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何福不除

第575章 何福不除

「狐狸啊狐狸,狐狸啊狐狸……」

江依依下樓的時候,就看到沈清玦掛在不倒翁上,嘴裏喋喋不休地哼唱着,別提有多得意了,一見她,更是得意。

「幹嘛,花酒決定結婚請你喝喜酒?」江依依毫不留情地挖苦他。

沈清玦今天倒是心情好到連這也不在意了,怪模怪樣瞟了一眼椅子上喝茶的楚陶然,對江依依只是含笑不語。

她覺得古怪。

「你不是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江依依警覺地問。

沈清玦一笑,說:「你錯了,不是我。」

既然沒有,江依依也懶得深究,過去拿了楚陶然的茶杯,滿嘴的甜味,正好喝點茶消消膩。

「你不是不愛花草茶的嗎?」

家裏只有她愛喝有花的茶,江彬喝果汁。

「其實味道也不錯。」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喜歡喝。」

江依依很享受這樣的狀態,從探望過姜則懷回來之後,楚陶然就更遷就她了,她計較的無關緊要的小事,楚陶然都聽她的,只隨着她高興,天天勸她購物,還又給了她一張銀行卡,就像他虧欠了江依依很多一樣。

「哎,你家外面那樹,挺厲害哈……」沈清玦說了一聲。

江依依聽着他那怪聲怪調,立即就護短了:「是啊,我拍給花酒看,花酒還說她也想要同款呢,你要是今天是來愁花酒的,我這可是已經告訴你花酒最近想要棵搖錢樹了。」

「要同款?」沈清玦望着楚陶然笑了笑,「那肯定是因為你是遠遠地拍的,要是近了,可就……」

他微蹙了眉,繼續說:「也是,近了說不準會更想要。」

楚陶然咳了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江依依把沈清玦從不倒翁上拽了下來:「我買給江彬玩的,你別給我壓壞了。」

「得了吧,我都從上邊捏下來三根長頭髮了,有的人可比江彬玩的頻率高多了。」

「怎樣,我才是這個家的老大,我家裏的人都沒說我半句不是,你越俎代庖個什麼勁兒?」

「是是是,你老大你老大,等這雪化乾淨了,你就知道老大的待遇究竟是什麼……」

「清玦,沈先生今年也在D市過年嗎?」楚陶然合上報紙,疊在膝頭,問道。

「是啊,今年接花姨過來,我爸就不出國了。」

楚陶然看向了江依依:「那給沈先生也備一份禮物吧。」

「好,那……」江依依想了想,「熊先生正好說要寫一幅字。」

「嗯,很合適。」楚陶然點點頭。

「我爸是熊啟庄的墨寶,那我呢?我可有什麼好東西?」

江依依靈活地爬上了齊人高的不倒翁,瞥著沈清玦,戲說道:「做人,眼光要放得長遠,既然都已經送給你爸了,那不就代表有一半已經進了你的口袋嗎?只要你敢,說是你的,也未嘗不能變成你的。」

沈清玦冷哼了一聲:「那不行,我素質太好,干不來這種狼心狗肺的事。」

「那你就不要抱怨了,你姐姐我也不是個大富大貴的,你我君子之交,淡如水也就行了。」

「可你有個大富大貴的男人啊。」沈清玦說出來后,覺得這真是很有道理的。

「你做什麼夢呢?」江依依從不倒翁上跳了下來,「我是不可能把男人送你的。」

「放心,我是個俗人,你給我錢就行。」

「那咱倆談不攏,我比你還俗,錢就是我的命。」

楚陶然淡笑了一聲,不想搭理這兩個無聊至極的人。

「你看,我男人都覺得你太無聊了。」

「你太不懂男人了,他是在反省怎麼就上了你這條賊船。」

「哈,怎麼你這船上雕欄玉砌的,還半個人影都沒有呢?」

「江依依!」

「我男人在哦。」

沈清玦的牙齒磨得嘎吱嘎吱響,他揮拳狠狠砸向了不倒翁,江依依靜默地看着,然後見那不倒翁迅疾回彈,把沈清玦一下給撞趴下了。

江依依笑得倒在了地上,抱着楚陶然的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清玦被撞得恍惚,翻身坐起來,望望頭上那搖晃不止的不倒翁,深深吸了口氣平復自己。

「江依依,你會遭報應的。」他看着那笑在一起的兩人,連楚陶然這樣甚少直白外泄情緒的人,也笑得停不下來。

「花酒要去相親了。」

江依依的笑容卡在了臉上,以為自己笑得太歡,聽錯了。

「你剛說了什麼?」

「花酒要去相親了。」

江依依眨眨眼睛,覺得這裏面的每個字,都不好理解。

「誰?」

「花酒。」

「相什麼?」

「親。」

「相什麼親?」

「談婚論嫁。」

楚陶然看了沈清玦平淡的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扶正江依依后,又打開了報紙。

「和誰相親?花姨介紹的?」

「不是,她同事介紹的,而她接受了。」

江依依沒有察覺到任何痕迹,花酒這幾天沒有與自己聯繫,江依依想着她可能要幫花姨一家採買年節物品,事情恐怕很多,便也沒有打擾,沒想到事情多到連相親都有了。

「我覺得花酒沒忘記你。」

「她應不應該忘了我?」

這種事,最說不清的,就是「應不應該」,江依依沒回答,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要是忘不掉,那自然是不應該。」楚陶然卻突然開口了,眼角餘光,在江依依的臉上輕輕掃過。

沈清玦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了,說道:「我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就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你們是很獨立很獨立的人,可我和花酒,這輩子都拋不開家庭與家人。」

「你以為現在這樣,你們就是得到家庭與家人了嗎?」

楚陶然的問題,踏在了一處緊要之地上。

沈清玦一下屏去了呼氣,愣了片刻,才重新活動起了思維。

他和花酒,如今的處境,能算得上是擁有家庭,擁有家人嗎……

他們連過年,都要絞盡腦汁地找地方棲身,一個不方便,就只有換地方。

就像兩隻被膠水粘在枝上的樹葉,因為他們知道這層血脈的聯繫是假的,所以只有兀自頑強著黏合,但微風來,就覺得自己理應被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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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帆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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