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妖魔之殤

「果然。」

聽着太晨老者的話語，孫瑾心緒沒有太多的波動，顯然早在這千年帝聖宗的修行裏面，他就有了猜測，只不過這猜測因為沒有依據，所以也就一直只是一個猜測而已。

此刻聽完后，孫瑾再次開口，問出下一個問題。

「四千年前，寧夢進入破碎星空，請問前輩，有沒有關聯？」

聽着孫瑾的話，太晨老者一頓，但看着孫瑾，還是如實的開口回答。

「又怎麼需要這麼隱晦，此事卻是是老夫一手安排，若你想問的是為何這樣做，老夫只能回答，我需要這個女娃，至於那些同行之人的屍骸，都是虛假，憑空創造，等到你回到外界的星空，略一去商星系調查就可知道真假。」

「而之所以是四千年前，是因為老夫有感受到外界的一些異變，雖然以老夫的修為，可以對外界星空有所感應，但能知曉的不多，還需要一個渠道，而這個渠道……就是女娃。」

這樣的回復，也沒有讓孫瑾太多的意外，點了點頭后，將那四千年前異變之事記在心裏后，看向太晨老者，問道。

「太晨前輩，本源族印是？」

「生命源初，一切類的開始，一切族的開端，不需要問，等到你要明白的時候，自然會明白，前提是你將那奇異的祭台參悟。」

「而你擁有的本源族印，是你的兩尊本命之靈，我倒是想要問問，為什麼……不將你最開始認為是正確的道路，走下去？」太晨老者突然向孫瑾問道。

他的目光很是深邃，如同無底的汪洋一般，哪怕是孫瑾覺醒了阿賴耶識，可以感受到靈魂最純粹的波動，也有種被看透的感覺，不由得沉默下來。

「饕餮尊，青靈血樹，這兩尊本命之靈，在你最開始的預想裏面，生與死的相對和交融，分開來培育，等待成熟，也就是化神的那一刻，你就可以將二靈融合，創造出獨一無二的本命之靈，為此你做了多少準備，老夫看在了眼裏，哪怕因為所修存在瑕疵，也可利用尊獸之意融合，當你卻沒有這樣做，為什麼？」

感受着老者的目光，孫瑾沉默，良久后，輕聲開口。

「因為千年的陪伴，晚輩生了陪伴之情，已不願。」

老者深深的看了孫瑾一眼，目光還是一樣的慈祥和深邃，彷彿還帶着一些看晚輩一樣的無奈，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追究下去。

「也罷，你的道路，本就超出了老夫的預想，更是融合了……那星空之外的緣之氣息，超出了星空的束縛，哪怕是老夫，也沒有權利追問，而擁有了本源族印和阿賴耶識的你，哪怕不是當初承諾的預言，但也要超出……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容許妖魔族留在這片星空當中？」

「不需要，晚輩已經猜得出來。」聽着太晨老者的話語，孫瑾搖了搖頭，說道。

對於妖魔族為什麼會存在這片破碎星空，並且可以入主失落星域，成為四大勢力之一，孫瑾在一開始並不了解，只是認為是妖魔族的手段，事實上也很大原因確實是這樣，妖魔族為了生存，只能屈尊和外族共存，但在失落星域這麼多年，並且進入帝聖宗之後，孫瑾也是明白，這些妖魔族對於太晨老者來說，是必須的。

因為他需要破碎星空的人們，去了解，去適應，並且去研究妖魔族。

這是為了之後要到來的，戰爭！

而除了去適應妖魔族以外，還有着很多方面的作用，譬如說……去利用，哪怕整個星空都對妖魔族存在了排斥，但不能否認的是，妖魔族在太多的方面，要超出星空各族不少，就算在同樣的起跑線上面，整個族群的增長速度也不是其他種族可以比較的，這一點孫瑾深有體會，就算是在外界的星空，單單就是妖魔一族，就可以和星空各族抗衡無數年。

而妖魔族產出的不少資源，都有着罕見的價值，原本這些資源會因為妖魔之氣的原因，外族無法吸收，可為了同化進入失落星域，使得妖魔族也不得不在一些方面選擇屈從，做出改變，和外族貿易，如此一來，在一方面即可制約妖魔族，又可以提升其他勢力的發展提升。

