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活着,才是幸福
正向茶室走來的兩人,也立即停步,頃刻間,兩人眼眶紅潤。
「文秋。」
「軒轅昊,夢蕁。」
許久之後,三人同時開口。飛奔幾步,寧夢蕁與文秋擁抱一塊,女人嘛,比男人更要感性一些。
軒轅昊瞟了一眼擁抱中的兩女,看着不遠處的夢清瑤,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現在,就只有王夢雪沒有消息了。她們都還活着,王夢雪必然也能活下來,與他們團聚。
「你們,怎麼會來了這裏?」
夢清瑤雖然掩飾不了重逢的激動,但比起文秋,卻又淡了些。
以為軒轅昊被困在了落櫻鎮上,落如天甚至還主動提出幫他打開一條逃離落櫻鎮的活路,沒想到,卻主動找上來。
「明日上午,曉慧她們會到此與我們匯合。」
軒轅昊目光突然深沉的盯着茶室里的落如天,眼神里閃過一道驚疑,快步向茶室走去。
「軒轅……軒轅……」
夢清瑤以為軒轅昊要找落如天的麻煩,焦急的追上去。
「中殿的天之驕子、少殿主,落如天!」
一進茶室,軒轅昊雖未表現多大的敵意,但也沒什麼客氣,敵視的眼神,還是有的。
「軒轅昊,入天罡大陸短短十年,便攪動風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五殿一盟,都成了你的掌中棋。」
落如天嘴角揚起一道淡淡的冷笑,言語之間,雖未問罪,但責怪之意甚濃。
「你,以為真相就是這樣嗎?」
軒轅昊不請自坐,兩人面對面,目光直視對方的眼睛,對峙的意圖越演越烈。
「真相併不重要,而是我們都扮演了什麼角色。」
軒轅昊的問題很凌厲,落如天的回答四兩撥千斤,兩人可謂是半斤八兩。
「我給你們沏茶!」
最難受的自然是夢清瑤,急中生智,想給兩人的對峙降降溫。
「清瑤,不必麻煩。」
「多謝夢姑娘。」
兩人異口同聲,意思卻完全不同。軒轅昊跟夢清瑤認識那麼久,自然可以隨性而為,對夢清瑤並不需要言語上那麼客氣。
而落如天不同,一向溫儒爾雅的他,言語之中,總是彬彬有禮。
夢清瑤不自然的咬着牙關,去,軒轅昊必看出她的變化。不去,落如天又會傷心。她,進退兩難。
「清瑤、文秋,你們剛與昊哥哥團聚,還是我來吧。」
女人的心就是這麼細膩,寧夢蕁敏銳的察覺到,夢清瑤已不再是當初的夢清瑤。
「你說的不錯,五殿一盟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這裏的每個人,扮演着他應該去扮演的角色。不知,五殿一盟,給我安排的角色又是什麼。」
軒轅昊眼裏精光一閃,頗具攻擊。
「軒轅兄扮演的角色已經成熟,落某不認為五大殿給軒轅兄安排了特定的角色。當然,劇本需要有人推動,軒轅兄以為呢?」
落如天的回答,具有隔山打牛之效。一問一答,答案呼之欲出,卻不可捉摸。
軒轅昊心裏一震,不愧是中殿的天之驕子,這份定力,極其難得。
同時,落如天也暗暗驚呼。能與他說上話的,不是天驕就是身份地位極高之人。
反之軒轅昊,區區四品,卻給他如臨強者一般,具有不低的壓迫感。
此人,必不可小覷。怪不得,他一冒頭,就攪得還算平靜的天罡大陸動蕩不已。此人,好生厲害。
這時,寧夢蕁泡好了茶,兩人暫停交鋒。但,卻同時端起茶杯,淺嘗輒止。
現場的氣氛,充滿了壓抑。文秋拉着寧夢蕁,輕笑道「夢蕁,我們去那面聊聊,他們兩個大男人會照顧好自己。」
文秋刻意漏掉夢清瑤,卻又點出給兩個男人獨處的空間,這份苦心,相當難得。
軒轅昊眉頭一皺,立即體會到文秋的苦心,微微瞟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夢清瑤。
「夢姑娘,我與軒轅兄有幾句男人間的話要談,夢姑娘也累了,去休息片刻,好嗎?」
「嗯,你們聊!」
夢清瑤緩緩起身,複雜的看了一眼軒轅昊,轉身跟上寧夢蕁兩人。
兩個優秀的男人看着三女遠走,這才收回目光。頃刻間,敵意毫不掩飾。
「你受傷了!」
「雖然受傷,但落某有信心。」
「我,不趁人之危!」
「軒轅兄很自信!」
「是自信也是責任,我絕不允許身邊人受到任何欺騙或者傷害。」
軒轅昊不再掩飾心裏的殺機,落如天的身份,讓他不得不懷疑。
堂堂中殿少殿主,不關心落櫻鎮的滅門大戰,卻在這裏陪着夢清瑤。
即使,落如天是那種為愛情寧願痛失一切的情痴,但軒轅昊賭不起。
他區區四品,稍微出點差錯,不止是他,眾女也皆得死。而僅僅一個落如天,即使他願意豁出性命去保護夢清瑤,他也有心無力。
四大殿同時發難,為了大局,中殿絕不會為了成全他的幸福,而將宗門置於滅門的險境之中。
「你看出來了。」
落如天苦澀一笑,他沒想到軒轅昊逼得這麼緊,讓他多留哪怕一刻都不肯。
「她們,是我帶上來的。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她們的變化。她們,受了很多苦,我既然找到她們,就不會再讓她們過上那種顛沛流離,舉世無親的日子。」
軒轅昊語氣一沉,心中的那份愧疚,落如天是無法體會的。
他,太順了。從出生那一刻,他就註定體會不到普通人的那種心酸與掙扎。
在地球上,軒轅昊的經歷,比他這個少殿主更加多姿多彩。
來到天罡大陸,面臨的就是重重殺機。一次次從死亡的邊緣掙扎而起,這些,落如天更加體會不到。
軒轅昊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盡自己的全力,給眾女一個安身立命的場所,不再顛沛流離,不再時時都有生命危險。
幸福,每個人的定義不同。但對軒轅昊而言,人,得先活下去,才可能擁有幸福。
活着,是一切的基礎。那些殉情之人,死亡前說自己很幸福,那不過是為了堅定殉情的決心而做出的安慰。
經歷了返老還童,奄奄一息的軒轅昊,沒人比他更理解,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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