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寤寐求之
「我是不是太寵你，讓你什麼都不和我說了？」楚陶然在她腰上按了按，江依依有些怕癢地縮了縮，但又被楚陶然捉了回去，一點逃避的餘地都沒有。
江依依泄氣地咬了一口楚陶然的脖子，留下了一個唇印，牙齒印在上面氣憤地磨了磨，楚陶然低笑着沒有避讓，隨她鬧去了。
「三三，我問你一個事，你也老實告訴我。」
楚陶然把她抱得高了一點，江依依的拖鞋掉了，他直接把江依依抱去了沙發，坐在沙發上后，江依依就半坐半跪地纏在了楚陶然的腿上，手臂還是環在他的脖子上，臉埋得深深的，在他脖子上呼吸得很是焦躁。
楚陶然偏著頭，抬起一手去梳理她蓬鬆的頭髮：「嗯，你問。」
江依依像有些害怕，明明已經貼得很緊了，還是往楚陶然懷裏縮了縮，楚陶然被她蠻橫地往沙發靠背上壓得更深了，有些無奈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脊。
「我不看着你的眼睛，你給我一個答案就行，只要你說我就信。」江依依的下巴楚陶然的肩上磨了磨，骨骼碰撞，有些尖利地戳到了楚陶然神經上的敏感，他暗了暗眼睛。
「你有處女情結嗎？」
聽此，楚陶然身體一僵，江依依隨即跟着也是一僵。
她驀地眼睛發酸，鋪天蓋地的委屈，覺得即使擁得親密也隔着層冰冷寒涼的東西……她彷彿一下子感覺不到楚陶然的體溫了，第一次在他的懷抱里感到無所適從……
幾乎是立刻，江依依低着頭從楚陶然懷裏掙開，飛快落地，光腳踩在地上，她覺得一直冷到了心裏。
楚陶然慌亂一瞬，一把拽住江依依的手腕，握着她的腰扣住她的截斷她的逃跑：「妖妖……」
「讓我走。」江依依低頭啞著聲音說。
楚陶然伸手去碰她的臉，被江依依抬手甩開，就像鼓起勇氣把血淋淋的傷口給別人看，可那個人看着傷口吐了……果然啊，男生還是很介意這個的……
江依依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她其實非常普通，沒有驚才絕艷的天才之姿，也不是堆金積玉的名門貴女，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對她施以高貴的人格呢？她沒有資格要求楚陶然不介意，這不僅是她的無辜和委屈，這似乎也成了她強加於楚陶然的無辜和委屈。
江依依陡然發現自己也沒有發脾氣和失望的立場，在自己無法連根拔起的過去里，鐐銬纏身，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楚陶然……
楚陶然用力收回她的腰，把她重新鎖在懷裏，江依依低着頭，楚陶然知道她掉眼淚了，楚陶然的聲音低得像生長在水池底部，裏面模糊著霧氣，糾纏出一股無措，眼裏閃爍著痛色：「妖妖，這怪我，是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只覺得是傷害……」
「楚陶然，別說了，讓我走。」江依依低着頭一字一頓，她現在……好狼狽……
「我沒有，妖妖，我永遠不會把廉價的，粗鄙的，惡劣的慾望施加在你身上，我珍惜你。」楚陶然強迫着掰開江依依蜷縮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伏在江依依拚命避讓的耳邊一字一頓，「江依依，十四年，我若是在意，怎麼會有這十四年？」
江依依頹然泄了力道，低頭蹭上了楚陶然是胸膛，抬手再次還上了他的脖子，在這場自己和自己較勁的衝突里，向自己屈服了，楚陶然的懷抱太溫暖了。
楚陶然彎腰伸手撈起她的腿彎，就著橫抱的姿勢，坐回了沙發上，把江依依靠在自己的胸前，楚陶然沉默地抬手在江依依垂下的髮絲里，擦着她的眼淚，低頭親親她的額頭和臉頰，在她的唇上蹭了蹭，把江依依往懷裏攏了又攏。
「對不起。」江依依小聲地說。
在她鼻尖上遊離的唇停了停，楚陶然低頭咬了一下江依依因為哭泣而嫣紅一片的雙唇：「是我應該提前想到這個問題，然後和你說清楚，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明白意思，卻不知道有這個說法。」
江依依抬眼看了楚陶然一眼，泛紅的眼睛上，江依依剛剛還引以為傲的眼妝都花掉了，楚陶然指腹按上去輕輕撫過。
「男生之間不談論這個嗎？」江依依咬着嘴唇，彆扭地問，「仇暢和我說，男生宿舍的晚間茶話會，大多都是聊些有顏色的話題。」
楚陶然蹙了蹙眉，在江依依眼瞼上停留的手變幻了力道，在江依依的臉頰上捏了一下，問：「你是怎麼和仇暢聊到這個話題的？」
「你逃避我的問題。」
「可能有吧，不過顯然不會有人覺得適合和我談論這個話題。」楚陶然看着江依依挑了挑眉，十分有君子氣度，接着問，「怎麼和仇暢聊到這個話題的？」
「有次聚餐玩真心話大冒險，仇暢被問有沒有和女朋友睡過，被灌醉后，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男生宿舍的秘辛，還挺有意思的。」
「那你們女生宿舍晚上聊什麼？」
「聊男人。」江依依咧著嘴笑了一下。
楚陶然按了按江依依躲閃的腰，不置可否。
「你能不能不要老摸我的腰？我以前不怕癢的，現在都被摸得有點怕癢了。」
楚陶然鬆手停在半空，抬眼對上江依依的眼睛，含笑親了親她的眼角，把最後的一絲眼淚消弭了：「那請問我的手該放在哪裏？好像其他地方都不太合適……」
江依依咬着嘴唇，咬牙切齒道：「現在和我說不合適，你有意思嗎？你放肆得還少嗎？」
楚陶然低笑起來，正視江依依氣惱的白嫩臉龐，說道：「知道我有多着迷你，還擔心我這個情結來那個情結去的幹什麼？」
「不知道，我就是擔心……」江依依整理起自己的頭髮，把楚陶然伸過來要幫忙的手拍開，瞥了楚陶然一眼，囁嚅解釋道，「你可是我的初戀。」
楚陶然眼色變得幽深了，目光有些纏人。
江依依錯開了些，不自在地揉着自己的手腕，說道：「那我所幸都和你說明白，你知道我的這些……算是私隱了吧，我不知道這個你有沒有想到過，我猜沒有，畢竟男女的立場不同，要面對的東西也不同，讓你知道我的秘密，其實對我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你知道……要是我們以後分手了，要是你無意透露給了別人，對我不好的人也許就會利用這件事針對我，攻擊我，傷害我……我是無所謂，長大后理解這是什麼的時候，就猜到也許未來有一天就是千夫所指，我怕的是家人因為我也被惡語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