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不按常理出牌

第六百九十五章、 不按常理出牌

元茂似乎被宇文長在打動了,問道:「愛卿有何良策?」

宇文長在說:「臣有上中下三策獻給大王,不知大王想要哪一策?」

在一旁偷聽的齊鶩飛忍不住想要吐槽,怎麼古往今來這些謀士獻計的時候總要分個上中下?原本以為都是小說家俗套的杜撰,沒想到自己也遇到了。

「那就先說說上策吧。」元茂懶洋洋地說。

宇文長在說:「大王可效仿上古堯舜,將王位禪讓給小王爺,以成就大王仁義之美名。滿朝文武必對大王佩服的五體投地,小王爺也會感念大王之恩德,如此則上下合德,風調雨順,國必昌盛。」

宇文長在這番話說完,不要說元茂,連齊鶩飛都皺起了眉頭。

這特么算什麼上策?

要是肯讓位,元茂早就讓了,還要等宇文長在說?

元茂嘆了口氣說:「唉,我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兄弟讓給我的,現在小寶回來了,照理說我讓位是應該的。可是小寶現在還小,修為尚淺,如何能夠服眾?我們處在天地夾縫之中,天不容我,地也不容我,還要鎮守幽泉,防止幽底死氣上涌,實在責任重大,而危機重重。禪讓之事,暫時還不合時宜,等小寶長大了以後再說。你且說說你的中策。」

宇文長在早有準備,微微一笑,說:「古語云,一山不容二虎。何況一國乎?大王也說了,我們身處天地夾縫之中,身兼重責,需得上下同心,一致對外,絕不能出現內憂。故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立掌為刀,輕輕往下一按,「絕此後患!此非不仁也,為了我們身上的重大責任,為了涌金國的長治久安,這是舍小義而就大仁!」

齊鶩飛聽得心驚肉跳,這個宇文長在還真是很毒,中策就直接提出了這麼一個決絕的主意。

齊鶩飛知道,但凡有什麼上中下三策之時,一般上策都是做不到的,等於放屁。下策肯定是很爛的,在位者絕不會同意。只有中策才是提出策略的人的真正意圖。之所以還要提上下策,只不過是作為對比,讓主帥能夠更快地作出決策,選擇最優的方案。

可是這個宇文長在又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策略呢?

他已經位居丞相,不太可能是為了拍元茂的馬屁。

難道他和元庭弼有仇,所以要害元小寶?

可是之前聽寅將軍說起,宇文長在和周新、梁才、庄恆四人都是元庭弼的舊部,按寅將軍的說法,這些人比元茂還要可靠些。可是自齊鶩飛進入鬼國以來,所見所聞,似乎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首先是庄恆表現異常,現在正帶着五千人馬在那邊挖密道,這怎麼看都有點像是要給李靖通風報信。

而這位宇文長在卻在元茂面前挑撥離間,想要挑唆元茂去殺元小寶,這極不合情理。

只見元茂皺起了眉頭,緊緊的盯着宇文長在,問道:「丞相此言可是當真?」

「大王,微臣所言句句發自肺腑,出於公義,絕無私心!」宇文長在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忽而又面現悲痛之色,痛心疾首的說,「微臣曾深受老大王之恩,本不該出此策,但我身居丞相之位,為了家國太平,不至於出現內亂,故不得不說。若有不義之名,臣願擔之!大王可以治臣之罪,臣絕無二言!」

元茂擺了擺手說:「是我讓你獻策,自當暢所欲言,何罪之有?何況你也是出於公心,並非為一己私利。只是我雖非聖賢仁君,卻也不是暴虐之人,怎忍心殺害我的親侄子?此事作罷,休要再提。說說你的下策吧。」

「大王真乃仁義之君,有古聖人之遺風,臣下佩服!」宇文長在拍了幾句馬屁,然後顯得有些猶豫,「這下策么,畢竟是下策,不說也罷。」

元茂說:「我都說了暢所欲言,你不必有顧忌,趕緊說!」

宇文長在說:「請大王先恕我之罪。」

「丞相何罪之有?」

「臣無罪,但說出這個下策,怕就是有罪了。」

「丞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好,本王先恕你無罪,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謝大王!」宇文長在躬身道,「所謂下策,其實也是給我們涌金國和國中五萬陰神多尋一條出路而已。我們被困在這結界之中,天不管地不管,看似自由的很,其實卻和坐牢並無二致。兩千年了,外面的世界日新月異,而我們卻被困死在這裏,根本出不去。這樣活着,終究不是辦法。」

元茂說:「剛才庄將軍提議打破結界,丞相不是持否定意見嗎?」

宇文長在說:「直接打破結界當然不妥。結界一破,五萬陰神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無遮蔽,又能去向何處?更何況因為老大王和魔教的關係,天庭早已把我們視為魔教同黨,李靖的天兵就在外面,憑我們這五萬鬼兵,真的能和天庭大軍相抗嗎?」

「那丞相的意思是……?」

「要出去,但是要先找好出路。」

「出路何在?」

「就在外面。」

「外面?」元茂不解道,「外面不是被李靖的大軍給圍住了嗎?」

宇文長在點頭道:「李靖就是我們的出路。」

「此話怎解?」

「大王請想,李靖所求者,不過一戰之功。然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者,方為上上之將。天庭的目的是剪除魔教餘孽,以防後患。李靖的目的是求戰功。只要我們和李靖講和,從此歸順天庭,李靖不費一兵一卒,既可功成名就,又能得我五萬陰兵相助,他何樂而不為?」

元茂沉吟道:「可是如此一來,我們豈不違背了聖人設立結界之初心,也違背了當初立下的誓言,將士們又豈能甘心?」

宇文長在說:「大王此言差矣!我們在此守護兩千多年,不越雷池一步,何談違背初心?就算聖人再臨,也不會怪罪我們。更何況,投靠了天庭,並不代表我們就要違誓。天庭不可能不管幽底冥河死氣,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守在此地。唯一的區別,我們那時名正言順,而且可以隨意出入,不再受困於此。只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國中將士豈能不同意?」

齊鶩飛聽完心中大呼,狡猾啊狡猾!

上中下三策,這個下策才是宇文長在的真實目的。

這位丞相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現在幾乎可以斷定,宇文長在才是被李靖收買的人。之前反對庄恆打破結界的提議,完全是裝出來的。因為他明知道元茂不可能同意。

而在此時提出投靠天庭,以換取更大的自由,這個方案的確很有吸引力,和直接打破結界的風險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齊鶩飛很想知道,現在通往外界的密道已經被寅將軍毀了,在不打破結界的情況下,他要如何和李靖聯繫?

還有一點,庄恆和宇文長在是不是一夥的?兩個人在殿前一唱一和,究竟是在唱雙簧,還是庄恆被宇文長在給利用了?

只見元茂緊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顯然在思考宇文長在提出的所謂上中下三策的利弊。實際上,上中兩策已經被他否定了,那麼他現在考慮的應該就是下策。

過了一會兒,元茂身子往前一探,看樣子是要說話,可是話未出口,就又靠回到了椅子上,仰頭望着房頂,目光卻是空洞的。

宇文長在站在那裏,依舊半躬著身,臉上卻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好半天後,元茂終於站了起來,說道:「丞相不愧是丞相!本王想過了,就依你說的,選你的上策,明日就昭告天下,本王要將王位禪讓給小寶!」

此言一出,宇文長在瞠目結舌,狀若殭屍。

齊鶩飛也是一愣,這大王,也不按常理出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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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盤絲洞養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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