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以身相許
說道這,蘇二丫頓了頓:「這救命之恩啊,應當湧泉相報,如果以後你發達了,或是有別的原因,我們是對立面,可記得今日這番話!。」
身後久久沒有迴音,只是在蘇二丫迷迷糊糊,渾渾噩噩之時,聽身後人悠悠道:「那我便以身相許。」
可蘇二丫卻太困了,並沒能聽清楚。
蘇二丫做了個夢,夢裏火光滿天,喊殺聲不絕於耳。
「二丫,快醒醒,快醒醒!」
「嗯……」
蘇二丫被人推搡著,迷茫的睜開眼。
諸葛瑾皺着眉,嚴肅開口:「這裏危險,我帶你走!」
直到被諸葛瑾抱着出了院子,蘇二丫才徹底清醒過來。
目之所及,火光衝天,整個村子都被大火吞噬,村民四下逃散,又被追趕來的殺手殺死。
「快跑,他們是來殺你們的!」
院門口,村長胸口插著刀,嘴裏不斷的咳著血。
「別殺我,別殺我……」
「救命啊!」
「啊!」
村民的哭喊聲縈繞不散。
蘇二丫感覺臉上有些熱,伸手擦了擦,就染了一手的血。
她獃獃的看過去,諸葛瑾的胸前有個碗口大的血窟窿,血流個不停,止都止不住。
「喂,男神,我救你,我救你!」
雙手掐訣,卻一點靈力都感知不出。
「二丫……」
諸葛瑾跪倒了地上,澄澈的雙目依舊溫柔的看着她,「快離開,快走。」
「不,不行,不要死……」
這一刻,蘇二丫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如果修為還在,這裏的人都不會死,諸葛瑾也不會死!
不會死,他不能死!
不應該是這樣的!
雙手摳進泥土裏,蘇二丫好恨啊。
身後,一把刀斬下!
「啊——」
……
「啊!」
從噩夢中驚醒,她直直的看着頭頂的紗帳。
「小姐,你醒了!」
桌上點着香,香氣很別緻。
丫頭柳絮倒了茶,服侍她起身,嘴裏念叨著:「小姐醒了就好,聽奴婢一句勸,別再跟那個姓止的有來往了。」
姓止的?
蘇二丫印象里,她與一個書生私定了終身,可是父親不同意,連夜派人把私奔的兩人抓了回來。
她心臟一緊,「人呢,阿戰呢!」
「小姐……哎,人在前院,老爺要把他打死呢。」
聞言,蘇二丫驚恐的下了床,直奔著前院跑去。
「爹,別打了!」
蘇老爺踢開蘇二丫,憤憤道:「真是把我們蘇家的臉都丟盡了!今日我就打死他,明日就把你嫁到張家去!」
「好好好,女兒都聽父親的,只求您放過阿戰,女兒都聽您的!」
蘇二丫跪伏在父親跟前,把頭磕的咚咚響,血濺了蘇老爺一腳。
終究是不忍心,蘇老爺命人停了手,「罷了,罷了!把他丟出城,以後莫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定不會饒你!」
「二丫,」止戰被蘇府下人拖着扔出了大門外,他的目光一直在跪着的她身上,只是直到大門關嚴,也沒見她再回頭看自己一眼。
翌日,蘇府張燈結綵。
張家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在城裏饒了一大圈,媒婆逢人便說迎娶的是蘇家的小姐,人稱稷國第一美人。
「張公子啊,真是好福氣啊!」
「可是聽說這位蘇小姐和人私奔過啊。」
「好像是有這回事,聽說那個姓止的書生現在就住在城外的開口觀里,命都被蘇老爺打去半條了。」
「真可憐呦。」
這些風言風語,隔天便傳到了張府。
「啪!」
手裏的茶盞被張夫人打掉,滾燙的茶水燙的蘇二丫雙手紅腫。
「哼~敬個茶都做不好,你故意要燙死我是不是!」
蘇二丫低着頭,用袖子去擦張夫人濺濕的衣角,張夫人不耐煩的開口:「趕緊滾,別在我跟前礙眼,一個別人玩過的破鞋,有什麼臉當我們張家的少夫人。」
一年後,蘇二丫被趕出了張家。
這一年間,蘇二丫的夫君任由他的愛妾欺凌她,甚至毀了她的容貌。
蘇老爺對她閉門不見,她轉身,卻看到石階下面,止戰靜靜的看着她。
「二丫,跟我回家吧。」
似是一直在等着她,止戰向她伸出了手。
蘇二丫淚如雨下,跟着他回到了城西的簡陋房子。
兩人秉燭夜談,說起了一年前發生的種種。
止戰為了守着蘇二丫,放棄了進京趕考的機會。
原本打算當個教書先生,卻有蘇老爺在旁作祟,沒有哪家私塾敢請他。
迫於生計,他只能在集市上支個攤子賣字,日子還算過得去。
蘇二丫這一來,無疑讓原本就清貧的日子雪上加霜。
