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更正確的答案

眾人心思各異，而在不少目光匯聚過去的第七空間的出口內層，孫瑾雙目開闔中，露出了一抹明悟之色。

「生命，這就是生命么……」

「不，這只是生命的邊緣而已，僅僅只是邊緣的痕迹，就有這樣的玄機……」

他喃喃中，身上的氣息悄然變化，右手抬起，一縷縷靈力從掌心中鑽出，凝聚之間，化作了一顆樹苗，然後又從樹苗成長成一顆巴掌大小的青樹。

看着手上的青樹，孫瑾目中露出沉吟之色，似乎有了明悟，但又像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樣子。

而在孫瑾四周，赫然圍起了不少修士，足足百餘人左右，在他們的眉心上都有靈契之印，這自然是那四個化神後期之修不懈努力的成果。

而現在，這百餘人裏面，單單是化神後期，就有七個之多，其餘的初中期化神之修有二十多個，剩下的也是靈嬰境界……哪怕是失落星域中奴隸眾修的術法，要是本身沒有一定修為的話很難將這麼多修士控制，控制越多，控制之修的修為越高，反噬的可能性就越大，靈契因為層次極高，所以很難有反噬的問題，但關鍵的還是孫瑾本身，在第四階修為當中，也只有孫瑾，可以將這麼多人烙上靈契而不會出現反噬的跡象。

除開部分已經相通的以外，還有不少人表情或多或少的都帶着苦澀之意，但也只能認命，也知道自己的任務，所以一邊護法時，一邊關注著孫瑾的方向，在看到孫瑾手上靈力幻化的青樹時，一些人也只是覺得眼熟，好像在那裏看到過一樣，但其中的木靈族之修都是一愣后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心神震撼。

「聖祖！」

「他參悟了聖祖的規則！」

因為孫瑾手上的，赫然就是生命樹縮小無數倍后的模樣，而且不只是神似，就連氣息，也散發出的氣息，也和生命樹有着不少相似之處！

「不愧是大能！」松遠洋遠遠的站在一旁，露出激動和狂熱，他一直留在這裏，看着孫瑾的麾下不斷壯大時，原本內心的感激化作了膜拜，沒有離開。

孫瑾看着手上的青樹，露出沉吟之色，而就在他沉吟的時候，遠處一道長虹呼嘯而來，聲音帶着陰狠直接傳出。

「是誰，敢將我的師弟妹們弄得如此，我要他形神俱滅！」話音傳出時，一股磅礴的氣息赫然籠罩而至，那是化神後期的氣息，讓原本神色狂熱的松遠洋感受到后，臉色驀然一變。

「師兄！」

他內心咯噔一聲，才記得自己之前叫師兄過來的這件事情。

這聲音轟然回蕩，遠處空間扭曲，一個病怏怏的男子從虛無中走了出來，他長有一頭墨綠近黑的長發，身上環繞着一層毒霧，擴散時讓四周樹木逐漸枯萎，這赫然是一個化神後期的毒修！

他的聲音中帶着陰狠和殺意，環繞四周的毒霧中赫然有一條毒蛇之靈幻化出來，這毒蛇同樣帶着虛弱，身軀環繞着五個殘魂，看着這毒蛇之靈，病弱男子目中殺意更甚，目光一掃，但在看到前面這麼多人的時候，卻是忽然一愣，原本洶湧的氣勢，忽然一滯下來。

而在他看到眾人的時候，不少人也朝他看來，神色各異，有古怪的，有譏諷的，也有不屑一顧的。

「化神後期！」

「化神後期又如何，也是多了一個人罷了。」

「又是一個送上門來的……」

「毒修，氣息上倒是和那邊那個看着挺像。」

這些聲音沒有掩蓋音量，傳出時讓病弱男子神色變化，他原本就只是想要為自己的師弟妹報仇而已，加上毒蛇之靈的出現，讓他着急萬分，急忙過來，但一到這裏后，卻是這個情況和自己原本想的，有很大的出入，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抓住他。」書生一樣的化神後期之修聲音帶着冰冷傳出，病弱男子立刻看到了他，正是毒蛇之靈神識幻化的四人之一，其他三人也同樣在這裏，看上去還是為首的模樣，聽着這聲音，松遠洋神色變幻，想要出口時卻是已經來不及了，四道長虹赫然衝出，那赫然就是四個化神後期之修！

