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喜歡，但，沒到愛的程度。
直面內心。
詛咒的霧氣，煙消雲散，兩人面對面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都能看到對方眉心中，那鴛鴦的咒印。
「吶。」率先開口的，是夜汐。
「你喜歡我嘛？」直截了當。
鳳目直視着孫瑾的眼睛，就好像兩顆翠玉一樣，晶瑩，沒有雜質。
「喜歡。」同樣的直截了當，在本質上面，他們兩個，意外的相似，不會拐彎抹角。
「但，還不到愛的程度。」
「這樣啊。」聲音帶着低落，又似乎是覺得理所當然，早就預料到了一樣，說出口的時候，她眼帘沒有低下，看着孫瑾，一點眉心，同樣開口。
「我，喜歡你。」
語音落下，四周灰色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但，我不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喜歡你。」她的笑顏如花，隨着青蔥玉指的一點，在她眉心上，那鴛鴦的咒印，和四周瀰漫，無邊無際的灰暗色霧氣，一同消失不見了。
鴛鴦咒，是一種傳承，但同樣，是一種偏執的詛咒。
傳說，創造出這種詛咒的，是仙妃先水。
為了得到愛人羲皇的專愛，她創造出了此咒。
詛咒羲皇，讓他只能愛自己一人的詛咒。
此咒，作為傳承，雖然是以兩人為一組的，但主導傳承者，必定是女子，而若是此女領悟到鴛鴦咒的真諦后，也擁有可以消散詛咒的能力。
孫瑾可以感受到，眉心的咒印，消散不見，他沉默著，看向夜汐。
「可以下去了。」她輕聲開口，指尖一轉落在下方，一扇巨門憑空出現在了那裏，那裏是通往第二層的大門。
而這裏，是第三層，守層人，就是夜汐，得到了夜汐的認可，就可以通入第二層裏面。
「我……」孫瑾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夜汐抬起手指點在嘴邊，搖了搖頭，輕柔但卻無法抗衡的微風拂動，在他還沒來得及說下去的時候，將他推動，進入到那扇大門裏面。
「我會等的，等到你有想對我說，而我也希望聽到的那句話，不是現在。」
「現在，你，有更應該說話的對象吧。」
……
「咒術的氣息……散去了？」外界，麒麟看着孫瑾身上，那瀰漫而起的詛咒氣息，悄無聲息的消散后，神色露出遲疑，不管用神識掃過幾次，都沒有感到異樣。
哪怕是麒麟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鴛鴦咒雖然說是偏門，但好歹也是古咒，來歷神秘，就算是他也不敢說有能力祛除，更何況在遠古時候，也沒有幾個成功祛除鴛鴦咒的先例，無一例外，都是被咒殺，雙雙死亡的。
解咒的條件很簡單，不帶一絲雜質，純粹，中咒的兩人僅僅愛着彼此就好了，但哪怕是諸多仙境大能也覺得這是個笑話，因為要是這樣又何必用這種詛咒，從施加詛咒的最開始，這就是個不可能達成的條件了。
但，就是這種古咒，活了這麼久歲月的麒麟，也是第一次見到接觸的一瞬，在孫瑾身體的眉心，灰暗色的圖騰印記逐漸黯淡，消失不見，只見一道流芒從其中飛出，落在一邊，那是一個如夜色般美麗的少女。
「見過麒麟前輩。」夜汐先是看了孫瑾一眼，接着抬起頭，對着麒麟，一拜。
話語傳出時，有兩種聲音重疊在一起，讓麒麟目光一閃，轉頭看向她時，輕咦一聲。
因為在她的身上，那原本濃郁至極的詛咒氣息赫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這氣息看起來和之前詛咒氣息截然不同，但隱隱又有一絲近似之處，哪怕是麒麟，第一眼看過去，既然也沒辦法看透出來。
「緣力……」麒麟喃喃一聲，接着目中再次一閃，多看了夜汐一眼后，道：「不對，小女娃你除了那緣力傳承之外，還有其他氣息，一股是你本身就具備的傳承氣息，第二股，是那輪迴轉生之力。」
「果然是瞞不過真靈的目光。」哈哈的聲音傳出，在夜汐的身上，一縷氣息升起，凝聚成型，化作了一位老者，慈眉善目，透出一股浩然之氣。
「崑崙虛仙，靠着始源氣息，重生了么。」看了一眼后，麒麟就不再多看，像是根本沒興趣似的，神識重新凝聚，落在孫瑾身上。
「果然這第三層就是你這小女娃作為關卡，此地有爺爺我庇護，可以放心修鍊，等小子醒來。」麒麟神識傳出，要只是一般人的話，對於這種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小輩，麒麟是連理都不想理會的，只不過她是孫瑾的關聯者，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給她一點好處。
說着，一股造化之力瀰漫而開，籠罩整塊隕石，變化之下，磅礴靈氣蔓延而起，甚至比起一些絕佳的修鍊之地，要好上不少。
「多謝前輩好意，不過晚輩希望離開，還望前輩開出一條通道。」但夜汐只是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看向麒麟時，抱拳一拜，這麼說道。
「嗯？」麒麟眉頭微微皺起，看向夜汐，道：「看在小女娃你讓小子通過第三層的份上，爺爺可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說着，似是帶着一絲深意的落在夜汐身上的一角，只見那裏光芒閃動，一隻細小的光元素精靈飛了出來，看向夜汐時，帶着哀求的目光。
「采兒，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裏。」
「晚輩的答案，不變。」
靈采兒聽着夜汐的話，咬着下唇，但還是光芒一閃，融入到夜汐的體內。
她放心不下夜汐。
而麒麟，也很快就恢復到絲毫不在意的表情，他也不會多在意，神識一動，頓時那四周造化之氣消散，同時籠罩的神識屏障散開，露出一個缺口。
「也罷，有虛仙殘魂庇護，想死也不容易死。」
夜汐對着麒麟一拜，深吸口氣，身子一轉，正要離開，但忽然間一頓，轉頭，再看了孫瑾一眼。
目光中，帶着一絲柔和，一絲欣喜，一絲黯然，還有一絲嫉妒，搖了搖頭，最後化作一聲輕嘆，轉身離開了。
「喜歡，但，不到那種程度么……」
「這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