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〇九章、 臨盆

第六百〇九章、 臨盆

元小寶是陰神,又是純陰之體,地獄之花對他產生不了影響。所以他不會迷路,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僅憑自己是找不到地獄之花的。

齊鶩飛說:「找不找得到不重要,只要能安全回家。」

現在獅駝嶺的局面已經變得十分複雜,他有些不安,就打算讓小青和昆奴帶着葉問天以及元小寶先回盤絲嶺。但是小青和昆奴堅決不同意。在這種時候,她們怎能拋下師兄不管呢?

齊鶩飛也拿她們沒辦法,除非自己帶隊一起回去。可是現在局勢撲朔迷離,產生了這麼多謎團,加上魔孚未滅,齊鶩飛自然不甘心就這樣走了。

元小寶也不願離去,說:「齊大哥,要不你們先回盤絲嶺吧,等我找到地獄之花,我再去盤絲嶺找你。你先別把我的事告訴我師傅。」

齊鶩飛說:「你還是捨不得,放不下?」

元小寶說:「我想知道獅駝嶺里到底有什麼和我父親有關的東西。如果被別人先找到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齊大哥你放心,我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而且我不會和他們起正面衝突的。」

齊鶩飛搖了搖頭。儘管元小寶現在的修為比當初高了很多,而且一路跟隨竟然能夠躲過齊鶩飛的視線,影遁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他並不覺得元小寶一個人在獅駝嶺有什麼安全可言。而且既然已經知道他是天帥癸元庭弼的兒子,那他就不能放任不管。更何況還喝了他師父喬坤那麼多酒,還曾借喬坤的酒殺了付洪生。

「你有你的事要辦,我也不能硬攔着你。」齊鶩飛說,「這樣吧,你和我們同行,我們一起去獅駝嶺深處看一看。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而且人多了,遇到什麼困難也能多一些辦法。」

「真的?」元小寶大喜,「如果這樣就太好了。可是……」他忽然又面露憂色,「可是獅駝嶺深處可能很危險。」

齊鶩飛說:「我知道,所以我要和你來個約定。」

「什麼約定?」

「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

「對。一旦遇上解決不了的困難,或者無法面對的危險,必須馬上退出。你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如果你把命丟了,你還拿什麼給你父親報仇?」

元小寶點點頭,說:「這個我明白。」

齊鶩飛說:「那你明白我們的約定具體是什麼了嗎?」

「就是知難而退啊!」元小寶說。

齊鶩飛說:「知難而退,換個說法,就是你得聽我的。我說走的時候,你一定得跟我走。」

元小寶低下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然後猛的抬頭,看着齊鶩飛說:「齊大哥,我信任你,才把我仇人的名字告訴你了。讓我聽你的,這都沒問題。可你是天庭的人,你沒理由幫我,我也不能把你拖下水。如果被李靖知道了,你和盤絲嶺……」

齊鶩飛哈哈一笑打斷了他,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怕他李靖。另外,我和你父親多少還有些淵源,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我也要幫你的。」

「你和我父親……」元小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認識?」

齊鶩飛說:「認識,也不認識。這裏面很複雜。這些事我現在和你還說不清楚,以後再和你說吧。」

元小寶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

齊鶩飛說:「我們現在先要去把魔孚給解決了,這是大患,必須要除掉。而且這也算是你種下的因,功德大損,將來你修行到高級階段時,恐怕會遇到障礙。所以你和我一起去,沒意見吧?」

元小寶說:「我沒意見。如果能除掉魔孚,我心裏的愧疚也會少一點。」

齊鶩飛說:「那我們就走,你對這一帶比較熟,能不能找到她?」

元小寶搖頭道:「這一帶的地形太複雜了。我雖然不受地域之花心魔的影響,但不知道他們前進的方向,要找到他們恐怕很難。」

小青說:「既然都是受了地獄之花的影響,大家都在朝同一個方向前進,那我們只要繼續去尋找地獄之花,最後總能匯合到一起。師兄和小寶不受影響,但我們還是受影響的,我們跟着感覺往前走就好了。」

「不行。」齊鶩飛說,「文小曼的肚子明顯在變大,我估計她很快就要生了。必須在她把模糊生下來之前找到她,否則一旦魔孚出世,想要再殺它就困難了。」

這一下可難壞了大夥。

齊鶩飛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向六道木求助。只要文不武沒有丟掉手中的定位儀,六道木就應該能找到他們的位置。