「不好，我們蟲毒教所修毒攻極為陰狠，要是真動手的話，就算只是生擒，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哪怕知道最後是個誤會，也很難善了！」

就在松遠洋召集的時候，四個化神後期呼嘯而至，他們和病弱男子同樣修為，且都是師出名門，哪怕不直接出手，也威壓也是驚人到了極致，直接分散開來，赫然要從四個方位，圍殺病弱男子！

「來，還怕你們不成！」一股強烈的危機之感湧現心頭，病弱男子怒吼一聲，就要爆發毒功時，突然之間，淡淡的聲音回蕩而開。

「收手，不需要管他。」聲音非常的平淡，是孫瑾傳出的。

沒有蘊含修為，沒有一點威壓，但在傳出的一刻，那四個化神後期之修動作一震，紛紛收起修為，回到原處，這讓病弱男子一愣下，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來。

「師兄，是我。」就在他懵逼的時候，松遠洋立刻帶着鬆了口氣，很是僥倖的表情過來，來到病弱男子的身旁，立刻就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粗略的敘述一遍。

病弱男子原本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在聽着松遠洋的敘述后，也是倒吸口氣，看着孫瑾的時候，露出了震驚和駭然之色，要是放在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對於自己這師弟所說的話是一定不會相信的，因為孫瑾身上沒有任何修為氣息，好似凡人一般，可經過了剛剛其一言就讓四個同境強者收手，而且仔細一看的話，發現所有人眉心都有一個印記，唯獨孫瑾眉心上沒有的時候，也是身子一顫，驀然明悟。

「松師弟，你……沒有被種下奴印？」而就在震驚時，病弱男子也是發現在自己的這個師弟上，也同樣沒有其他人眉心上的印記，遲疑中，開口問道。

聽着師兄的問題，松遠洋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之間，遠處又有一道長虹呼嘯而來，在看到那長虹，感受到那氣息的時候，這裏的眾人，紛紛一顫，其中一些因為被俘虜帶着憋屈之意的，立刻目中露出殺意和貪婪，還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來。

「開葷了……」

「終於不再是只能打個半死不活，可以開葷了……」

「怎麼回事？」感受着四周氛圍的變化，原本還保持着理性的眾人，都變得像一隻只餓了千年的瘦狼一般，讓病弱男子一愣，臉上露出遲疑不定的表情，朝松遠洋問道。

「是妖魔族……」松遠洋也感受到遠處傳來的氣息，那是和他們這些毒修不一樣的陰冷，帶着暴虐和混亂，在感受到后，松遠洋深吸口氣，緩緩開口。

「孫前輩他……不喜歡妖魔族，所以就算天魔宗之修也可以招入麾下，但……妖魔族的，一律格殺。」

在他話音落下后沒多久，在人群裏面就有幾個性格暴躁的，舔著嘴唇直接暴沖而出，帶着獰笑，雙手飛快掐訣，大片法術的光芒轟然朝那在遠處的妖魔族轟擊而去。

那遠處的，只是一隻修為達到靈嬰中期的普通妖魔而已，他所在的距離，甚至還不能感受到空間波動的異樣，只是順着這幾個月來的搜索，最終鎖定了這個方位，他認為這裏應該會有空間出口才對。

但就在他神識散開，四處尋找的時候，突然之間，生物的本能讓他身子驀然一頓，幾乎就在同一個瞬間，就有大片的法術光芒，從天空中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怎麼回事！」這妖魔一愣中，身子還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眼看着那法術暴雨轟轟暴射而來，強烈的生死危機之感湧上心頭，他頭皮發麻，幾乎是下意識的怒吼出聲，全部修為展開，展開血脈法術，一件件妖魔族的法寶拋出，用來抵擋。

