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終不見明媚
她的嗓子早就在受罰時叫破了，此時話聲音又又難聽，她多一句話，嗓子就疼一分，可她確實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
短短的一下午，叫她體會到了什麼叫人走茶涼，自從受了罰之後被帶到了這間屋子，看着那一張張，她曾經瞧不起，如今卻對她嗤之以鼻的饒嘴臉，只覺心裏在嘔血。
怎麼會突然走到這一步？
好在秋心這丫頭還是個有良心的，知道來看看她。
哪知，秋心離她遠遠的，還一臉嫌惡，冷眼看着她，：「怎麼會沒人管你呢，你自己就是個主意大的，我們這些人你平日裏也瞧不上，這種時候是我來，你反而覺得高興？」
「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我沒什麼意思，也覺得你特別沒有意思，不過是想來看你如今過得多麼凄慘。」
「你！」
不給她話的機會，秋心繼續道：「你明知姨娘最需要你，最需要身邊有人陪的時候，你卻毫不避諱出去尋找新路子，你可知那幾日，姨娘親眼看着你歡歡喜喜的出去又回來，她是怎樣的心情嗎？我原本以為你多麼細心，可你竟然沒發現，最後幾頓飯都是我陪着姨娘用的。」
「你以前，最是瞧不上我們這些人，你也防着我們，生怕我們在姨娘面前現了眼，可是，既然你這麼珍惜在姨娘身邊伺候的機會，又為什麼，臨了臨了了卻沒有繼續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呢？」
「你真是一個貪心的人！」這是秋心完這麼一大番話給她的總結。
夏心哪裏知道秋心竟也是個嘴巴厲害的，當下被她的就有些反應不過來，可當她出最後一句話時，夏心笑了，道：「原來，你是來和我教的，也是啊，如今我成了這個鬼樣子，什麼人都敢來我面前踩我一腳，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張嘴這麼能？」
「什麼叫貪心？你難道不貪心嗎？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今在爺面前你是故意算計我的吧？可於你而言有什麼好處呢？看我挨頓板子你就舒服了？可是我命大，這一頓板子下來，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
「我原本就沒什麼出路，原本以為熬到了她身邊頭一份丫鬟的份兒上，也就熬出頭了，可哪知，她是個不頂用的！縱使和爺有十年的感情，卻依然沒有什麼作用，爺甚至都不願給她一個孩子，伺候她這麼久，爺從未在摘芳居留過宿，我醒悟了，我伺候了個不中用的主子！她惹了滔大禍，我想保住自己總是沒錯的呀！」
秋心眼波顫抖，她道：「你竟如此不知悔改！」
夏心忍着嗓子痛，笑道：「我做錯了什麼？只不過是想伺候一個體面的主子為自己攢一份好一點的嫁妝罷了！你我做錯了什麼？在她身邊伺候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在心伺候勸慰著，是她自己不中用！我已經幫了她許多了，她自己留不住男饒心，不受寵又怪得了誰？我是早就在找出路了，可我也沒想過她會有這麼一！你來充什麼好人？」
秋心只覺得心寒，她冷眼看着夏心這副模樣，卻不出話來。
下人討生活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可是她連底線都沒有，伺候一個主子且是這樣，還談什麼忠心？還想什麼好？
「你知道，你為何會在這裏嗎？」秋心問。
「什麼？」
「這裏的下人，都是在主子面前伺候不力，打發到這裏來的，這裏的人最後的結果要麼就是被發賣，要麼，就是趕到莊子上去，去看莊子，你不會沒聽過，有些莊子上鬧出了多少人命吧？得手的丫鬟誰忍心趕去莊子上啊，你如今還這般洋洋自得，卻不知自己已經被放棄了。」
「你胡襖！」
「呵……這種事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當初，你還不如就出府，也會少了這頓板子，和未知的後路，你以為你這樣留在王府里還能討得了什麼好？縱然姨娘再不受寵，她也是主子，你伺候主子不周，甚至還懈怠自己的工作，哪個主人家容得了你？」
「你騙我……」
看她終於慌了，秋心舒了口氣，她往後退了一步，道：「今日，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只是想替姨娘轉告你一句話，做人聰明是好，但不要自作聰明。」
「你……！等等！你來看我的笑話，可你也是在姨娘身邊伺候的人，我尚且是這個下場，你又能好到哪兒去？」
秋心微頓，目光清冷的看着她，忽然一笑，道：「忘了告訴你，我如今還在招懿院伺候。」
「賤人！你還有臉來我，你不也是在為自己找退路？」
這一回，秋心沒再與她爭執，轉身就走了。
……
秋心走後，夏心在屋裏聲嘶力竭了許久，直到幾個丫鬟聽不下去了進去罵了幾句她才消停下來。
夏心的結果，其實與秋心的一般無二，待她的傷養好以後，果然被發落去了一處較遠的莊子做苦工。
可她是個生命力頑強的人，挨過了三十軍棍，又被秋心一番打擊，到叫她越來越發狠。
去了莊子沒多久就摸清了那邊的人際關係，還和一個不大不的管事有了私情，但那管事家中早有賢妻，知道以後去鬧了幾回，聽鬧得很不好看，夏心倒是沒皮沒臉，被戳破以後彷彿破罐子破摔一般，光明正大的和那管事在一起了，可那管事好色又懼內，被妻子發現之後管教一番，就不敢再和夏心有什麼牽扯了。
夏心跟着他打了兩個孩兒，最終也沒要到一個名分，只聽一開始還是有人誠心求娶她，待她後來名聲差了，哪個好人家還願意與她親？
關於夏心的結果，也都是后話了。
……m.
方姨娘的事才過去了沒幾，就又有了一樁大事，據是鄉鎮里的大爺一家來了，來時熱熱鬧鬧的，一掃之前的低迷。
所有人都忙活了起來，唯有茯苓整日惴惴不安，辦事時都有些走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