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數十萬人的命換自己的命！

「既然已無異議，爾等便退下吧，時候不早，吾王要歇息了！」張良看着那些面面相覷卻無話可說的眾人，義正言辭地開口。

片刻后，由大長老帶頭，叩拜完畢才紛紛退下。

眾人離去，王殿再次變得空曠無垠。

「主人，這些人很明顯是口服心不服，依我看，您完全可以把他們都換掉！」

十相和王本就是相互制衡。

不只是他們有權利投票，王也有權利任免。

秦天羽負手，從金座上站起，慢慢走到王殿之外的望台上。

俯瞰大半個燕京的面貌。

「燕京的霓虹，好像從未熄滅過。」

張良回應道：「繁華都市，皆是如此。」

秦天羽轉身，一邊走一邊說道：「有燈的地方，就有影子，我罷免他們，仍舊還是會有另一個他們。」

「他們的權能並不是我的賦予，而是民眾……」

「取之於民，用之於己，這不是個把人的品質，而是權能的附屬品！」

張良有點懵：「您是說，人們給了他們權能的同時，也間接給了他們取之於民用之於己的機會，這是一物的兩面，想要徹底消除，根本不可能。」

秦天羽沒有回答對方的疑問，而是淡淡說道：「到達這個層面，已然不能以對錯論來判斷，只能權衡利弊！」

「就比如他們本來該得到的東西是10，所要創造的價值也是10，結果，他們得到了20，創造的價值只有5，這樣，便能說他們是錯嗎？」

「單獨看，可能確實是錯，可是如果換一個人，也許，他得到的是30，創造的甚至為0，相較起來，前者反而是對的！」

「所以，他們這些人不能說完全沒有價值，雖然始終達不到預期，但至少多次優勝劣汰后，他們確實是相較而言最合適的！」

說到這裏，秦天羽看向沉思中的張良；「當然，權衡利弊是一回事，底線又是另一回事，如果還有人像楊韜那樣做事沒有底線，甚至毀人三觀，我自然也不會輕饒！」

張良點頭：「所以，您是打算用龍王殿來制衡王廷，約束這些手握大能，自以為高高在上的能者。」

秦天羽搖頭道：「龍王殿的目標可沒有這麼狹隘，一個王廷，怎麼可能是它的局限！」

錯愕地看着秦天羽，張良似乎明白了什麼。

只是此刻，他並沒有說出來而已。

與此同時。

離開王殿以後，十相剩餘的九人在電梯里沉默了許久。

直到，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開口。

「各位，是時候表態了吧！」

他們的確感慨秦天羽的王者之氣。

也有信心，在他的帶領下，王廷能走向更高的巔峰。

然而唯獨一點讓他們惶恐不安，不敢視之不理。

那就是龍王殿的存在。

秦天羽不肯解散龍王殿，而且還放言，龍王殿的存在，就是為了警示那些心裏有鬼的人。

在場的，誰敢說自己問心無愧？

估計一個人都沒有。

「龍王殿不解散，就是對王廷的藐視，雖然他現在貴為王上，可這樣的行為，也是被大道所不容！」

事實上，慕容胤華早在之前就已經讓他們重新做了一次選擇。

眼下九人，除了大長老，其餘八人基本上都達成了共識。

只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十相之中，大長老最有威望，手裏的權能也最多，雖然他不表態，半年之後，秦天羽被罷免的事也是定局，但如果他也能加入，這會讓所有人更加安心。

「大長老，你說呢？」所有人都把視線看向他。

大長老沉默了許久，直到電梯門打開。

大長老不邁步，其餘人也不邁步，電梯門外，等待的王廷眾人只能朝禮之後選擇其他電梯。

「大長老？」

詢問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長老這才嘆息道：「你們不是都達成共識了么，我的選擇，已然可有可無！」

「十相一直都是共進退，能得到你的支持，這件事才算圓滿！」

「圓滿？怕是你們只想多拉個人入伙，多點心安理得吧！」大長老笑道：「可我問問你們，罷免羽王之後呢？王廷誰來主宰？」

「是我？」

「還是你？」

「又或者，是他？」

「……」面對大長老的質問，大部分都選擇迴避。

要問他們想不想坐在那王殿金座之上，答案是肯定的！

然而事實上，他們卻不敢！

坐在上面，不僅擁有無人能比的能量，更有數不盡的麻煩。

天塌了，誰頂？

當然是王！

那王為什麼會是秦天羽？

除了秦天羽的能力讓人放心以外，就沒別的？

肯定不是！

十相知道，秦天羽畢竟姓秦！

在他們看來，秦家不可能真的一直排斥這個子嗣到永遠。

當初那些針對，也許更多的還是對他的歷練。

有能力，有背景。

出了天大的事，他自己頂不住，還有那個龐然大物秦家！

他不做王，誰做王？

而如果換成自己……

不說能力，光是背景就差了太多。

遇到稍微大點的麻煩，讓他們之中任何一人背鍋，下場很可能就是連累全家！

打鐵還要自身硬。

十相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覺得，他秦天羽又不是唯一一個坐得穩那個位置的人，罷免了他，讓慕容胤華上位也不是不可以！」有慕容胤華的支持者找準時機開口。

其實，除了大長老外，其餘八個人已經達成共識，在罷免秦天羽之後便推慕容胤華上位。

只是大部分人心裏都明白，慕容胤華雖然有慕容家撐腰，但個人能力確實令人汗顏。

所以沒到關鍵時刻，都不好意思開口提及他。

果然，大長老笑了。

「你的意思，是讓大家再冒一次險？甚至再損失個幾十萬人，才能徹底看清，那傢伙不值得相信？」

「大長老，不管怎麼樣，至少慕容胤華不會……」

「不會什麼？」

「不會……不會想要殺我們！」

「哼！是不會想殺你，殺你們吧！」

「既然你們都心裏有鬼，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上一次，可以說是你們默許了用幾十萬人的性命，換自己的性命，而這次，不知道你們又會默許犧牲多少人來讓自己苟且！」

「反正我就一句話，善惡終於報，等報應來的時候，希望你們也能坦蕩接受！」

說完，大長老擺手離去。

剩下八人，面面相覷。

一個個的，臉色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

「不識好歹的老東西！」

「算了，既然他不識趣，就讓他自己作死，慕容胤華上位，肯定第一個處置他！」

次日。

清晨的朝露在王殿望台上結了霜。

秦天羽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早已經坐在那裏，等待朝陽升起的那一刻，吐納內息。

只是，今天，他似乎等不朝陽升起的那一刻便得離開。

「主人，秦家人來報，說秦家老太君要見您！」

秦天羽緩緩睜開雙眸，那一刻，深邃的眸子裏似乎散發出了一絲淡淡的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