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餿主意
聽甘露這話,我不禁轉過頭去,注視着蘇向陽,想找到一點撒謊或者掩藏的蛛絲馬跡。
可也不知道是我段位不夠,還是蘇向陽本來就很誠實。
他的臉上並沒有波瀾,像是一潭死水,靜謐得很。
只是朝着甘露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大概也到了草木皆兵的狀態,但這件事情,我真的站在你這頭,我理解你的感受。」
「你憑什麼理解?」甘露還是不相信。
蘇向陽就緩緩的,將目光投向我,充滿著寵溺和溫柔,「因為,我喜歡沈安,所以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寧願不結婚,你說得對,霍家的一切的確很誘人,但我也想靠着自己的本事奪過來,不然,我怎麼會去當律師呢?」
要搶的話,應該一早就開始奠定基礎才對。
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但我又隱隱約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總之,是沒找到反駁的點。
而甘露的表情卻有點鬆動了。
顯然她相信了蘇向陽的話。
她甚至還輕輕的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小聲道,「沈安,你和他接觸過,他是什麼樣的人?」
我卻回答不上來。
也是她這話提醒了我。
雖然我和蘇向陽接觸了這麼長的時間,卻是毫不了解他的性格。
和他相處的時候,蘇向陽永遠都是個謙謙公子,處處周到,事事貼心,絕對挑不出刺來。
換句話說,這個人太圓滑了。
他像是光滑的水晶球,看起來很是透明,可等你想要拿起來仔細端詳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水晶球你根本就握不住,也沒辦法看透裏面的實質。
思考了半晌,我才朝着甘露搖頭,「我也說不好。」
這話把甘露給氣得,直接朝着我翻白眼,「你不是跟他接觸那麼長時間嗎,他還幫你打官司,還英雄救美,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就有點不好意思。
「除開停歸之外,我很少去觀察其他男人,對於蘇向陽,也只是當做恩人和律師看待,你如果非要我說的話,我只能告訴你,他在我這裏,幫了我很多。」
到這個節骨眼上,我甚至連他是個好人五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今天的蘇向陽太奇怪了。
他如果單方面的想要和甘露和解,講明自己的立場,沒必要叫我來,更沒必要當着我的面說出剛才的話。
我已經嫁給霍停歸了,他是知道的。
從霍家的關係上來說,我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弟媳婦。
當着很有可能成為自己妻子的人說,自己喜歡的人是弟媳婦兒,並且弟媳婦嫁給自己的弟弟之後,就沒有再結婚的打算。
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我甚至還轉頭看了一下四周,擔心會有攝像頭狗仔之類的。
蘇向陽向來很為他人着想,怎麼這會兒卻把我往刀尖上推?
實在是想不明白。
但甘露卻再次開口,「這樣吧,你說你沒有跟我結婚的意思,那麼正好,我也是,我們算是拴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就也幫幫忙,回去勸一下你的老母親,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我這不是來找你商量了嗎?」蘇向陽語氣淡淡,「如果我有辦法直接說服,那我就不用來找你了。」
「那可是你的老母親,你都沒辦法?」甘露愕然瞪大了雙眼。
結果下一秒,就被蘇向陽狠狠地扎了心,「我猜,你也沒有搞定你爸,所以才會對我這麼暴躁。」
遇到蘇向陽這樣的男人,甘露的嘴皮子再利索,也只能敗下陣來。
氣呼呼好一陣,這才擺手道,「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總之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你有什麼好辦法?」蘇向陽就聽出了苗頭來。
甘露朝着他打了個響指,一臉賤兮兮的笑容,「你別說,我還真的有好辦法。」
然後,一個比餿主意還要餿的辦法,就隆重登場了。
甘露說,讓蘇向陽去偽造一份檢查報告,說他有弱精症,也就是以後沒辦法生孩子的那種病,這樣一來,蘇靜白就算是想聯姻,也不想讓醜事外揚,更不要說這件事情被甘家知道之後,一定會強踩她一頭。
到時候本來是公平合作,就會變成單方面壓制。
蘇靜白才不會幹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在邊上憋不住想笑,可看着蘇向陽,又覺得自己要是這時候笑出聲來,一點都不厚道。
只能掐了一下大腿,然後穩定情緒,吐槽甘露,「你這是什麼餿主意,真要是扣上這個帽子,人家蘇向陽以後還怎麼娶老婆啊?」
「你怎麼也跟着着急啊?」甘露朝我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話還沒說完嗎?」
「那你繼續說。」我就耐住了性子。
甘露又道,「不光是蘇向陽說,我也說,我就說我懷孕了,有個孩子在肚子裏面,如果蘇靜白不介意的話,我就給他們家生個便宜孩子,我也名譽受損了,這樣總划算吧?
另外,等這件事情的苗頭過去,我就假裝流產什麼的,把孩子的事情給糊弄過去,再等個幾年,找到心愛的男人,就嫁給他,這時候蘇向陽再查出來說當時是誤診,豈不是皆大歡喜?」
甘露一副美滋滋的表情,我卻笑不出來。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難讓人猜透了。
前一秒還是洞悉所有的御姐范兒,下一秒就成了滿腦子幻想的軟萌小女生。
跟有精神分裂似的。
蘇向陽顯然也被震驚了,半晌回不過神來。
最後咳嗽一聲,眼神中帶着滿滿的無奈,「這……我媽恐怕不會相信吧?」
「所以我們做戲要做得真一點啊,到時候就……」甘露就開始部署起來。
可話還沒有說完,邊上的卡座就站起來一個女人,她的臉上架著一副寬大的墨鏡,幾乎擋住了大半張臉。
可一開口,嬌滴滴的聲音就讓我知曉了她的身份。
「戲演得再真,那也是戲,是戲就是假的,怎麼能當真呢,甘小姐,戲里戲外,我還是分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