他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手中的定位儀,哪怕因此被踢出宗門大會。

定位儀上的紅燈開始閃爍。大約閃爍了七八下之後,虛空一陣波動,就如水波蕩漾,波紋中出現六道木的身影。

六道木看了他們一眼,尤其是看到元小寶,沉聲問道:「出了什麼事?怎麼會有一隻陰神在這裏?」

齊鶩飛原本是想讓元小寶躲起來的,但是後來想想接下來的局面也許會比較混亂,老是躲在暗處也不是辦法。更何況面對一位天仙,他的隱遁之術也未必管用。不如就乾脆面對,只要他不說出元庭弼的事情,應該沒事。大不了就公開他和喬坤之間的關係。憑着喬坤的面子,天仙也不會為難他。

齊鶩飛就把有關魔孚和文小曼的事情大略向六道木彙報了一遍。

六道木沉着臉,嚴厲的對齊鶩飛說:「你知不知道,如果胡說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齊鶩飛說:「我當然知道。但我開這種玩笑有什麼意義?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六道木說:「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她肚子裏懷的是個魔胎?」

齊鶩飛說:「現在不是談證據的時候。現在的問題是魔胎很快就要出生了,而我們現在不知道她在哪裏,無法進行監控。我原本是想等魔胎出生的時候再用定位儀通知您。現在沒辦法,只有你能找到他們的位置。」

六道木沉吟片刻,說:「好,我可以帶你過去。但如果你所說不實,你的參會資格就會被取消,要即刻離開獅駝嶺。而且誆騙天仙,冤枉同道,是要接受懲罰的。」

齊鶩飛說:「我倒寧願接受懲罰,也不希望這是真的。」

六道木就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和他們差不多的儀器看了一眼,然後對他們說:「跟我來。」

說着一揮手,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麼法器,只覺得一片金光照下來,把所有人都捲住。

被金光裹住的眾人並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周圍的樹影虛了虛,場景就換了。

就這樣一連換了好幾個場景,大約也就不到幾十秒的時間,他們停了下來。

金光收起,齊鶩飛就看到了站在那裏處於錯愕之中的文不武。

「六……六道……仙人……」文不武又驚又疑,他的氣息浮躁,身上的衣衫顯得有點凌亂,頭髮上還粘了兩片落葉。「你……你們怎麼來了?」

六道木指著齊鶩飛說:「你問他。」

齊鶩飛看見只有文不武一人,而其他人卻不知所蹤,就問道:「文掌門,怎麼只有你一個,別的人呢?」

文不武看看他,又看看六道木,說:「散了,都走散了!我們被困在樹林里,剛才令師妹說可以飛出去,我們才想起飛天。可是飛起來以後才發現,這裏根本飛不出去!大家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撞著撞著就都散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六道仙人,你幫我找找他們,你一定知道他們在哪裏吧?」

六道木說:「那我就沒辦法了。我只能根據定位儀找人,定位儀在誰身上,我就能找到誰。別的人,我也無能為力。」

文不武看樣子是真急了,說:「你本事大,你一定能幫我找到他們。我女兒是個孕婦,懷着孩子,快要生了,這時候要是遇到危險,可就麻煩了!」

齊鶩飛說:「文掌門,你女兒懷孕才三四個月吧,怎麼就要生了?你明知道她懷的是個魔胎?!」

文不武為之一滯,怒道:「胡說八道!什麼魔胎?我女兒好好的,怎麼會是魔胎?」

齊鶩飛說:「好好的,怎麼突然要生了?」

文不武說:「這裏環境這麼複雜,動了胎氣,要早產。」

齊鶩飛大聲道:「文不武!你也是一派掌門,到了這時還分不清輕重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獅駝嶺,但你要搞清楚,現在你女兒肚子裏懷的是一個魔胎。魔孚是什麼,胎母最後有多慘,你難道不知道?你再這樣,不過是白白害死了你的女兒!」

