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此心可鑒,雖百死猶不悔

第五百五十一章、 此心可鑒,雖百死猶不悔

齊鶩飛緩過神來,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重新穿過露台,進了屋,樓上樓下看了個遍,可除了冬月留下的那一套煮茶用的器具之外,就再無什麼特別的了。

潘子墨沒有對冬月下手,那麼冬月去哪兒了?湖邊那些石榴樹又是怎麼回事?

看了看時間,離十二點還早,齊鶩飛知道急不來,就等著林林山的消息。

他回到樓上的小房間,在茶几邊的蒲團上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汝瓷茶杯,茶杯的釉面光潔細膩,讓他想起冬月的肌膚。放下茶杯,拎起爐子上的茶壺,發現壺裏還有半壺水。

齊鶩飛心思一動,打開壺蓋看了一眼,發現水很清,裏面沒什麼東西,就施法術把爐子裏的碳點着,把水壺放上去以後,他就站起來,到壁柜上去找出了茶葉。

水很快就開了,用茶匙舀了一點茶葉放進茶碗,水一衝,茶葉就在碗裏活泛起來,枯墨般的細條忽然就綻開成了綠色小片,隨着蒸騰的水汽上沖的是生命的味道。

等水靜停,茶葉就浮在水面,如浮萍。

齊鶩飛忽然想起潘子墨的話——「大家都是風中柳絮,海上浮萍」,誰又真得了自由呢?

茶葉緩緩從水面下沉,猶如下墜的生命,鮮綠的顏色也很快就泛起了些許黃。

他連忙將蓋碗蓋上,露出一絲縫隙,端起來,將茶水從縫隙中傾瀉而出,注入茶杯。

這一番動作固然有模有樣,但和冬月比起來就顯得相當笨拙了。

他端起杯子放在唇邊,甘香入口,卻總覺得少了些滋味。

茶几對面的蒲團安靜的放在那裏,空空如也。

冬月放在這裏半壺水,似乎就是為他留的。其中意味,卻說不清了。

齊鶩飛有種不好的預感,忽而心亂如麻。

他想起冬月在貴人庄有套別墅,便立刻給端木薇打了電話,讓他到貴人庄來。

端木薇莫名其妙,不知他為什麼深夜要她去貴人庄?卻又不在電話里說緣由。忽然想到什麼,便面紅心熱?不知所措。猶豫半天?終於還是拿了車鑰匙出門了。

她開車到貴人庄時,齊鶩飛早已在他們上次見面的別墅門口等她。端木薇還沒說話?齊鶩飛劈頭蓋臉就問:「知道冬月住那棟樓嗎?帶我去。」

端木薇吃了一驚,發現事情與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想起自己出門前的想法?不由又是一陣臉紅。而知道齊鶩飛深夜把自己叫來竟然是為了去找冬月?不免又有些失落,臉色由紅轉白,咬着牙問:

「你這麼晚去冬月那裏幹嘛?既然想去,直接問她就好?何必要我來帶路?」

話問出來?她卻又有些後悔。這話自己聽着都酸,人家去找冬月何事,又關自己何事?如果自己不願做,又為何因為人家一句話就深夜跑出來?

端木薇終究不是凡俗女子?發現自己失態后馬上調整,說:「冬月這時間應該在雪琴樓?你找她去雪琴樓才對。」

齊鶩飛說:「冬月可能出事了。雪琴樓已經關了,所以我才來這裏看看。」

端木薇吃了一驚:「什麼?出什麼事了?」

齊鶩飛問道:「你有多久沒見冬月了?雪琴樓關門的事情你知道嗎?」

端木薇說:「雪琴樓重新開張后我來過一次,後來不是忙着給你的盤絲嶺當監工,又要籌備新公司和團隊,就再沒見過她。雪琴樓怎麼會關了呢?」

齊鶩飛說:「現在還不清楚,你先帶我去冬月住處。」

端木薇見他嚴肅,知道事態嚴重,不敢耽擱,就徑直帶着到了冬月住的那棟別墅前。

別墅的門窗都鎖著。

齊鶩飛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破窗而入。他寧可自己失禮,最好能見到冬月在裏面睡覺,什麼事都沒有。

但他還是失望了。

屋子裏空無一人,而且到處都被翻的亂糟糟的,進了賊似的,就連地板和地磚都被挖開了。

這下端木薇也知道必然是出事了。

「到底怎麼回事?」她急道。

「看樣子是有人在找什麼東西。」

齊鶩飛心裏存了一分幻想。對方如果是為財,或者某樣寶物,那就不至於傷人性命。而冬月冰雪聰明,應該懂得如何保住性命。怕就怕對方不止謀財。

他們上下走了一圈,屋子裏亂七八糟,自然也沒有什麼收穫。

從別墅出來后,齊鶩飛就站在花壇邊的路燈下皺眉沉思。

現在就等林林山那邊的結果了,從移除冬月的本命石榴樹命令所出,應該能查出線索。如果林林山查不出來,他就只能拜託端木薇去查了。

就在這時,神識中忽然發現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人過來。

齊鶩飛沒有避開。

他不怕被人發現,而且是故意站在路燈底下,最好那些人能自己跳出來。

不過可惜的是,神識中那人法力波動和神氣羸弱,就算是修行人,也就堪堪摸到門檻,還沒進門,絕非主謀,頂多是個小嘍啰。

不一會兒,一個女人出現在別墅旁邊的小徑上。

一男一女站在路燈下,一聲不響,顯得有些怪異。端木薇反應很快,馬上挽住了齊鶩飛的胳膊,假裝情侶的親昵模樣。

那女人經過他們身邊時放緩了腳步,側目看了他們好幾次,終於停下來,小聲說:「可是齊先生和端木小姐?」

齊鶩飛和端木薇同時一愣,朝她看過去,果然有幾分眼熟。

端木薇終於認出來,說:「你是雪琴樓的……」

經端木薇提醒,齊鶩飛也想起來,這女子是雪琴樓的服務員,他去找冬月喝茶時見過的。

「我叫小雪,在雪琴樓見過二位。」小雪左右張望無人,朝他們招手,「你們跟我來。」

齊鶩飛和端木薇便跟着她一路走,到了另一幢別墅。

小雪開了門,把他們帶進屋內,又朝門外張望了一眼,才把門關好。

「這是冬月姐買的房子,不過用的是我的名義,所以別人都不知道。」小雪帶着他們來到客廳,「二位請坐,我去去就來。」

齊鶩飛和端木薇心裏着急,卻也只好耐心等待。

小雪也沒給他們泡茶,便一路小跑着上了樓,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個盒子。

端木薇急道:「冬月呢?她去哪兒了?」

小雪忽然眼睛一紅,就流出了眼淚,卻沒有回答端木薇的話,只把手裏的盒子給了齊鶩飛,說:「這是冬月姐留給齊先生的。」

齊鶩飛心一緊,打開盒子,看見裏面放着一串紅艷艷的石榴籽手串,還有一根形似發簪的黑色木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鶩飛再也無法平靜,連手都有些顫抖了,急躁地問道。

小雪說:「冬月姐說了,若齊先生尋到這裏來,就把這盒子交給你。她已將此身託付與先生,日月天照,此心可鑒,雖百死猶不悔。」

端木薇愣愣地轉過頭看了齊鶩飛一眼,滿是驚訝和不解,但終究還是很快轉回頭,等著小雪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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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盤絲洞養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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