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孔大夫管好自己就是了
青枝進去以後,就那麼站在帘子邊,也不看他,只是看着自己左邊的帳篷布對陸世康說道:「太子殿下讓我來和你說,你需要出去打獵散心。」
不想說出自己也會一起去,於是就這樣對他說了。
沒聽到他的回應,於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睛盯著書本,似乎完全未曾聽到自己所說的話似的。但她知道,他一定聽到了。
她又說了一句:「陸公子要是不想去,自己和太子殿下說去。我只是來傳他的話的。」
說完便離開了他的帳篷。
出帳篷以後,便看到南邊二十幾丈遠的地方,武書已經拿着三把弓箭過來了。
武書之所以拿了三把弓箭,帶上了他自己的那一把,是因為他自己也想趁此機會打打獵。
他已經太久未出過兵營的圍欄,快給憋壞了。
他往這邊走時,見青枝一個人站在過道里徘徊著,就知道孔大夫沒有說通陸公子出去打獵。
看樣子正如太子殿下所擔憂的,陸公子當真是心裏有什麼心結,不然怎麼會連出去打獵都不願去?
看樣子他要好好說服他一番了。
這人要是心裏有事情,還不找點樂子的話,時間長了,肯定會悶出病來的。
他在宮裏獃著的這幾年,在宮裏見到的這樣抑鬱成疾的妃子可多了。
每年都有好幾個呢。
那些一直被忽視的,或是被寵愛后又被冷落的,或是陰謀算盡仍未達成目的的,或是所生子女得不到偏愛的,是最容易抑鬱成疾的。
武書在宮裏呆的越久,看了越多的世間冷暖,便越覺得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及時放下心結。什麼事也不如自己的身體重要。
這樣想着到了陸世康帳篷外時,他對青枝道:「怎麼,陸公子不想出去?」
青枝點了點頭。
「我去勸勸他。」武書說着掀開陸世康的帳篷帘子走了進去。
進去以後,他來到陸世康床前對陸世康道:「陸公子,太子殿下想讓您出去散散心,打打獵,就是怕你一個人悶在帳篷里會更難走出心結,我和孔大夫陪着您去打打獵,您也能順便教教孔大夫是怎麼打獵的。您要是不去的話,我和孔大夫也交不了差啊,這可是太子殿下命令我們去的。不把您這邊的心結給解開了,太子殿下始終會為您挂念的......」
武書說到這裏時,就聽陸世康眼睛看著書本道:「勞太子殿下挂念了,在下並無什麼心結需解。」
武書心道,他說他沒心結,誰信?
反正他是不信。
像他這樣的公子,是不會輕易向人傾訴或是表露自己的痛苦的。
這叫什麼呢,傲嬌?逞強?
「不管陸公子有沒有什麼心結需解,出去走走又不會怎麼樣,你要是不出去,我們也出不去,我可也想出去走走逛逛,只能靠着陸公子你了……」
就在他以為陸世康不會和他以及孔大夫同去的時候,卻見他已經起了身,將書放在床上,道了聲:「走吧……」
武書不知道他同意出去是給自己個面子還是他被自己說通了。反正不管如何,他同意出去就行了。
當下他笑吟吟道:「我們就去南邊的樹林里打獵吧,我第一天來時曾經和太子殿下一起出去逛逛時看到過那裏,那個樹林里的樹不太密也不太疏,最適合騎馬打獵。」
樹林過密則無法騎馬,過疏則沒多少動物出沒,所以疏密程度正好方是打獵的好去處。
「可。」陸世康回道。
武書和陸世康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帳篷。
武書出了帳篷后見到在帳篷外面的青枝時,說了句:「走吧孔大夫。」
陸世康卻如同沒看到她一般,徑直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青枝跟在他們後面,和他們一起往南走去。
到了最南邊一排的帳篷處后,又往西拐去,就到了西營門處,出了西營門,青枝見有一個士兵站在營門外,手裏牽着三匹馬的韁繩,邊上站着三匹馬,心道想必是武書剛才安排過的。
三人一人一馬往西行去,往西行了幾十丈遠,便是一條往南的道路,三人又一路往南行去。
武書在前領路,大約往南行了一里路時,便又往東拐去,往東拐了又一里路時,再往南拐幾十丈遠,便到了他來前所說的樹林里。
此時是十一月初一,樹上的樹葉多半已經落光,地上的落葉有的已經腐朽,有的尚還保持着紅色或是黃色。
因為地面上鋪着厚厚的樹葉,所以馬匹所踏之處,一片沙沙聲。
進了樹林十來丈遠后,武書下馬道:「陸公子,您先教教孔大夫箭術的基本常識,等孔大夫學會一些,咱們再開始打獵。」
武書說完話,見陸公子和孔大夫誰都沒應聲,於是疑惑地看着陸公子和孔大夫。
他心道,不知道他們是至交好友的,會以為這兩人是完全陌生的人。
正在這時,武書的目光瞥見有個身穿黑衣的人正在騎着馬在這樹林的北邊的道上往東行着,邊行還邊將目光往這邊掃來,那人目光一直盯着這邊不放,他下意識地握緊的手裏的箭,然後對陸世康和青枝道:「你們二位先在此別動,我去看看那人是誰。」
武書說着將手裏的三把弓箭中的兩把遞給陸世康和青枝,便又上了馬,往東行去。
武書走後,青枝便下了馬。
她可不指望陸世康教她箭術。
學不學箭術對她而言沒什麼關係,她就是來這兒做做當人的「知交好友」的樣子的。
畢竟,她來這兒也是迫不得已。
下了馬後,她手裏拿着弓箭,看着遠去的武書的背影對陸世康說道:「陸公子,希望你以後醉酒之後能以禮待人。」
眼下應該沒什麼人會聽到自己的話了,她可以放心說了。
「本公子怎麼就未以禮待人了?」陸世康也不下馬,目光直視前方的樹道。
「你自己知道。」
「本公子不知,孔大夫說來聽聽。」
「你......每次趁醉酒便胡作非為,怎就是以禮待人了?」
「昨夜不是孔大夫在對本公子胡作非為?」
他竟記得昨夜之事!
青枝臉上一紅,道:「那是因為你非要我出去。」
「你就這麼招之即來?不管是誰?」
明明他昨夜在那兒威脅她說不出去就把她的事昭告天下,現在卻成了她招之即來了。
當下不想多理他,只是道:「反正你以後盡量少喝酒,喝了酒就自己回自己帳篷睡覺去!別跑別人帳篷里亂來!」
「孔大夫管好自己就是了。昨夜不是孔大夫跑到本公子帳篷里亂來的?」
「你......」青枝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一想到昨夜是自己主動吻他的,就氣自己當時行為欠考慮。
明明當時還有一種辦法讓他不要再說醉話的,那就是,狠下心來將他打暈。
要是狠下心將他打暈,就沒這麼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