雖然這在很多方面有弊端，譬如說，會逐漸的有種族的叛徒衍化出來，如元道就是如此，通過元道的記憶，孫瑾可以知道這一個本來出身落魄家族的天驕，為了獲得力量和權位，叛出了種族，和妖魔為伍，才獲得的道門五殿身份。

「元道之事，老夫自然一開始就知曉，只不過沒有理會不，是不值得理會罷了。」似是看出孫瑾的想法，太晨老者緩緩說道。

「這片失落的星域，這片破碎的星空傳承了這麼多年，部分的同化妖魔族，會取得暴利的同時，自然也會出現許多弊端，不管是什麼，哪怕一開始完美，隨着歲月流逝也會出現一定程度的腐化，這是歲月的規則，利遠遠的大於弊，故而老夫做出這樣的選擇，不僅僅是老夫，就連其他破碎星空中，那遠古時代的同道，也是這樣選擇。」

「哪怕我們知曉只要這些妖魔的能量提升到超出這片星空其他勢力一星半點的程度，就會立刻反噬，掀起無盡殺戮，也是一樣這麼選擇。」

「妖魔族的觸手，自然不可能只觸及到道門，就算是其他宗門也是一樣，這就算一顆一直存在的毒瘤，可我們卻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只要我們想，就可以將這一顆毒瘤，徹底的抹除。」

「現在，我們不需要了。」太晨老者說着，抬手一揮，立刻就有一片光幕浮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光幕之上的畫面，赫然是現在失落星域不，應該是整個破碎星空，妖魔族的現狀。

失落星域，妖魔族的大本營，妖魔星之外，三十多人站在那裏，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着渾厚的氣勢，這氣息磅礴中都帶着各不相同的玄妙，帶着一種超凡脫俗的仙意，哪怕只是散開氣息，就讓一方星空轟鳴顫動，彷彿無法承受一般，這些人……赫然都是真仙大能！

這些真仙大能的威壓之強，直接朝妖魔星壓迫而去，作為九級行星，妖魔星本來就具備一定的靈智，更是擁有本身獨到的威能，被妖魔族長年累月改造成最適合妖魔族的環境，使得星辰之威更加的磅礴恐怖。

而在行星的大氣層之外，有灰黑色的光幕若隱若現，無數的脈絡縱橫著，那是妖魔族佈置的護族大陣，這是當初妖魔族十五魔子安然無恙時，聯手創造出的模板，然後在魔子死的死，轉生的轉生，沉睡的沉睡后，百萬年之後，無數積累下才真正佈陣完成，其威能之前，如同仙魔之陣，哪怕是三個真仙大能到來也難逃一死。

可面對十倍以上的真仙之威，就算妖魔星加上護族大陣也無法承受，威壓滲透進去，壓力中還帶着一抹殺意，讓哪怕沒有直接動手，可在星辰上的大量低階妖魔無法承受，直接爆體而亡，形神俱滅。

而在這群人真仙大能中為首的，是一個妖異得連女子都會嫉妒的男子，這是天魔宗的初代宗主，天魔老祖！

「魔天子，你是什麼意思！」

妖魔星中，那鐵塔般的魔子驀然化作長虹呼嘯出現，在他身後，那在陵墓中的十幾個妖魔真境大能也同樣跟在後面，在看到那麼多的真仙大能后，倒吸口氣，臉色蒼白難看至極。

哪怕是鐵塔魔子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就算本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到來和人數，可親眼看到還是臉色猙獰，心驚膽戰下不敢走出護族大陣的範圍，看着站在前面的天魔老祖，怒吼咆哮。

「遠古后立下的盟約，無盡歲月的同盟之情，星空之間的制衡，還有覆滅我族需要多大的代價……莫非你沒有想過不成！」鐵塔魔子死死的盯着天魔老祖，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一樣。