「你說什麼?魔孚?!」文不武大驚失色,「不不不,不會的,不可能是魔孚!我女兒怎麼會是胎母?!不會的!」

「會不會先找到她再說,她在哪兒?趕緊帶我們去找她!」齊鶩飛說,「有六道木仙人在此,你要是心裏沒鬼,你怕什麼?」

文不武說:「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啊!我也在找她們呀!」

齊鶩飛看他那樣子不像是在作偽,看來文不武是真的不知道。他猜測文小曼很可能是故意和他們走散,不知道馬非象和吳德有沒有跟在她身邊。

就在這時,六道木身上發出了嘟嘟的聲音。他拿出那個儀器看了一眼,說:「清華庄緊急求援,我得過去看看。你們繼續找吧,找到了跟我說一聲,我會過來的。」

說着往前一踏步,隨着空氣一陣蕩漾,他已經消失在叢林之中。

六道木一走,大家又陷入了愁困之中。

文不武指責齊鶩飛說:「齊鶩飛!你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在六道木仙人面前誣告我女兒是魔孚胎母?」

齊鶩飛沒有理他,現在和他爭辯毫無意義,最重要的是該怎麼找到文小曼。

他忽然看向一直跟着他們的平頭哥,靈機一動,心中暗自慶幸,幸虧剛才六道木發動金光帶着他們走的時候,那金光覆蓋的範圍夠大,把這隻蜜獾也籠罩了進去。

齊鶩飛對它說:「能不能帶我們找到那個懷孕的女人?」

平頭哥先是一愣,顯然聽不懂齊鶩飛在說什麼,但隨着齊鶩飛的一道神念發過來,他馬上就明白了,隨即用力點了點頭。

葉問天驚訝的說:「這東西真的開竅了?能聽懂師父說話?」

小青說:「你師父在跟他用神念溝通呢,這點你都看不出來?笨蛋!」

葉問天摸摸頭:「師叔教訓的是。可是,這東西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在哪裏?」

齊鶩飛說:「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跟着我們嗎?」

「為什麼?」

「因為他的嗅覺非常靈敏,能聞到文小曼胎中的魔氣。這種味道也許和他曾經吃過的某種毒物的味道相近,所以他把它當成食物了。」

眾人恍然大悟。

只有文不武臉色極為難看,感覺受到了羞辱。

此時,就見平頭哥匍匐在地上,鼻子貼着地面一吸一吸的,仔細尋找著殘留在草叢上的味道。

平頭哥在前面走,大夥兒都在後面跟着。平頭哥一會兒往東,一會往西,一會兒鑽進灌木,一會兒爬進草叢。

忽然,平頭哥好像發現了什麼,興奮起來,吱吱的叫了兩聲,快速往前跑去。

齊鶩飛急忙帶着小青等人跟上。

文不武心裏打着鼓,七上八下的,既希望平頭哥能找到文小曼,又不希望齊鶩飛說的是真的。眼見着大家都走了,只好也跟上去。

平頭哥速度時快時慢,時不時的停下來仔細嗅一嗅。

就這樣,一路前行,也算是翻山越嶺,幾個小時后,來到了一處險峻的山崖。平頭哥趴在崖邊,拚命的探長了身子,想要翻到崖下去。

眼看着他快要掉下去了,齊鶩飛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帶着他飄身而下。

平頭哥雲里霧裏的飄着,但還是不忘用鼻子四下里嗅着味道。

齊鶩飛落到半山腰上,把平頭哥放下。

平頭哥興奮的鑽進了一處濃密的樹林,齊鶩飛跟進去,就看到了吳德和金包銀。

文不武一見到他們,着急的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小曼和小馬呢?」

金包銀說:「走散了,我們也在找。應該就在這附近。」

遇上了吳德和大徒弟,文不武懸著的心略微放下,問道:「你們走散的時候,小曼她還好吧?」

吳德沒有說話,金包銀看了吳德一眼,說:「應該還好,就是感覺她肚子大了不少,是不是要生了?」

文不武說:「胡說!這才幾個月?」

他們這邊說話,平頭哥還在一邊用鼻子嗅着一邊往前走。

文不武見齊鶩飛他們走了,連忙跟上去。

金包銀感到有些奇怪,問道:「師父,怎麼回事?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

文不武說:「先別問了,跟上去看看再說。」

他們就跟了上去。

吳德也緊隨其後。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文小曼和馬非象。

林中山壁邊有一個山洞,不過文小曼和馬非象並沒有在山洞裏邊,而是在山洞口,大概是藉著山洞的位置擋風。

馬非象在山洞口點了一個火堆,正在往火堆里添柴。

文小曼正躺在火堆旁,挺著個大肚子,張開兩腿,像是要臨盆的樣子,原本一張還算俏麗的臉,此刻面目猙獰,青筋暴露,顯得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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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盤絲洞養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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