轟轟轟轟轟轟轟！！！

「他是我的！」

「滾！這是我先看上的獵物！」

「你們幾個，前面的都是你們做掉的，這個歸我！」

這只是一隻靈嬰境的妖魔而已，但哪怕是化神境，都彷彿看到了至寶一樣朝其滅殺過去，無數法術轟鳴之中，凄厲的慘叫聲傳開，那妖魔倒飛出去，氣息虛弱到了極致，他的全部法寶都在那轟炸中全部崩潰，妖魔族強悍的肉身也被炸得血肉模糊，此刻憋著最後一口氣苟活下來，沒等劫後餘生的感覺浮現，立刻就看到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身影朝他殺了過來。

不少修士都是他之前只能仰望的修為，甚至還有幾個，只是威壓就可以讓他肉身崩潰無數次，更有妖魔族同盟的天魔宗之修，但現在這些人都不管身份，盡著自己一切的能耐，殺向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妖魔！

這讓他直接懵圈了，沒等他回過神來，那天魔宗的化神修士，直接掐訣，幻化出一尊萬丈的魔影，直接一拳就將原本重傷的妖魔直接崩潰，一番轟炸之下，讓其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

「天魔宗的，你敢！」

「我都說了，他是我的！」

「哼，都閉嘴，搶到是誰的，就是誰的！」

天魔宗之修瞪着眼朝眾人一看，冷哼一聲，又斜眼朝孫瑾那邊看了一下，他們這些都是無緣無故被直接烙下印記的，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不忿，但在聚集到一定的人數后，哪怕小命被捏在了孫瑾的手上，也不免會升起一些小心思，這些心思隨着人數越來越多，會被逐漸放大，最終形成一個隱患。

但孫瑾是什麼人，他曾經就對管人方面很有一套，再加上現在他對於靈魂波動存在感知，哪怕不知道具體，也可以大致推測出所有人的心思，在聚集到一定人數后，他就暫時將感悟放下，出了一次手。

只是一次出手，他都沒有給眾人多少傷害，也沒有利用靈契的控制，軍殺九步展開，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裏面，在眾人提防之下，如入無人之境一樣，雙指在他們的喉嚨上抵住一次，同時煞氣鎮壓，才讓他們像是被一桶冷水澆在腦門上一樣，猛地清醒過來。

「他想殺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那最開始的四個化神之修，只是他圖個方便，不用自己動手而已……」

天魔宗之修，內心暗嘆，也正是因為那一下，才讓他明悟，而且他也不是蠢貨，隱隱感受到跟着孫瑾也會有什麼好的造化也說不定，所以才搶著將孫瑾厭惡的妖魔斬殺，這是因為孫瑾說過，他不喜歡妖魔，所以所有的人，都在斬殺妖魔，他們是在搶著立功。

看了一眼那天魔宗之修，孫瑾繼續頷首，看着手上幻化的青樹，目中沉吟之色露出，他通過阿賴耶識和靈魂祭台，感覺對於生命樹的規則，是沒有任何錯誤，並且真的掌握到了其中幾種才對，但在掌握了之後，也還是像缺少了什麼一般，彷彿他對於生命的感悟，是不算完整的。

他有種感覺，這感悟不是因為他走了誤區，而是源於他曾經的經歷，源於他曾經感受過的另外一種生命氣息，要沒有曾經的那種感受的話，他現在感受到的生命樹規則，就是正確的。

但有過那曾經的經歷后，他就冥冥中有了新的方向，那個方向，是通往著比生命樹更加正確的答案一般。

這種感覺在識海中揮之不去，讓他沉默中，似乎有所明悟，雙目閉合，在靈魂祭台上，投影幻化，在面前的，一幕幕記憶化作畫面不斷飛掠而過。

最終定格在其中一幕時，孫瑾雙目開闔，眼中有光芒閃動而過。

「原來如此……」

記憶之中，是一位女孩，她擁有的氣息，是藍和綠兩種顏色。

其中的綠色，散發着生機，那是代表了生命……和生命樹不同的，生命的玄妙。

在感受到的時候，孫瑾身上原本盎然的氣息，再次變化，隨着他的明悟，他右手輕輕抬起，頓時在場的眾人，眉心上的靈契，也悄然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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