「還有你們，哪怕遠古星空之戰時，我族站在了所有種族的對立面，但那是無盡歲月之前的事情了，此刻星空早就平穩，創宗之後就一直閉關的你們，難道還想掀起戰亂不成！！」鐵塔魔子聲色俱厲的嘶吼著，目光一轉看向天魔老祖身後的眾多大能，看着他的表情，天魔老祖嗤笑一聲，看向鐵塔魔子時，目光逐漸冰冷了起來。

就連其他的真仙大能也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搖頭中不屑的笑着，看向那鐵塔魔子時，目中露出了從未消散的冷漠和殺意。

「厄空山，妖魔族父祖之下第二十九魔子，任鎮北境魔域戰將之前，第八血魔軍師長，當年血洗了至少九個星系的你，如今居然和我們談盟約之事，難道你不覺得可笑么。」那天魔老祖不，此時此刻應該用其在遠古之時的道號魔天子稱呼他更加的恰當，緩緩說着鐵塔魔子在遠古時候的累累戰績，說着其曾經掀起過多少腥風血雨的聲名。

沒有時候，但隨着每一個字音的落下，在他身後的那些真仙大能們，一個個都目光更加的冰冷，外散的威壓殺意更甚，凝聚起來，壓迫之下，讓妖魔星外的護族大陣也是不斷顫動，彷彿欲要崩潰一般，威壓泄入，妖魔死亡更多。

感受着這一幕，鐵塔魔子臉色更加難看，而魔天子也是目光冰冷，聲音繼續傳出。

「且不說如何，和妖魔族談所謂的同盟之情，簡直可笑至極，莫非你沒有想過，當年的星域之爭，就是一場戲碼，當初創宗之後，我們這些當年存在的大能們之所以都會閉關，你就沒有想過其他的原因？因為眼不見為凈，哪怕只是讓後代適應你們，我們都覺得難受，索性不見而現在，我們不需要再忍了。」

魔天子笑着，笑的很妖媚，也很冰冷，讓鐵塔魔子的心一下子沉進了谷底，原本還想着說些什麼的他，此刻也是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任何用處，更是在聽到對方的話語后，也是聽出了一些端倪，猛然驚醒，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沉默中，他的面目逐漸變得瘋狂猙獰起來，大手一揮，立刻妖魔星外的灰黑之光大盛，一股如毀天滅地的氣勢，轟然爆發而開。

「我族的所有孩子，以我厄空山之名，解開你們永世血脈封印，我允許你們顯出原型真身，重執血脈戮殺之初！」鐵塔魔子一點眉心，立刻一個印記幻化而出，波紋不斷蕩漾下，擴散整個妖魔星的範圍，讓整個妖魔星上，一切妖魔族都在顫抖中氣血澎湃，轟轟從人形不斷變得猙獰可怖，化作一尊尊異形的怪物，爆發出癲狂，但又比起曾經要強盛無數倍的氣息。

「以父祖的名義，所有孩子……死戰到底！！！」鐵塔魔子咆哮著，聲音中蘊含了血脈之力，在妖魔星上，所有的妖魔族在聽到那父祖兩個字后，頓時血脈更加躁動起來，妖魔族是一個很混亂的種族，但其核心的部分卻很是純粹，那是絕對的階級，而可以號召所有妖魔的，唯有兩個字……父祖！

魔子之所以尊貴，是因為他們繼承了父祖的血脈，擁有父祖傳承血脈的他們，說出的話語，也足夠可以稱作父祖的代言，足夠他們瘋狂，不顧一切。

「殺！！！」

「真仙又如何！真魔又如何！真靈又如何！」

「遠古歲月，在那場大戰裏面，就不知道多少真境大能，死在我族手下！！」

「一切外族，死！死！死！只配成為我族的餐食！！」

哪怕是那些修為達到真魔的妖魔大能，此刻也是隨着這一道聲音，目中露出狂熱和癲瘋之意，修為轟然爆發而開，和護族大陣融合在了一起，讓大陣更加穩固時，看着他們的樣子，那些真仙大能們非但沒有屏息，而是目中的冰冷殺意更甚。

就彷彿……看到了遠古歲月之前，那些妖魔大軍的影子一樣，哪怕隔着歲月，隔着記憶的屏障，也是絲毫不變。

還是可以……勾起他們最原始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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