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個人,冷

第96章 一個人,冷

「我也不知道。哥,打電話給陳喜,她經常回家,會知道的!」陳悅急道。

我打了個電話給了二妹陳喜,在她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中,我才知道了我家發生了那麼多事。母親生病,為了省錢,能忍則忍,後來不行了,才要去醫院,錢用完了,只能賣田賣地,賣田地又和鄰居為了幾平方米地吵了起來,鄰居與我們不同姓,人多勢眾。父親一鋤頭砸過去,把那人砸得頭破血流。那些人就操起傢伙反砸過來,母親擋住了父親,被打斷了腿,沒錢動手術,躺在床上。父親怕我和我陳悅知道後過的不安,應是要陳喜不能向我們透露半句,否則就打斷陳喜的腿!當然他只是嚇唬陳喜而已……

陳悅手拿着我的手機,蹲在地上一邊聽一邊哭着。

我只覺全身發寒,就像在聽別人說一個故事,刺人心疼的故事。

我牽起陳悅的手:「別哭了!別哭了!走,我們回家。」

走了幾步后,蘇夏問道:「你們怎麼回家!?」

我回頭過來,才記得蘇夏也在這裏。

「哥,我先和我們老師說一下。」陳悅跑過去找她們的老師了。

「蘇夏,你也見了……我還有事。其實,說白了吧,花開花落終有時,像我們這樣,糾纏下去也只會無疾而終。還不如……」

蘇夏頓了一下:「走吧,我開車送你們回家。」

「你送我們回家!?」我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現在去坐車到你們那,今晚都到不了!」蘇夏說得對啊,我們坐的跨省車,現在回去湖平市買票也買不到啊。

就這樣,蘇夏開車,把我和妹妹送回去,一路上我和陳悅心情低落,自然也不願意說話,蘇夏倒是說了不少寬我們心的好聽的話。

風塵僕僕幾個鐘頭,傍晚時,站在熟悉的家門口,跑進去,家裏少了熟悉的那份溫暖,陰涼寂寞的空氣充斥滿屋。

「媽……」我和陳悅跪在被病痛折磨的母親床前,泣不成聲。

母親看到我和陳悅,大吃一驚:「你們……你們怎麼回來了?」

「媽!你都這樣了,為何還要瞞着我們呢!?」

爸爸剛從田裏回來,把扁擔放下走到我旁邊:「你怎麼回來了!?」

我指著母親問他:「為什麼媽媽這樣你還瞞着我!?」

父親道出了自己的苦楚,那條腿重傷,需要一萬多動手術,家裏暫時一下沒那麼多錢,又不敢在醫院耗著,只能先把母親接回家,等湊夠錢了再去醫院了。

我二話沒說,抱着母親出外面攔了一部車,全家人到了醫院……

把母親安頓好后,父親和我坐在走廊外邊抽著煙:「兒啊,你有出息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可是我看得出來,你的生活並不算很好啊。」

「怎麼不好!?我現在開平治!在一家公司當經理!」我騙父親道。

父親乾笑兩聲:「呵呵……你開平治還抽不到十塊錢的煙嗎?那車,是那女娃兒的吧。」

「是的。」

「楊銳,那女娃兒,看起來挺不好惹的。咱這樣的身份,和人家相差太懸殊了,和她在一起,你會不開心的。」

「說這個幹什麼……我現在只希望媽媽的病全好起來。爸,我們家……看上去比人家差了太多。我想,我想給你一些錢,把房子蓋起來,妹妹今後的學費生活費我都包下了,你就不要去干那些活了。」想起自己房子的破爛,老爸老媽每天都要住在那裏,心裏湧起陣陣酸楚。

「兒啊……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這些錢,你是想從那女娃兒借來的吧?你那點心事,老爸哪能看不出來?這個你就別擔心了,爸爸媽媽住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現在只要你媽的身體好起來,比什麼都強。你就好好回去上班工作掙錢。」

「掙錢掙錢,也不知這錢為誰而掙,《聖經》中的一段經文說:世人行動,實系幻影;他們忙亂,真是枉然。聚積財富,不知將來有誰收取?你們過得不好,我還有什麼心情工作!萬一你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掙錢來做什麼?房子一定蓋起來!爸!每次想到你和媽媽那麼苦,我難受啊!……」

父親含淚笑着:「我有一個好兒子啊!房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咱一起慢慢做,總有一天我們也會跟別人一樣住三四層樓的明亮房子的!」

「爸,如果你不答應我,我還有什麼心情去上班?還有什麼心情去工作?」

父親抓住我的肩膀:「你要和人家女娃兒借錢?人家看不起咱!你跟人家借錢了,那你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對,我現在就是要向她借錢,但我今年以內我一定能還了她!」我信心十足。

父親的語氣嚴肅起來:」楊銳你記住,一個男人,可以丑,可以沒有錢,但是不能沒有責任感。你欠了人家的難道僅僅是錢而已嗎?你欠的還有很多情債,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情債了!」

父親的話重鎚般敲在心上,想起這段時間,同蘇夏如此的糾葛痴纏,我的心先是怯了。我當蘇夏是什麼呢?

