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一樣的故事

第十二章 不一樣的故事

站了片刻,她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看來是一句也問不出來,咬了咬牙道:「陸公子,在下告辭!」

說完也不等他回話,便走了出去。

出了門,齊方正在院裏站着,看到青枝出來,忙上前道:「孔大夫現在回去?」

「回。」她多說一個字的心情都沒有。

「那還請孔大夫從那邊走......」齊方以手指了指圍牆那邊,似是沒注意到她怪異的神情似的。

她沒回答他,因為現在她氣的嘴唇直哆嗦。

徑直往之前放梯子的地方走去,見圍牆邊已經放了一個梯子。

不知這梯子是昨晚在那兒放了一整夜還是今早又放那兒的。

牆頭邊有個人露出半個身子,她看了看,是昨天被陸世康叫做周大的那個小廝。他眼下手裏拿了把鋸子,正在裝模作樣鋸著樹。

周大見她在院裏出現,立刻從那邊下去了。好讓她等會順梯下到那邊去。

現在,她覺得這主僕幾人實是搞笑,主子是那個樣子的,僕人們又是這樣子的。

個個都不正常。

她走到梯邊,在這邊上了梯子,到那邊又下到了地上,也沒心情和站在梯子邊的周大打個招呼,便跑遠了。

「今日孔大夫怎麼了?」周大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正獃獃看着青枝的背影,便被一聲叫聲給嚇了一跳:「周大,你在這兒幹嘛呢?」

他聽出來了,是他家四小姐陸媛清的聲音。

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

他忙抬起頭往上看,只見他家四小姐陸媛清正坐在牆頭上,雙腳搖晃着。

「我的四姑娘,你可千萬小心點兒......」周大提醒道。

「你和我說說,為什麼孔大夫要從圍牆這兒走?」

「噓......」周大將手放在嘴唇邊,作出了一個小點聲的動作。

「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噓......」周大再次將手放在嘴邊。

「你連我都不說實話?」

「不是不說,我們到裏面去說吧。四姑娘你先下去,我要先上來了……」

陸媛清聽他打算告訴自己實情,於是利索地從牆頭處下到了那邊的院子裏。

「四姑娘,你可先站遠點兒,我這梯子要扔那邊去了……」

陸媛清連忙站得遠遠的,片刻之後,一個梯子被扔了進來。砸得牆邊一棵桂花樹的幾個小枝條從樹上跌下來,落在了地面上,同時還有桂花也落了下來。

周大自己則借住圍牆外的一棵梧桐樹的樹榦從那邊爬上了圍牆,又下了這邊的梯子。

人剛到下面,陸媛清便快步走近了他,「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大悄悄對陸媛清道:「你三哥呢,昨晚上喝酒喝醉了,醉得是一塌糊塗,可把我們嚇壞了,於是我們就跑到孔大夫家,請了孔大夫來給他醒醒酒。這不是因為是大晚上嗎?怎能從大門那兒來來回回的?再把老爺給氣著了,可就麻煩了。所以呢,我和吳山他們就自作主張,在這兒立了兩個梯子,好讓孔大夫進來。」

「你不說實話!」陸媛清撅起嘴巴說道。

「我的四姑娘,我騙你幹嘛呢?」

兩人的話聲驚動了正在院裏給桂花樹澆水的吳山,他停下了澆水,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陸媛清知道在周大這兒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來到吳山面前的桂花樹前,「你和我說說,昨夜發生什麼事了?」

「昨夜?什麼也沒發生啊?」吳山裝傻充愣道。

「昨夜咱家三公子不是喝醉了嗎?」周大說着給吳山使了個眼色。

「昨夜喝醉的不是......」吳山說到這兒時,見到周大對他來的眼色,「不是咱家三公子嗎?」

「是啊,喝醉的當然是他了,不是他難道還能是咱們?」周大道。

「他昨晚上喝得醉得來,就別提了。」吳山添油加醋道。

「是啊,所以咱們才去請來了孔大夫。不請他來咱家三公子可能今天別想醒......」

「那是自然。就他那個樣子啊,不醒酒得啥時候能醒來還真難說……」

陸媛清聽不下去了。她打斷他們道:「我信了!我信了!你們都別在這兒演戲了!」

說完她便跑開了。

身後有兩個聲音同時傳來:「我們可不是在演戲!」

陸媛清從她兄長那院裏離開,來到祖母院裏的鞦韆上。

這是她自小便愛坐的鞦韆,是她十歲那年祖母命人專門為她打造的。

以前寬寬大大的,現在才剛好能塞下她。

坐在鞦韆上,想到今天所見,她便發笑。

她心頭早有自己的判斷。

那就是,孔大夫和自家三兄長的關係,不一般。

剛才孔大夫到三兄長那個房間去辭別時,她偷偷趴在窗邊偷偷聽了會。

雖然當時齊方就在院裏站着,但卻沒有注意到她。

就算他注意到她,她也還是會當着他的面偷聽的。

她聽到的三兄長和孔大夫的聲音是斷斷續續的。

但有幾個字她聽清楚了,那便是:龍陽之好。

聯繫到昨晚上孔大夫在自家三兄長院裏過夜,這事大約是板上釘釘了。

再聯繫到孔大夫竟然爬梯出去,這事更加板上釘釘了。

再再聯繫到剛才問周大和吳山時,他們明顯都在對她說謊,這事更更加板上釘釘了。

所以,一想到自家三兄長突然之間開啟了故事的另一種模式,她就難掩興奮。

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故事的人,她三兄長的所有故事她都關注。

她總能在他剛開始一段感情的十天內,將和他新在一起的姑娘的底細查個水落石出。

她天生有這個本事。

她不評價和他在一起的姑娘的好壞,也不試圖拆散他們。她只八卦他們到了何種地步。

三兄長每談一場戀愛,她便見證一個故事。

她見證的故事越多,便越同情她三兄長,很明顯他從來還沒遇到那個能讓他真正深陷的女子。

她懷疑他大約永遠遇不到那個女子。

而說到讓她一想起來就興奮的今早的這個發現,其實純屬巧合。

她之所以今日一早便過去,原是因為這幾日她見她三兄長甚少出門,這於他可是極不常見的。

所以,她一大早便偷偷去了他那兒,看看這幾日他在家怎就突然能呆得住了。

在院裏時,見他在廳堂里看鳥,便打算離開,離開之前,看到周三在西房那兒徘徊著,嘴裏似還嘀咕著:「怎麼還沒醒?」

這西房什麼時候來了客人?

好奇心重的她,立刻到了西房那兒,不顧周三的阻攔,到了西房的寢卧之室。

見有個人和衣卧在那兒,於是她等着他醒來。

誰能想到,那人一睜眼,竟然會是孔大夫呢!

現在,她邊坐着鞦韆邊笑。一會兒捂嘴笑,一會兒仰著頭笑。一會兒低聲輕笑,一會兒又哈哈大笑。

她才不在乎她三兄長愛的是男是女,她只要有故事看就心滿意足。

而一個不一樣的故事的開始,總讓人震驚之餘,興奮無限。

「快把清兒叫過來,看她在傻笑什麼呢?」陸老太太正在自己房裏用膳,時不時地聽到院裏傳來笑聲,於是從窗口往外看去,見自家孫女正瘋瘋癲癲地邊坐鞦韆邊笑着。

陸老太太疑惑,剛才來請安的時候還蠻正常的她這寶貝孫女兒,怎地一會兒不見,就成了個瘋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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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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