吃不飽,穿不暖,伴隨着貧困潦倒,兩人之間的情誼也不復往昔。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二丫開始抱怨當初不該和止戰私奔,這樣她就不會被趕出張家,為什麼當初的她那麼傻。
清簡的院子裏,整日充斥着吵鬧,街頭巷尾都在議論他們。
五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
蘇二丫積鬱成疾,在一個雨天再也沒醒過來。
自那以後,城西的居民便再也沒見到過止先生了。
只是清明那天,會在城外的山坡上,看到一個祭奠亡妻的男子,年年都來,便是又過了二十年,連男子也再沒人見過了。
……
「發什麼呆呢,王爺叫你呢!」
二丫回過神來,就看見與自己一同進王府的二丫正詫異的瞧著自己。
「你最近怎麼了,一點精神都沒有。」
她揉了揉眉間,有些疲憊的開口:「晚間夢做得有點多。」
蘇二丫投給她一個晦澀的眼神。
兩人穿花拂柳,來到一處掩映在翠綠中的紅瓦高牆的院子。
「二丫,爺叫你呢,快進去吧。」
高高的台階上站着一名紅衣女子,是王府里的管事女婢,二丫不清楚,二丫卻知道這女子是那人的心腹,她也知道,這女子不喜自己,只因……
推開門,屋內點着他喜歡的安神香。
她將換洗的衣物放在桌上,「爺……啊!」
男子從帘子後面走出,一把抱住她,俯下身,
男子澄澈的雙眸變得幽深,迫不及待的抱起她朝着裏間的床榻走去。
折騰了兩個時辰,裏面才安靜下來。
「爺,南邊有消息傳來了。」
良久,屋裏傳來男子慵懶的聲音,「知道了。」
等二丫醒來的時候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她起身簡單梳洗了一下,便離開了房間。
推開門,卻見屋外站着紅衣女子和一群後院的僕婦們。
「把這個狐媚子帶走!」
一名管事嬤嬤發令開口。
「你們要幹什麼!」
一個粗使婆子呲牙開口:「叫你勾引王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她無助的看向紅衣女子,「救我,救我……」
女子別過視線。
二丫只覺背脊涼颼颼的,她閉上眼。
半晌,院子裏的動靜消失了。
「姑娘,她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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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宗,止戰洞府
原本在在關閉修鍊的止戰,倏地睜開眼。
真心是魔怔了。
他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修鍊別夢魘纏繞。
還有那丑小子,怎麼就成為了他喜歡的人了?
這不可能!
他修鍊的劍訣本就是斷情絕欲的,怎麼可能會動凡心?
可是,那夢魘里,蘇二丫每每同他爭執時,他本是不願的,最後卻是事宜願為。
他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止戰疑惑不解之時,儲物戒指中的困魂石驟然飛了出來,向著某處急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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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眉頭緊緊皺着,似是在做惡夢,任他怎麼喚都喚不醒。
一片混沌中,諸葛瑾擔憂的看着熟睡中的少女
「前輩,二丫怎麼還不醒呢?」
老道士瞅了一眼,瞪眼開口:「小子,你以為老道士我的法寶都是那些上不得枱面的嗎,當初為了保你們倆不被血焰吞噬,我可是使出了上古靈寶煉魂珠的,這煉魂珠雖能幫她躲過血焰,但她修為太低,被煉魂珠內的幻術所擾,要是心智不堅,貪戀紅塵,只怕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不過,讓他忌憚的卻是這個白衣男子。
從煉魂珠里出來非但沒有沉睡,反而不受一點影響。
怪哉怪哉!
