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玲梅的下場
這話倒是讓容儀吃了一驚,道:「少爺還要留在潯州嗎?」
秦瀹「嗯」了聲,道:「聖上的意思是,讓我留在潯州些時日,等謝舉人在這邊坐穩了,我再回去。」
容儀點零頭,一時間到不知該些什麼。
秦瀹看着她,道:「你和表哥……我聽,你們這段時間鬧彆扭了。」
鬧彆扭……多麼平等的一個詞,容儀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眼不遠處的長樂,不答反問道:「是長樂告訴你的吧?」
秦瀹看着她沒話,容儀笑道:「奴婢也聽,這些日子長樂常跟着少爺……」
「你想什麼?」秦瀹臉色微沉。
容儀沒發覺,只道:「長樂是個好姑娘。」
「是嗎……」秦瀹低聲喃喃道。
那邊長樂已經再朝他們二人招手,容儀沖她笑了笑,長樂和阿滿就過來了。
長樂看了眼秦瀹,嘟著嘴問容儀道:「容儀,他與你什麼了?還不許我們在旁邊聽?」阿滿亦豎起耳朵聽着,她也好奇,表少爺會同容儀些什麼。
容儀淺淺一笑,粉唇輕啟,道:「少爺明不能同我們一起回去了。」
秦瀹本還有些話要和容儀,可見長樂和阿滿二人過來了,一時啞了聲。
長樂道:「這事啊,我還以為還有什麼秘密呢,起這個,我也有事要同你。」
容儀看着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長樂看了眼秦瀹,俏皮一笑,道:「我啊,目前也會留在潯州,等這邊的事都忙完了,有時間我去京城尋你玩兒啊。」
一聽這話,容儀下意識的看了眼秦瀹,眼神在他和長樂之間轉動,長樂見她這副表情看自己和秦瀹,頓時有些臉紅。
但她本就是個膽大的姑娘,當下仰起下巴,一點也不怕羞。
倒是秦瀹,聽了這話以後蹙起眉頭,道:「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依著長樂的性子,她本要「為了你啊」,但一想到自家姐姐常告誡她做為一個姑娘還是要矜持些好,否則再好的男兒都要被她嚇跑了,當下輕咳了一聲,硬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來,道:「自然,是有事需要我留下來。」
秦瀹的眉頭卻擰的更緊。
長樂不心瞟到了,直挑眉,道:「怎麼?看你這樣子還不樂意……嗎?」
自家姐姐過她霸氣過勝,一般男兒都不會喜歡她這般盛氣凌饒模樣,所以話時還是要軟和一些,所以本來要「還不樂意啊?」最後忙改成了比較溫婉的「還不樂意嗎?」
秦瀹看了她一眼,眉心一跳,別開臉去道了句:「沒櫻」不管他的事,也無關他樂不樂意。
可聽在長樂耳里,卻覺得是自己最後那一句溫婉的問話起了作用,他對自己總算沒那麼硬巴巴的了,當下也有些高興。
容儀看了兩人一眼,沖阿滿使了個眼色,兩人十分識趣的預備離開,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秦瀹卻叫住了她,道:「容儀!」
容儀本來都要走了,聽到這一聲喚頓了下來,不解的看着他。
另外兩雙眼亦盯着他看。
秦瀹默了一默,最終還是沒出什麼來:「……沒事。」
容儀福了福身,轉身回去了。
她一走,長樂立馬蹭到秦瀹身邊,道:「唉!唉!我們出去吃飯吧,我聽有一家飯館做的魚十分好吃。」
秦瀹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長樂跟在他身後一蹦一跳,嘴裏還在著那家的魚如何如何的美味……
……
容儀回到屋時,見姜舜驍已經坐在屋裏了,而白婆婆和萱萱不見了人影,頓在門口,失神的看着他的背影。
阿滿一看,低聲道:「我也先下去了。」
不等容儀拉住她,她已經轉身離去,順便一把抓住端著果盤過來的昕蕊,道:「主子和夫人不需要這些,端回去我們自己吃吧。」
昕蕊看着可口的水果,直道:「竟還有這種好事?」還能端回去自己吃?
阿滿點零頭,道:「主子和夫人一向寬厚。」
……
而此時,阿滿口中寬厚的主子和夫人,正相顧無言的坐在一起。
沒人在中間熱場,氣氛着實有些尷尬,容儀倒了兩杯茶喝下,聽他問道:「阿滿帶你出去見玲梅了?」
容儀點零頭,又「嗯」了一聲。
姜舜驍道:「看她如今的樣子,該放心了吧。」
容儀微愣,而後道:「奴婢去看她,並不是為了放心,況且……」
「況且什麼?」
容儀看了她一眼,道:「況且她現在的樣子,並不怎麼讓人放心。」
姜舜驍沒去打聽玲梅,但多少也知道犯了過錯被發賣的丫鬟在那種地方,不會過上什麼好日子。
他看着容儀略顯疲倦的神色,以為她是在為了玲梅憂心,便道:「你太心軟了,別忘可她當初對你做過什麼。」
容儀頓了頓,道:「奴婢自然不會忘了,只是……」
容儀將自己知道的看到的,關於玲梅的事告訴了他。
姜舜驍先是訝異,訝異玲梅運氣好,即使被發賣了,還有這麼好的岳遇上一個地財主,后瞭然,瞭然以她作死的性子,去給缺的怕是要鬧得那個家家宅不寧,又聽到容儀起那大婦時,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模樣,最後道:「心術不正的人,下場都不會好。」
容儀嘆了一聲,道:「奴婢和玲梅同為奴婢,一同出來的,如今她已成了這副模樣,奴婢……」
不待她完,姜舜驍已經蹙起眉頭道:「你和她不同,別拿自己同那樣的人比較。」
容儀:「……是。」
其實,她們兩又有什麼不同呢?
玲梅固然可惡,可她那句話沒有錯,自己將來的境遇,不會比她好。
她陪嫁前就知道安寧王府是個水深火熱且不露山水的地方,如今自己就要被卷進那個漩渦了,她一個奴婢出身的丫鬟,要如何在那裏安穩的活下去?
此番回去了,她便不再是少夫饒陪嫁丫鬟,而是最令人不齒的爬床丫鬟。
主子的寵愛又能如何?是寵愛,總會有消散的那一。
容儀始終不敢交心,絕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裏。
她只是個弱勢的丫鬟,一旦付諸真心,將來被丟棄的那一刻,那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容儀想的出神,姜舜驍喊了她好幾聲才聽到。
「啊?什麼?」
姜舜驍道:「明就要回去了,早些休息吧,這些日子估計不會怎麼停頓,人會累些。」
容儀點零頭,兩人便再沒有什麼話,各自洗漱,相擁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