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女人心、海底針
落如天臉色一震，他萬萬想不到軒轅昊居然是如此之想。是，他無法理解。
他含着金鑰匙出生，一落地便是人上人，從未操心過修練物資，更未擔心過明天是否還活着。
從記事以來，整個中殿十數萬弟子，下至雜役傭人，上至大長老，都對他恭恭敬敬。
不但有明面上的高手，暗中更有數人，只要不遇上宗師級高手，他的安全無人能夠撼動。
「你，能給她幸福嗎？」
這個問題之前，他從未懷疑過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可現在，他懷疑了。
他所謂的幸福，是讓夢清瑤無憂無慮，擁有一切普通人無法企及的資源，是讓她可以橫著走遍天下，卻無人敢動她一根頭髮。
這，真的是幸福嗎？
從寧夢蕁的眼神里，他看出了那種發自靈魂的滿足。
軒轅昊區區四品，保護她們的實力遠遠不足，更提供不了中殿可以給予的無限資源。
但，寧夢蕁卻是那麼的滿足，卻是那麼的幸福。毫無疑問，在她的世界裏，軒轅昊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
這個問題，落如天突然發現，考驗的不是他對夢清瑤的感情，而是他是否真正的去了解過，夢清瑤需要什麼。
「我，太自以為是了。」
落如天苦澀的雙手撓頭，因為他發現，這麼久的形影不離，他卻不知道夢清瑤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我太淺顯了！」
落如天苦澀得頭皮都快撓破了。
軒轅昊搖了搖頭，看着已經回來的三道靚影，也在問自己，她們的所需，自己就真的了解嗎。
兩人，並沒發生衝突，甚至連座位都未換過，夢清瑤提着的心一松。
下面，沒有更多的談論。落如天知趣的回房修養，把空間留給軒轅昊等人。
各自訴說着十年來的經歷，也算是對失散十年的交代跟了解吧。
夜晚，已經降臨，繁星點綴。百里之外的血戰，沒有阻止星空向萬物炫耀光輝奪目。
軒轅昊一整天都沒有換過位子，始終陪伴於左右的也是寧夢蕁。
這時，夢清瑤走過來，寧夢蕁大方的起身離去，將空間讓給夢清瑤。
「軒轅……」
夢清瑤坐下后，仰望星空，準備了無數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不知道地球上的星空，與這裏是否同屬一個。」
夢清瑤的感慨，軒轅昊也曾無數次問過自己。地球，怎麼樣了。那片看了二十多年的星空，是否還如當初那麼璀璨、迷人。
「你後悔嗎？」
這個問題，困擾了軒轅昊很久。當初，他本打算帶蘇曉慧和寧夢蕁走的，可眾女一再強求，心一軟，他就答應了。
現在想想，或許當初堅持拒絕，才是對她們真正的負責。
「後悔也來不及了，何況是我自己的選擇。軒轅，有句話，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你能如實回答我嗎？」
很久，久到還在地球之時。如果以地球的時間來算，已過百年，她們早成了一堆白骨。
「嗯。」
「你，是否愛過我？」
夢清瑤雙目期盼著盯着軒轅昊的眼睛，她不希望軒轅昊有隱瞞或是敷衍，更不希望軒轅昊騙她。
夢清瑤問出這個問題時，落如天躲在房門后，如同等候宣判的囚犯一樣。
他是囚是放，不在審判官，而在將他送上審判庭的那個人。軒轅昊，就是這個人。
寧夢蕁與文秋也在不遠處觀望，兩人表情緊繃着，都祈禱軒轅昊能回答夢清瑤想要的那個答案。
夢清瑤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愛。」
軒轅昊沉默了許久，緩緩說出一個字。
門后的落如天，瞬間失望透頂，沮喪的自嘲中，緩緩坐於地上，有多失落，只有他能體會，
寧夢蕁與文秋緊繃的臉上露出笑容，這下，夢清瑤不用與她們分別，繼續做姐妹了。
反觀夢清瑤，眼神里閃過一道驚喜之後，便被黯然所替代。
「謝謝，謝謝。你的苦心我明白，可我們都欺騙不了自己，對嗎？」
「啥意思，清瑤要幹嘛？」
文秋不可思議的驚呼一聲，被夢清瑤給搞懵了。
「或許，她已經找到真愛了吧。」
寧夢蕁失望的搖搖頭，單純的她，純屬只想眾姐妹沒有分別，和和氣氣走完人生歷程。
「謝謝，可惜這個回答對我而言，太遲太遲。對不起軒轅，我的執念，也該放下了。」
夢清瑤站起身來，臉上再無糾結，更無曾經的念念不舍。反而落落大方，心胸闊達的走向落如天的房間。
「女人心，海底針！」
軒轅昊頭皮發麻，她的確是騙夢清瑤，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夢清瑤的結局。
落如天愛她不假，但夢清瑤卻不知，落如天越愛她，她的未來也就越加悲慘。
開啟的房門又關閉后，軒轅昊微微發苦。心中的愧疚，讓他難以呼吸。
夢清瑤，深愛他那麼久，他卻從未對她有過哪怕是一個溫柔的擁抱。是他，親手將夢清瑤推進火坑中。
吱呀……
房門再次打開，落如天牽着夢清瑤的手走出來。他，笑的是那麼滿足。夢清瑤，是笑的那麼開心。
再沒有執念與愧疚糾結着她，這種輕鬆，她從所未有。
「落如天，清瑤是個好女孩，希望你不要負她。」
祝福，也是警告。
「多謝軒轅兄成全，落某此生，絕不負清瑤。若有違誓，天誅地滅。」
有人說，男人在對心愛的女人承諾時，男人一般不會想是否能完成許下的承諾，但那一刻，卻是認真的。
軒轅昊點點頭，夢清瑤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他不會幹涉，也無權干涉。
可這時，落如天身上的傳訊符突然亮起。落如天臉色變了變，急忙注入神識。
「如天，本尊命你，立即擊殺軒轅昊等一乾地球人，取回秦王古劍，不可有誤。」
中殿殿主的傳音，讓落如天臉色大變，雖然極力隱藏，但他的眼神，卻瞞不過早成人精的軒轅昊。
「如天，怎麼了？」
夢清瑤也察覺到落如天的不對勁，緊張的質問，讓落如天眼神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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