不過老道士雖然好奇,但他眼下可沒工夫研究諸葛瑾,只吩咐開口:「之後我會用這畜生的血作法,你記着莫要打擾我,否則前功盡棄,我們都出不去!」
諸葛瑾的眼裏只有蘇二丫,是以定不會去打擾老道士。
老道士也看出了這點,盯着兩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便單手捏訣,在周身設下了靈光罩,方才開始施術。
而此時的蘇二丫又陷入了另一個環境之中。
在這個夢境裏,她成了一個村婦,痴戀着山林里的隱士。
她給送食物和水給他,終於感動了對方,兩人在簡陋的竹屋裏成了婚,年過半百的老村長是證婚人。
婚後夫妻二人伉儷情深,恩愛非常。
然而有一天,隱士像往常一樣外出遊歷。
她在家中等著,這一等就是兩年。
等隱士再次回來,本該是有情緣團圓的時刻,迎接她的卻是隱士穿心的一劍。
「這一世,我對不起你,但若要修開口,必要斬斷紅塵……對不起。」
……
不斷的穿梭在一個個夢境,蘇二丫彷彿經歷了無數的生生世世,一次又一次兩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止戰」和「諸葛瑾」刺死後,蘇二丫猛然驚醒了過來。
「煉魂珠可以讓你看清心魔,你紅塵未斷,倒是你面前這個男人,紅塵之惑盡斷,他能殺妻證開口,便能再殺一次,你又何必……」
老道士的話悠悠的傳入耳中。
猛地睜開眼睛,卻見諸葛瑾一臉焦急的望着她。
見蘇二丫醒來,頓時笑了,那種眉梢眼角都劃開的喜悅,讓蘇二丫記起無數次的夢境裏,兩人的恩恩怨怨。
「先扶我起來。」
她渾身酸軟,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諸葛瑾喜極而泣,可憐兮兮的抱着蘇二丫,「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醒不來了。」
蘇二丫聞言,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開口:「切~你少詛咒我。」
周圍一片混沌,不遠處巨大的靈光罩內,老道士盤膝而坐,似是察覺到她醒了,老道士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老前輩,什麼情況啊!」
光圈內,老道士皺眉開口:「你要是想讓這畜生死了,就繼續讓我分神。」
蘇二丫感知到二狼神氣息微弱,猜測老道士所言不虛,便不再開口。
她被煉魂珠所困期間,所經所歷此刻回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
這種新奇的體驗,讓蘇二丫茅塞頓開,在感知到周圍稀薄的靈力時,她目中一喜,連忙盤膝而坐。
一旁的諸葛瑾也不打擾她,而是也跟着坐下,一會看看她,一會又看看光圈裏的老道士。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漸漸的,肉眼可見一道開口銀色的靈光湧向入定的蘇二丫。
她只感覺丹田氣涌,靜脈沸騰,沒過多久,修為竟是突破了。
從光圈內湧出的靈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密度越來越大,到最後,巨大的靈光柱竟有兩人合抱的粗細。
她心裏雖然納悶,但眼下這麼大個便宜,她又剛剛突破築基後期的瓶頸,乾脆便藉著這些靈力鞏固起修為來。
這一入定,再次睜眼,她竟然修為連進兩階,直逼結丹!
內視了一圈,丹田和靜脈都並無問題,蘇二丫才放下心來。
結果這四下一瞧,倒叫她嚇了一跳。
記得入定之前她還身處一片混沌,這再睜眼,就來到了一處尋常山洞了。
「老前輩!」
山洞簡陋,但並非之前她和諸葛瑾誤入的山洞,洞內臨時劈開的石床上,老道士和諸葛瑾並肩坐着,見人醒了,諸葛瑾忙跑了過來,抱着她不放手。
「哼,終於醒啦,差點被你害死了!」
老道士吃着剛烤好的魚肉,哼哼唧唧的開口。
「這是……」
蘇二丫環顧了四周,「我們逃出來了?」
「算是逃出來了,不過啊,施術過程中險些被你害死!」
老道士回想起來,還是一身冷汗。
不由沒好氣開口:「老道我辛辛苦苦的,倒是被你撿了便宜,幸好你修為低,丹田汲取的靈力也少些,否則我們幾個早就死的魂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