我還在琢磨如何說服父親,蘇夏過來了,她一直都在病房裏聽着我們說話。蘇夏對我父親笑道:「叔叔你好,我是楊銳的朋友,也是同事,我是區域經理,楊銳是業務員,我算是他的……上司吧。是這樣,楊銳他為我們公司做了一個大單,是美國人的生意,賺了不少錢,他的提成,大概有三萬美金左右,但這些提成,短時間內不能到賬,還要等一些日子,經過很多領導一層一層上去簽字才領到。但我可以,從我這兒先給他。」

蘇夏騙得太像了,我父親愣著看我:「真?真的?」

我騙不了父親,我一說話他看我眼神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蘇夏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幽幽怨看着我插話道:「在這個社會裏,誰會因為純粹的同情而作出無私的奉獻呢!我幫他,也是有我自己的目的的!」

一語雙關,父親看出蘇夏和我不是簡單的關係,也沒再說什麼。

父親和陳悅守着母親,陳喜也來了,午夜時分,我不忍心讓蘇夏在這兒陪着我們,就帶着她去找了一家酒店。坐在床上,我對她說道:「你又幫了我一次,我真不知如何感激你。」

蘇夏脫掉外衣:「我又幫了你么?記得那時我給你買衣服,借給你錢,沒過幾天你就連本帶利還給我了,我放出去二十三萬,才不到幾天,就賺了兩萬。我還要感謝你幫我掙錢吶。」蘇夏氣惱說道。

「楊銳。」,安靜地坐在我對面,眼神依舊有着舊日的眷戀,聲音仍然帶着往日的嬌嫩,倒茶給我的時候不經意的指尖接觸傳遞的儘是往昔的溫度,我終於知道了我的心,依然不夠成熟和理性。

以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見這個世界;以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聽不到所有的煩惱;以為腳步停了下來,心就可以不再遠行,原來,我需要的溫暖,只是一個擁抱。就這樣,抱着她,如同兩隻在冰天雪地洞穴里緊緊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動物。

女孩子都一樣,喜歡溫情脈脈的甜言蜜語:「楊銳,我也以為,你不過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可你走了后,我的心裏很疼。你呢?」

「蘇夏,不愛的愛情,永遠不會變壞。所以,最好永遠不要相愛。」我幫她說出了她心裏的真正想法,她是迷戀我,還是喜歡我的外形,都喜歡。就是沒有愛。

「答應我,再也別讓我找不着你。你要我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聽到這話我心裏一冷。又是錢,錢,錢。我是沒有錢才會談錢色變嗎?也許,我在她眼裏始終都是一隻玩偶,高級的玩偶。可我也不會去想太多了,只要有錢給我父親,玩偶又如何?

一早醒來就去了醫院,給家人買盒飯。看着白髮漸多的父親,感慨著當年的頂樑柱,現在已經獨木難支了,這個重擔,該輪到我來挑了……

「楊銳,這張銀行卡,裏面有三十萬,拿去給你父親。」蘇夏對我說道。

「蘇夏……謝謝你。」我接了過來,卡壓在受傷很輕,壓在我心上卻很重。

「你好好照顧你媽媽,我要先走了。」

我急道:「你去哪?」

「回去啊,『翡翠宮殿』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她看到我的急促,輕輕笑了一下。

「那……」沒說完,王華山的來電讓我嚇了一大跳,他在那頭喊道:「楊銳!你是不是拿着我給你的錢就跑了!?」

他怎麼會這樣想?「王總……我家裏出了些事。我母親突發疾病。」

「那為什麼也不請假!?」王華山在市場部的人看來不是一般的多,而是非常多,整個市場部,分成了好幾大幫派,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誰人和誰是一幫。這些小集團模式的氛圍,讓市場部辦公室猶如江湖一般深不見底。如今的這幾個幫派,究竟是誰在成就,還是誰在毀掉,誰也說不清。

「事出突然,對不起王總。」

「母親的病嚴重嗎?」他禮貌的問候了一聲。

「滿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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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神級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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