個卦象正好對應馬上要到來的黎明。

具體則要看卦辭。

變爻六二:「晉如,愁如,貞吉,受茲介福,於其王母。」

晉如愁如,可以理解為,天雖然亮了,但還是愁雲慘淡。

這和今天要面對的事情對應起來,就是說,雖然計劃好了,但估計還是會遇到攔截伏擊。

後面說,受茲介福,於其王母,卻令人難以理解。

貞吉,受茲介福,難道這算是福?還受的是「王母」!

王母,在修行人心裏當然首先想到的是王母娘娘,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一國之母,或者一個人的先祖母。

但齊鶩飛是穿越來的,既沒有先祖母,現代國家也沒有什麼母儀天下的王后,至於瑤池金母,離他還有幾十重天高,念頭都起不著。

這個「王母」會是誰?又能給自己帶來什麼福呢?

再看變卦六爻上九的爻辭:晉其角,維用伐邑

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太陽升到高處,也就是中午十分,敵人就會進攻盤絲嶺。

卦象卦辭和現在的局面基本對上,唯一不能理解的是「王母」。

再來看晉卦經過兩爻爻變后形成的之卦,也就是變卦。

晉(?上?下)二爻陰變陽,下卦?變?,六爻陽變陰,上卦?便?

整個卦變成了上震?下坎?,即雷水解(上?下?)卦。

「解」,在字形上對應以刀分解牛的象,所以又庖丁解牛的典故。

在此,正好又對應晉卦上六爻的爻辭「晉其角」。

解卦卦辭說:利西南,無所往,其來複吉,有攸往,夙吉。

結合今天的事情,意思是在起蛟澤的七條路線中,可以選擇西南方向的路線,來避開敵人的伏擊圈。

當無路可走的時候,可以走回頭路,然後再繼續前進。

卦象是理解了,不過兩個變爻的爻辭有點奇怪。

九二,田獲三狐,得黃矢,貞吉。

「三狐」兩個字,讓齊鶩飛不自覺地聯想到了現在已經生出三尾的蘇綏綏。

狐有九難,她的第四難在哪裏?

當然,從卦辭的辭義來說,意思是打獵捉到了三隻狐狸,得到黃色的箭,或者是用黃色的箭射中了三隻狐狸。

狐狸可以理解為代指野獸、妖怪,也就是說,這次可能會遇到三隻大妖。

但黃矢是什麼?

另一個變過來的爻:上六,公用射隼於高墉之上,獲之無不利。

這爻辭似乎又和上面的「黃矢」有關係。

……

這次占卜,卦辭要麼過於簡單,直接對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要麼過於晦澀,難以理解。

齊鶩飛總覺得這一次占卜受到了干擾。

陸承忽然嘆了口氣,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和筆記本電腦差不多大小的扁匣子。

他打開匣蓋。

只見匣中放着一把精緻的小銀弓,弓長僅十寸,弓身刻滿鳥蟲咒文。

另有一支金箭,如筷子長短,箭身也刻滿了鳥蟲文符咒。

齊鶩飛看到那支箭,就想到了爻辭中的「黃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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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盤絲洞養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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