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2.迴光返照

到了東大附屬醫院，蘇甜跟袁院長打了聲招呼，就直接跟相相去看許老。

袁豐滿也跟了過來。

「這位許老情況很有些特殊啊！」袁豐滿道，「已經請了兩組專家來會診，都沒有明顯的病症，各項體征都正常。」

正常？顧相宜頓了頓，「那他是如何進icu的？」

袁豐滿齜牙，「許老自己強烈要求，然後阿筠過來簽的字。」

蘇甜那個心疼呀，「阿筠傷著呢，怎麼半夜的還來醫院？許老沒病為什麼要來醫院啊？」

袁豐滿沉吟，「我們初步推斷，許老是沒有安全感，而且極度惶恐。」

說着他看向了顧相宜，「外甥媳婦兒……哦，不，小顧老師，許老一直都要找你來着，是阿筠哄着他，我們給他打了鎮定劑，這才捱到了早上。」

顧相宜跟蘇甜對視一眼。

蘇甜忍不住問道，「您知道許老為什麼要找相相嗎？」

袁豐滿搖頭，「就來阿筠也沒問出來。他就說有重要的事情非得相相去辦。」

八成是跟她計劃暑假去辦的那件事有關了。

顧相宜面色如常，「那看來許老對我的印象不賴呀！」

袁豐滿哈哈笑，「小顧老師太謙虛了！」

icu不允許人進去探望，許老立即要求出院。

袁豐滿給他轉到了住院部頂樓的高級病房，單人單間，還帶有衛生間和小廚房。這是只有要/員才能入住的，袁豐滿看在外甥媳婦的面子上，破了例。

許老看起來精神很好，但是非常瘦，還有着不尋常的亢/奮。

顧相宜的心就一沉，這哪裏是各項體表指標都正常！這顯然是油盡燈枯、迴光返照！

不能讓老人說太多的話，必須將他的情緒穩定下來。

顧相宜先發制人，緩緩問道，「許老，您是不是曉得您跟劉教授還有個兒子，叫劉魏，然後您還有個孫子，叫劉思衡，今年4歲了？」

許老瞪大了眼睛，「叫……叫劉魏嗎？他多大了？」

顧相宜：「……」許老關心的是他兒子？那事情可就麻煩了。她可不知道這劉魏死哪兒去了。

她想了想，「三十八歲。這幾年還在東大社科院當心理輔導老師呢！劉教授也是您出國那會兒她才知道的。不然，我想，她肯定會跟您說。」

許老戚戚然，「她不會說的。她從來都沒有認過這個兒子。當年她將他給丟到孤兒院，就沒想再要他。是阿……阿魏自己爭氣，不甘心……」

這跟顧相宜所了解的信息有出入。但她並沒有出聲。

果然，許老接下來哀求道，「相相，好孩子，我知道這事情為難你了，可那個人說，只有你可以救我的兒子！」

顧相宜斟酌了兩秒，最終還是無情地道，「許老，很抱歉，據我所知，您的兒子，劉魏，已經不在了。」

許老從病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不！不會的！他還跟我通過話了！相相，他沒有死，沒有！你快去救他！求求你，孩子，你快去救他！」

顧相宜平靜地解釋道，「許老，聲音合成和變聲現在都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你也從來沒有聽過劉魏的聲音，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