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頂級陽謀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要輸了，居然還敢大放厥詞，說我輸了？我看你是根本不會下棋吧！」張岑怒罵回懟。

說秦天羽不會下棋？

那於曼曼連他都贏不了，豈不是更加不會？

張岑沒有在意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師妹的腳，臉上始終掛着不以為然。

然而，不等秦天羽開口，方正卻說道：「是你輸了！」

「聽到沒有，我師父說你輸了，垃圾一個，滾吧！」張岑得意笑道。

方正卻臉色難看：「我說的……是你！」怒目圓瞪，冷冷地看向張岑的時候，後者才臉色大變。

「師父……」

「怎麼……怎麼可能！？」張岑詫異看回棋盤。

方正很是失望。

連自己已經輸了都不知道，完全是被對的智商給碾壓啊！

哎！

不僅是張岑，在場的很多人都沒有看明白。

張岑本人，更是足足凝視了一分鐘，才臉色大變……

「怎麼……怎麼會這樣！」

「你這傢伙，是什麼時候布的局？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張岑錯愕無比。

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覺得自己佈局順利的原因，不是因為對方菜。

而是對方的謀略和自己的謀略根本不在一個位面。

對方從一開始就在打算，利用自己設的套，反過來套自己。

這……完全是純粹的壓制啊！

張岑驚滯地看着秦天羽，此刻才回想起於曼曼的提醒。

原來，她的失敗，真的不是對方僥倖……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面面相覷。

臉上掛着難以置信。

還真贏了？！

說十分鐘，一刻都不多！

這個叫秦天羽的無名之輩，這麼恐怖？！

此刻，沈萬年和孟鳩的心中，情緒不可謂不複雜。

當然，更得還是那種發現寶藏的驚喜！

能吊打方正的關門弟子，這種級別的人物，肯定能轟動整個江海市吧！

沈萬年突然覺得，自己結交秦天羽，賺翻了！

「讓開！」方正走到張岑身旁，後者還處於恍惚之中。

直到被方正踢了一腳，才臉色難看地站了起來，一臉地不甘心。

「秦岑，別杵那兒擋着我們吶！」

「對啊秦岑，讓開點，我們還想繼續看秦先生下棋呢！」

被叫秦岑。

張岑這才想起來與秦天羽對弈之前說過，要是輸了，跟對方姓。

此刻的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臉色難看到極致。

眾人唏噓張岑的同時又把目光看向了秦天羽和方正。

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這傢伙居然真的拼到了方正面前。

但那可是方正。

圍棋界響噹噹的人物。

他還能繼續創造奇迹么？

估計，夠嗆吧！

雖然心中懷疑，但此刻，大部分人更多的還是對對局本身的關注。

心裏那些小九九早已經拋到腦後。

只想看看，這天才少年和一代宗師之間，到底能有多麼精彩的較量。

方正坐下，正色看着秦天羽：「我居然小瞧你了……」

秦天羽沒有反駁：「是的，但我不在意，反正我總是被人小瞧。」

方正笑道：「那你覺得，多長時間能贏我，又能贏我多少目？」話里諷刺的意味很是明顯。

秦天羽面不改色：「九段不弱，時間我不敢保證，至於目數……試試不就知道了！」

自負，還是真材實料？

方正現在也不敢妄下定論，臉上的笑容消失，開始執白子：「你為晚輩，讓你黑子先行。」

秦天羽也不矯情：「那就感謝前輩謙讓。」

兩人的落子依舊迅速。

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棋盤一眼，一直看着對方。

彷彿眼中無盤，心中有盤。

不再從眼見的棋局中找端倪，而是看對手的神情變化分析局勢。

這是棋手至高境界的手段。

因為到了這個階段，棋盤上的落子，你看到的套路，其實很可能是對手想讓你看到的。

所謂眼見為實，到了這個階段的棋局，已經沒有作用。

所以，看對手的表情變化，更容易發現端倪。

當然，更強者能做到不露聲色，甚至故意露出假的反應。

那是真正國士、國手能施展的手段。

很顯然，在秦天羽看來，不論是自己，還是方正，都無法完全做到那種水平。

「地煞法門，變化七十二，我以破解七十一，最後一環，前輩扣在何處呢？」秦天羽淡淡開口。

圍觀人臉色大變。

才十幾分鐘，已經在套路上拆分了七十一回？

「小子，你這水平，放在燕京，怕也是翹楚，我那兩個徒弟，輸得不冤！」方正答非所問，實則是在掩飾自己的情緒。

張岑和於曼曼面面相覷，心裏的情緒，很是複雜。

「前輩過獎……哦，原來在這裏！七十二煞算是完全被破解，前輩可否還有后招？」

「……」方正臉色難看，沒有開口。

秦天羽卻繼續說道：「我猜你肯定還有，你的地煞被我天罡化解，一罡破兩煞，看似剛好持平，實則煞法更為靈活，極致可演變出地七十三變。」

「撒豆成兵。」

方正臉色一沉，彷彿是被看穿心思的心虛。

說到這裏，秦天羽笑了笑；「前輩的謀略果然精妙，因為看穿這步，只是第一步，甚至這一步被對手看穿，也是圈套的一部分……如果我按照破解天罡之法的方式去破解，這場對弈，便會因為我的失敗而落幕！」

「對吧？」

「……」方正臉上的笑容徹底消散，這次，是真的消散。

秦天羽淡然說道：「前輩，你的演技有些浮誇，第一次變臉，太生硬了……」

秦天羽笑道；「撒豆成兵雖演變於地煞，實則卻為天罡之法，由地煞法推演，再返璞歸真，可變為兩種地煞之法，分別為『招來』和『佈陣』。」

「當然，這還不是關鍵，關鍵在破解的方法上，難度甚高，我如果按照天罡法算，以一破一，那麼你肯定會立刻把圈套分解為兩個地煞法，我的方法，便會失效，反之，我若針對地煞法，想出兩個應對法子，你又會合二為一，讓我方寸大亂。」

「不管怎樣破解，都是死路一條。」

秦天羽說到這裏，方正終於露出了笑容。

「有意思，我不得不說，你是我見過的人中，棋藝天賦最高的人，沒有之一……但沒辦法，在我面前，你還差點火候！」

「沒錯，我這是頂級陽謀，你看穿了佈局也沒用，這場對弈，你必敗無疑！」

方正捏了捏自己的鬍子，淡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