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死對頭

顧相宜大搖大擺地從何煙辦公室走了出來。

她並沒有直接往校門口走，而是拐個彎，去了東大有名的生湖。當年，也就是在生湖畔，她遇到了那群人。

要是一般的人，肯定給忽悠住了，顧相宜打小就不是一般人。她神經很粗大，凡事從來只考慮現實，對人家畫出的大餅一點也不感興趣。

如今春未濃，湖邊垂柳剛露出了嫩芽，其他草也只冒了個尖兒。倒是枯萎的那一叢蘆葦里，大小野鴨鬧得很歡騰。

顧相宜揀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細細地聽一旁的女孩兒在念新概念英語。

吭吭哧哧不說，她那讀音，怎麼着都順不過來，。

顧相宜憋住笑，突然揚聲，唱起歌來。

她唱的是首老歌，艾薇兒的《tomorrow》。

那女孩不再念書，過了一會兒，居然輕聲附和起來。

一曲末了，顧相宜故意放輕聲音，那女孩高聲唱了兩句，戛然而止，臉也紅了。

顧相宜誠懇地評價，「這不唱得挺好嗎，為什麼要害羞呢！」

女孩湊了過來，「學姐，你好，你是英語專業的吧？我是大一文學系的，我這英語口語總不行，你能教教我嗎？」

顧相宜笑，「這不已經教你了嗎？要大膽地說出來！任何語言都是。你剛才唱得挺好，每個單詞咬詞挺準的。你讀的時候，也這樣，放開嗓子，不要怕被人聽見。」

這女孩又臉紅，「不，我讀的不好，怕別人笑話。剛才你來了，我就想走呢！」

顧相宜沒再說話，站起身走了。道理說了，還得人自己悟。

說起來，還是在學校的日子最清閑，一切規劃都有老師擔着，學生按部就班就成，出了學校，可就都得自己操心了。

顧相宜心裏有些不得勁，暫時不想回家，沿着學府路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說起這老朋友，當年兩人在學校還是死對頭呢。

她將車子就撂在校門口，人繼續往前走，半小時後學府路盡頭左拐，進入春風路，來到春風路十二號。

看到那古樸的「暗香浮動工作室」字樣，顧相宜腹誹，這小妮子還真一條道走到黑了。

她大喇喇地推門進去，馬上有一個穿着月白旗袍的長發美女迎了過來，字正腔圓，「小主，您好，請問有預約嗎？還是您微服私訪來了？」

顧相宜淡淡點頭，被她的翠綠胸針吸引住了，仔細看了兩眼。

「喲，您真有眼光，這是咱們店新款，跟大衣絕配呢！您要是不喜歡這綠色的，還有其他色的。」

顧相宜就笑了，「嗯，我看這綠色挺適合你們老闆。」

姑娘：「……」這丫頭看着年紀不大，雖然像個有錢人，這怎麼還出口成臟呢？

她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主，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您看您是喜歡這款嗎，要是不喜歡，還有其他樣式的呢，您看……」

顧相宜心說，這姑娘絕對是新來的，而且還沒經過上崗培訓的那種。那妮子怎麼挑人眼光變得這麼不利落了？

她看夠了樂子，就不拐彎了，「麻煩將你家老闆叫出來，告訴她，財神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