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4.涇渭分明

華筠上樓時，顧相宜才只挑了兩個單子。

發生了這一系列的變故，她接單子愈發謹慎，不再見錢眼開了。

再說，有了柳月淺那筆單子的加持，她就算明年不開張也很滿足了。

華筠站在書房門口，定定地看着小魔王瘦削的身影，腳步沉重。

顧相宜聽見了聲響，居然回頭，淡淡地沖他一笑。

華筠的心，霎時就酸得不行。

他奔了過來，一手扶著藤椅的把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

「相相，你信我嗎？」這句特別無力的話，就毫無預兆地問了出來。

顧相宜還是淡笑，「你之前問過這話。」

華筠堅持，緊緊地鎖住她的雙眸，「那你信嗎？」

顧相宜嘆氣，「請問華總，指的是哪方面？」

華筠：「……這，這還分嗎？」

顧相宜頷首，「當然啊，什麼事情不都得講究個明明白白嗎？或者說，我該問，華總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這個問題，然後希望我用什麼身份來回答呢？」

華筠更加無力了。

他順着藤椅坐在了地上。

弱小而卑微，「相相，咱們之間，一定要分得這麼清楚嗎？」

顧相宜奇了，「不是華總你一直都這麼涇渭分明嗎？哦，抱歉，我之前一直都分不清界限，讓你費心了。」

華筠猛地直起上身，爬到小魔王正面，跪在了她面前。

他的雙手伸出來，想要抓住她的手，卻又不敢，最終孤寂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他和她平視，「相相，有些事情，我並沒有不得已，我也沒有隱瞞你什麼。在你面前，我從來都是純粹的。我喜歡的，也是純粹的你。你……」

顧相宜伸出右手，憐憫地摸了摸他的頭。

「哎，筠哥哥呀！你聽你說的話。慌什麼慌呢！話滿則溢，心滿則虧。我不需要什麼純粹，也不需要什麼坦誠。你知道的呀，從來，我只是，想睡/你，而已。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從來，我只是，想，睡，你。而已。

你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幹什麼呢！

華筠的理/智，轟然崩/塌了。

他伸出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臉拉近，狠狠地輕了上去。

顧相宜沒有動，甚至表情都沒有變。

華筠定定地看着她沉靜地眼眸，猛地頓住了，雙眼通紅。

他貼/着她，低聲呢喃道，「相相，你非要誅我的心嗎？你非要將咱們之間的關係，貶得一文不值嗎？時光，不再是時光了嗎？」

顧相宜淡笑，「時光，當然還是時光。」

華筠眼睛一亮。「……」

她又緩緩地道，「只是，時光的小可愛，已經不可愛了。」

華筠：「……」

「誰還會一直可愛呢，是不是啊！」顧相宜站了起來，「夢總會醒，天總會亮，小可愛，也總會長成大恐龍的。」

華筠惶恐地拉住了她的手，「相相，這不是夢。我們的生活，如今的生活，是真真實實地存在的。沒有人會打擾到我們，也沒有誰能夠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顧相宜抽出了自己的手，平靜地道，「你要是想繼續做夢，那就祝你好夢吧！下午我們就搬回三相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