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不知其期
賀燃又啄了一下，才退回去，默默了好久，輕笑出聲。
夏帆整理衣領的手一頓，腫著唇，有些受傷地看着賀燃：「我做得不好嗎？」
賀燃一怔，轉頭笑了起來：「不知道，我也沒和別人親過。」
他摸了摸夏帆的臉：「要是這算不好，我渾身上下都在想着再來一次，又算怎麼回事呢？」
夏帆清秀的臉上仍是往常的白皙，耳朵驀地變紅了，偏過頭看着窗外，和他賭氣了
賀燃就愛看他開不起這些輕薄玩笑的樣子，咧著嘴笑，從他的臉頰一路摸到耳朵，再沿着下顎線在他小巧的下巴上點了點，不安分的手緩緩爬過他的喉結，把夏帆剛剛理好的衣領又弄亂了。
夏帆還是一言不發看着窗外，抬手把衣領扯得合了起來。
賀燃不笑了，執拗而強硬地把他衣領扯得更大，手掌露骨地在夏帆的鎖骨上反覆施壓，夏帆不再掙扎，任他肆無忌憚地觸摸，一會兒后，呼吸變重了。
「賀燃……」夏帆終於把目光看向賀燃了。
賀燃笑了笑，收了手，給他把衣領重新扣好了。
等夏帆平復下來的時候，賀燃冷不丁開口了。
「你真性感。」
夏帆系安全帶的動作一僵，突然抬手重重打了賀燃肩膀一下，自己也愣了愣，從不打人的。
又怒又驚，他突然眼睛紅了。
這下賀燃慌了，他按住夏帆的忙不迭說：「我開玩笑的，我說着玩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是男生，你知道我最怕你因為這個看不上我嗎……」他真的掉下了淚來。
「不是，夏帆，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要是覺得彆扭或是噁心……」
「我不會！我一點都不！我特別想和你上床！」
空氣陡然安靜了，夏帆眨眼睛的頻率慢慢變快，他抿了抿唇，吶吶說：「我還不太會……」
賀燃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到抽一口氣，跌在了駕駛座上，好半天才找出了一些話：「我的意思是……對你有很多慾望，哪怕你是男生……性感，我說的性感……就是你對於我，特別有魅力的意思……」
賀燃深感自己語言能力的匱乏，總覺得解釋不到點子上，最後憋出了一句大白話：「不是圖和你上床，是喜歡你，才想和你睡。」
我真是個粗鄙不堪的人，賀燃狠狠罵自己，竟然連一句浪漫溫柔的話，都沒辦法好好傳達給夏帆，他栽倒在了方向盤上，汽笛聲在空寂的巷道突然炸響，驚飛了電線桿上的麻雀。
夏帆掰扯自己的手指，反覆按著自己手掌上的傷痕。
「嗯。」他發出了一點聲音。
賀燃側頭，露出一點眼睛：「『嗯』是什麼意思？」髮絲落在臉上，只有嘴唇異常紅潤。
「我也是。」他低着頭說。
賀燃的汽笛聲，快樂地響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沒事，你以後多打打，是把我徹底放進了『自己人』的範圍，才動得了手的對吧？我知道你。」賀燃笑着說。
夏帆堅定地搖了搖頭：「以後不打的。」
「再過分也不打我？」賀燃湊了過去，低聲說。
夏帆掀起眼帘看他一眼：「也別太過分。」
賀燃笑着坐回去了，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着：「我舍不捨得對你過分，你還不知道嗎……」
一切順利，賀燃在圖書館磨了幾天，終於定了最後一張設計圖，長噓一口去，賀燃靠在了椅子上，一手搭在了夏帆的一背上，手指磨了磨，才忍住不往他脖頸上的柔嫩揮去的衝動。
夏帆瞥一眼，望著名稱那一欄的「開花長廊」四個字狠狠皺了眉頭。
他伸手要拿過來細看，賀燃卻突然按住了一角：「保密文件，不能外泄的。」
夏帆鬆手了。
「但你是家屬，看看不礙事。」賀燃低聲又補了一句。
夏帆看他興起的樣子，無奈笑笑，把厚厚一沓設計圖和說明拿過去看了。
具體他也沒搞明白，不過看圖，似乎完成後，湖上會有很大一片連接岸邊的花海，季節到的時候，應該很漂亮吧，夏帆彎起了嘴角。
「我是不是很厲害？」賀燃湊過來說。
「名字不行。」
「這不很切題嗎？」
「切題和粗俗是兩回事。」
「從《春江花月夜》裏找幾個字吧。」賀燃支起了頭，洋洋得意地等著夏帆追問他。
夏帆覺得好笑，輕咳了一聲：「賀燃同學，你是如何想到《春江花月夜》這首唐詩的？真是博學多才呢。」
「嗐，博學多才算不上，就是比較會看人眼色罷了，當初有的人筆記上把這首抄了三遍，相必一定是喜歡，我還當真和我一樣喜歡《靜夜思》呢，白白把那人當知己了好長時間。」
夏帆低笑起來：「我確實很喜歡《靜夜思》。」
「你就看着我文化水平低，使勁騙我吧。」
「我喜歡這詩有兩個原因，江依依曾說李白肯定趴在地上試過月光能不能像白霜一樣，可以撿起來，我覺得很有趣，這是其一，至於其二嘛……」
「快說。」賀燃眯起了眼睛。
「有人說不出喜歡的理由，還偏要說喜歡，我也覺得很有趣，此乃其二也。」
賀燃冷哼一聲，快速伏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我要去天台。」
夏帆慌忙避開，趕緊翻動起設計圖，只有耳朵紅了。
賀燃沉默著在旁邊玩了一會兒手機，渾不在意，但他知道，夏帆一定在留意着他的每個舉動。
他若無其事地拿着手機起身走了。
夏帆坐了一會兒，也站了起來。
一關上合上鐵門，賀燃就從後面抱住他的腰，翻轉過來他的身體，推在旁邊的牆上，唇舌很快就糾纏在了一起。
太契合了，舌尖上的每個細微動作都被細心呵護和有力回應，賀燃撫摸着他的臉龐，夏帆環在他的腰上，背脊上的進退晃動緊緊配合著兩雙唇的彼此糾纏，賀燃在風裏睜開眼睛，在夏帆唇上咬了一口。
一吻結束，兩人都是氣喘吁吁。
「我該拿你怎麼辦？好想把你裝在口袋，掛在脖子上，吃到肚子裏……每分每秒都和我待在一起……」
夏帆笑了笑：「會一直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