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就聽他低低一笑,道:「孔大夫昨晚半夜三更來我房中,說是要和本公子秉燭夜談,結果卻假裝看書睡著了,然後又假裝身處睡夢中輕薄本公子,怎麼,孔大夫輕薄了本公子,一覺醒來便又不承認了么?」
「明明是你輕薄我,怎麼會是我輕薄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孔大夫本末倒置的本領倒是挺高超的,算上昨夜,你已經輕薄本公子六次了,怎麼,全都不打算承認了么?」
什麼,輕薄他?還六次?
忍無可忍,責問他道:
「誰輕薄過你了?」
「怎麼,孔大夫只敢做,不敢承認么?」
「我什麼時候做過輕薄你之事?」
「怎麼孔大夫當真不記得六次輕薄於本公子?」
「哪裏有輕薄,哪裏有六次?」
她覺得他說的簡直莫名其妙。
只聽陸世康一本正經道:
「第一次,是在我府上那次,你喝了四杯便裝作醉了,本公子不得不將你抱入西房,你還非要借醉酒吐露真言,欲與本公子結龍陽之好,不是輕薄?」
「第二次,也是在我府上,孔大夫假借去看我病情為名,假意讓我入睡,好趁機摸我心之部位,還美其名曰把心脈,不是輕薄?「
「第三次,是在來望山居的路途中,孔大夫又趁我在轎里睡着之時,再次趁機摸我心之部位,不是輕薄?」
「第四次,是在此望山居,孔大夫又在觀棋時假意睡着,無非是想讓本公子抱你回房,然後你又趁機讓本公子親你,不是輕薄?」
「第五次,是在仙女山上,你之前明明好好的,卻突然假裝走不動路,落在後面,本公子為了快些讓吳山得到救治,便只好抱你回來,不是輕薄?」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看着她氣得哆嗦的嘴唇道:
「昨日便是第六次,你看書才看了幾頁就睡著了,當真不是裝出來的?再者,你當真以為本公子會相信你半夜進我房,只是為了和本公子秉燭夜談?你當本公子是三歲小兒么?」
「你......」
青枝紅了臉,「你」了半天,才又懊惱說道:「我可從未輕薄於你!」
陸世康微微一笑,道:「那麼,那是什麼?」
她氣呼呼道:「那是你在胡言亂語!我從未輕薄於你,你卻輕薄了我!」
陸世康道:「所以,孔大夫是打算做了便不承認么?」
青枝不理他,她知道,對於講歪理的人,她是說不過的。
現在,她只想知道,兩人昨夜發生了什麼沒有。
「你說,你昨夜做了什麼沒有?」
「做了。」他果斷答道。
「你……做了什麼?」
「我不過是回應了孔大夫而已。孔大夫,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昨夜對本公子做了什麼。」
「你……!你說,你有沒有趁機非禮我!」
「要說非禮,孔大夫,陸某倒是認為,昨夜我們是在相互非禮。你先非禮我,我再非禮你。」
「你!」青枝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一想到從他嘴裏又問不出昨夜的真實情況,心裏便惱火得很。
「你到底動了我哪裏?你快說!」
「怎麼你輕薄了本公子,反來問我?」
青枝見他沒一句正經話,想要伸手給他一頓拳頭,她實在忍不住了。剛伸出手,便被陸世康的手捉住了。
耳旁聽到他在說:「不過,本公子樂意被孔大夫輕薄,只不過孔大夫不必每次都偷偷摸摸的,也不必每次都假裝睡着。若是孔大夫能光明正大地輕薄本公子,才不枉孔大夫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他又頓了頓,「因為本公子之前就說過,不介意和孔大夫之間有龍陽之好。自然,本公子也不會介意孔大夫對本公子行龍陽之禮。」
「誰對你行龍陽之禮了!」
「孔大夫。」
「你休要血口噴人!」
「都已經行過六次了。這第七次,是不是該本公子主動了。」說着,他抬起她的下巴。
青枝感覺到他的手抵在自己下巴上,連忙打掉他的手,氣呼呼道:「你再敢動本大夫一下,本大夫就要喊人了!」
陸世康道:「本公子不介意,你可以喊。」
說着,他便忽然伸出一隻手,攬在她的腰部。
然後,他低下頭。
找准她的嘴唇,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看到她因此而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嘴角上揚……
「你放開我!」她的嘴唇被他的嘴唇堵住,口齒不清說道。
他溫熱的嘴唇在她嘴唇上停留了片刻。
然後,他突然鬆開了她,道:「孔大夫昨晚上那樣,現在卻又如此,孔大夫偽裝絕情的本領,也未免過於高超了,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地偽裝自己……」
什麼他在說什麼?
到底有沒有事情發生?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在這時,門上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接着是齊方的聲音:
「三公子,你醒了么?」
「沒醒。」
「什麼,沒醒?那三公子怎麼還會說話的?」齊方驚訝的聲音說着。
「沒醒的意思是什麼,你不明白么?」
「知道知道,三公子是想要再睡一會,那我便去院裏溜溜彎再來。」
接着,門外的腳步聲便遠去了。
青枝此時便起了床。她知道,從這陸世康嘴裏,怕是一句實情也問不出來。
再耗下去也是一樣。
昨夜他有可能對自己做了什麼,也有可能沒做,但不管怎樣,和他躺在一個房間里睡了一宿,對自己來說都是極為不妙的。況且,醒來時又是那般親密的姿勢。
現在小廝們一個個的肯定已經在起床了,等會肯定會過來,若是發現自己還在陸世康房裏,自己就更加尷尬了。
所以,她也不打算再和陸世康在這兒苦苦糾纏下去。畢竟定是糾纏不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早早離開他這房裏才是正經。
匆匆下了床,便出了他這間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