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顛之倒之
花酒覺得還好自己打了這個電話給江依依,她還真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我覺得沒有,從來沒見過,齊叔也從沒提過。」
「嗐,你什麼都不愛提的齊叔不也從沒提過玖昕?」
「……」花酒被江依依說得后怕,想了想說,「我還是覺得沒有,我就在齊叔的眼皮子底下長大,齊叔看着別人家小孩這麼多年長大成人了,這麼多年裏,怎麼可能能做到一句自己的孩子都不提?」
「也是……算了,齊叔過去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現在不是個挺好的人嗎,那不就行了,兩情相悅自然會走到一起,無論你是強扭瓜,還是撮合成雙,離不離得開對方他們自己清楚,他們活了半輩子了,心裏肯定有數,你在一邊一頭熱,說不定反而讓他們尷尬,不如順其自然吧。該在一起的,遲早執手偕老,不該在一起的,也遲早各自天涯。」
楚陶然側目看了她一眼。
「也是……」花酒呼出幾口熱氣,但一絲陰霾還是在心中揮之不去,「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想到齊叔……就覺得特備不安,連帶着最近看我媽也不安了起來,就是……就是……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說不出來,唉,心裏挺不舒服的……」就像壓着一塊巨石,但也沒有把她完全壓實,而是就這麼讓她深受着這一巨大的壓力。
「哎呀,畢竟是親媽『談戀愛』,做女兒的,有點心理起伏,很正常。」江依依笑開了。
「……」花酒走過去把窗戶開得更大,扯到老舊的紗窗,發出刺耳的聲響,藉著晚風,吹一吹涼。
「什麼聲音?」
「哦,我正在開窗子……咦,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江依依飛起眼角看了一眼淡定觀看夜色的楚陶然,笑了笑:「在和你師兄談戀愛。」
綺麗霓虹里,楚陶然不得不把目光轉了過來。
花酒家的巷中一片漆黑,她聽到江依依玩笑一般的話語,說道:「那有什麼意思,師兄板着臉挺沒勁的吧。」
「板着臉也特帥。」江依依伸手摸上他的臉,卻被楚陶然握在手裏拿了下來。
「別鬧。」聲音說得低磁。
江依依笑開了。
花酒看了一會兒窗外,決定今天去和花子鈴睡,反正她的風扇壞了,在這裏睡一晚,可非得中暑不可,她把電話掛斷了。
江依依把手機收起來,抽出手強行控制住楚陶然的臉,眼裏挑釁:「是不是愛極了我?」
「嗯。」
江依依笑着把手放開了。
楚陶然卻突然箍住她的腰,讓她緊緊貼著自己,對上她的眼睛,低聲問:「你呢?」
「我不是。」
看見楚陶然目光一凝,江依依惡趣地大笑開去。
楚陶然揉着江依依的腰,她嘴上的笑還沒有抵達深處,就禁不住地去拽他的手了:「太癢了……哈哈哈……你鬆手……」
「說給我聽。」楚陶然不依不饒,非要聽江依依把那句話說出來。
「不要……哈哈哈哈……我不說……」
「我想聽。」
「啊……三三,三三,好三三……你先停手,你停手我就說……我都喘不上氣了……」
楚陶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期待地望着她,臉上的神情,出現了多年以前,還是少年時的那種單純和簡單。
她的楚陶然,可以對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是她帶給楚陶然的。
下一秒,江依依就猛地施力,把他推在座艙牆上,熱辣而急迫的吻,點燃了楚陶然剛剛才被壓抑下去的慾望。
江依依知道他喜歡的任何東西,包括怎樣的親吻,怎樣的觸碰,怎樣的呼吸,怎樣的視線……
其實她也一樣,喜歡任何不分彼此的交纏。
喘息著推開對方的時候,已經快要結束摩天輪的這一圈了,楚陶然望着她笑了笑:「好凶啊。」是在說江依依,但他自己眼裏的光,卻還是摻著難平的炙熱。
「那我下次不敢了。」江依依配合道。
楚陶然按了一下她的腰,有些無耐地說:「跟我,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看見楚陶然壓抑著灼熱的喘息,江依依自覺地坐到了旁邊去,做好旁若無人走出座艙的準備,楚陶然則靠在一邊安靜地平復著自己,意不亂,卻是情迷難當。
位置已經不再高懸,正在逐步下墜,江依依留戀地抬頭看向了上面的座艙們,人家還是在上面的,真……
江依依看了好幾秒,才明白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就在他們上面的那個座艙中,一對白花花的長腿正纏在另一個人的腰上,座艙晃動得極其厲害,裏面的人,也是動得極其厲害……
可以啊,江依依覺得這趟摩天輪之旅,也太物超所值了。
就是摩天輪上的光芒太過閃亮,襯得那二人有些模糊,但也因為模糊,視覺上更是香艷。
楚陶然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了,看見江依依正亮着眼睛往上瞧,神情相當專註,簡直比上課聽講還要認真百來十倍,他順着江依依的目光看去……
江依依還沒明白過來,就被楚陶然捂着眼睛卷進了懷裏。
「就一會兒,我就看一會兒,我們這個角度這麼完美!啊,你就讓我看一下嘛!活色生香哎!摩天輪裏面哎!這輩子就這麼一次觀看機會了啊!」
「閉嘴!不準看!」
「我早就過了18了!禁不住我了!法律允許的!」
「我不允許!」
「這樣好不好,你和我一起看……啊,鬆手……啊啊啊……我不看了,不看了不看了……我錯了……」
……
花酒躺在花子鈴身旁,涼席靠着脊背,熱烘烘的,甚至覺得燙人,電扇吹來的風,有如隔靴搔癢,怎麼也吹不到人的心裏,一切都熱得人恨不得立刻就睡過去,這樣就不用清醒地忍受炎熱了。
「明天去樓下打地鋪吧,開店裏的空調。」花子鈴也沒睡着,突然說道。
花酒在漆黑里翻了一個身:「不用,這幾天還沒上個星期熱呢,不用開空調。」
「但這幾天悶。」
「那就行吧。」
兩人就這樣無話可說了。
燥熱的黑暗裏,花子鈴翻了一個身,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媽。」
「嗯。」花子鈴應得慌亂,神色被黑色掩蓋得不露痕迹。
「無論你做任何事,我都會支持你的,你只要放心大膽地往前走就好了。」
「……任何事嗎?」
「對,任何事。」
窗外一陣倉皇路過的風,花酒看見床簾鼓動了好大一片,是更深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