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過去(二)
「這孩子的父母,終究是可惜了。」夜汐的身旁,老者的身影,悄然出現,看着咬着牙,但還是倔強的揮舞軍刀,這樣的孫瑾,輕嘆了口氣,道。
夜汐靜靜的看着他,哪怕老者沒有說出,她也早就已經知道了孫瑾父母的事情。
因為,她已經見過了。
從他出生的那一段記憶開始。
……
這是一場覺醒阿賴耶識的儀式,覺醒者的名字,叫做孫瑾。
為了這場儀式,準備了太多的東西,其中之一,名為緣力,是構架輪迴世界,輪迴之用,而緣力的來源,源於另外一次傳承。
這個傳承,兩個參與者,一個護道者,護道者雖然默認了儀式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選擇交出傳承,但在交出的最後一刻,強行以咒印連接,將自己的另一個傳承者,接入到儀式裏面。
這個傳承者,是夜汐,所以在孫瑾的心相世界當中,有她的存在。
但,孫瑾每一次心相世界中的死亡,一同死亡的夜汐,沒有就這麼停留在心相世界當中,而是和孫瑾一樣,以夢的形式,意識融入到另一層世界裏面去。
記憶世界。
在這場儀式當中,記憶,自然是屬於孫瑾的。
第一次睜眼的時候,她聽到了嬰兒的第一聲啼哭。
她靜靜的看着,也只能靜靜的看着,對於這個虛幻的記憶世界,她,就是一個外人。
她看到了男孩的童年,男孩的前半生。
從牙牙學語中,嬰兒慢慢的長大,成為了男孩,他的父母對於男孩,非常的慈祥,但眉目中,終究是有一些遺憾一閃而過。
因為男孩沒有靈根,沒有修行的資質,這對於父母輩都是修士的人來說,幾率實在是太過微小了些,但確實,發生在了男孩的身上。
「不能修行,就不能保證安全啊。」父親看着玩耍中的男孩,神色帶着遺憾,在男孩無法感受到的地方,傳出神識。
「誰說的,在現在這個世道,還是可以平凡安穩的度過一生啊。」母親神色中帶着一絲溺愛,瞪了父親一眼,如此回應。
父親見狀,不禁苦笑出來,看着母子二人的畫面,神色中也是露出慈祥,良久,看着男孩玩累了,睡去的時候,忽然開口說道。
「不過,還是希望瑾兒可以修行,這樣會更加的安全,而且,壽命也可以更長,只不過會花費一些代價,以我們的修為,怕是不夠。」
「聽說星空裏面,會有一些奇珍異寶,可以讓凡人擁有修行的資質,所需要的靈石,會是一個天價。」
「那我們,也需要好好工作了啊。」母親看着睡去的孩子,秀麗的目中,露出疼惜。
孫瑾的父母,隸屬於政府,是做情報類的工作,而自從在孩子誕生后,他們的工作,更加拚命了。
孫瑾的童年,很少會見到爸爸和媽媽,但也正因為這樣,從小他就非常的懂事,學會了獨立,哪怕爸爸媽媽不在的時候,也可以照顧自己的起居生活。
每一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等到爸爸媽媽的回來。
「哼哼哼,下次爸回來的時候,要拉着他玩什麼好呢。」七歲,孫瑾哼著小曲,露出歡快的表情,拿着一本舊式的筆記本電腦,上面下載了很多很多的舊遊戲,哪怕心裏洋溢着立刻就玩的衝動,但他還是強制自己忍下來,去等待那個會和自己一起分享的家人,回家。
哪怕工作排得再緊湊,父母都會在儘快做完,申請到的假期也不會囤積下來,而是立刻使用,因為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看不到自己的時間,間隔太久。
聚少離多,但對於男孩來說,還是一個相當快樂的童年。
那十五年,夜汐都會靜靜的看着這個家庭,看着男孩天真無邪,快樂的笑容,絕美的容顏上,也會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勾勒弧度。
「這就是,當年的他啊。」她輕聲自語着。
她看着男孩,逐漸長大,長大成一位少年。
隨着長大,他也越加的懂事,懂得事情越多,自然也更加的明白父母的心思,所以自覺自願,甚至是少數沒有直接和父母交流,就直接選定了升學的學校,那是一所全日制寄宿的軍校。
「我會證明,哪怕只是我自己,也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還有……保護你們!」十三歲時候的他,神色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瞳孔中,如火種在燃燒。
對於修行,他沒有概念,而且也早就過了修行最佳的年齡段,他不希望父母為了自己,這麼的浪費時間,為此需要證明,做出選擇。
對於孩子的決定,父母一開始是反對,因為他們希望孫瑾可以安穩的度過一生,但怎麼也拗不過他那個倔脾氣,只能無奈作罷,但作為父親,看着孩子入校時的身影,還是滿懷自豪的。
「不愧是老子的種,有骨氣!」那一天,父親笑的很開懷。
「原來當年的他,就是這麼個脾氣啊。」那一天,夜汐看着孫瑾的身影,同樣發自肺腑的,露出笑容。
一切的軌跡,都在正常流轉着。
直到第十五年的那一天,命運,總喜歡開殘酷的玩笑。
少年沒有等到父母的歸來,敲開家門的,是作為父母同事的叔叔,神色黯然,帶着痛苦,看着少年茫然的表情時,如內心揪痛不敢開口般,但最終,還是將兩個裝着骨灰的盒子,遞出。
「孫前輩還有陳前輩,都是值得尊敬的前輩,他們的工作做得非常的出色,就連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我們的楷模,但……做我們這一行的,有太多的秘密需要保留,哪怕是家人,也不能道出。」看着少年茫然失神的表情,神色帶着不忍,但終究,不得不說出來。
「為了獲取最新,最為準確的信息,兩位前輩都必須在前線中出沒,尤其是最近,對妖魔族的戰線的嚴峻,尤其需要兩位前輩的能力,但……」
叔叔說了些什麼,已經聽不清了,少年神色怔怔,抱着骨灰的盒子,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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