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鐵人冰河(第二更,求訂閱)

第471章 鐵人冰河(第二更,求訂閱)

「欲為奮擊死,壯心力難副……」

這首歌是他們東江鎮的歌,充滿了他們才能體會的血與淚。

「只今異域作飢魂,蒼天蒼天我何冤。辭罷血淚沾衣裙。……」

仍有力氣的仍然在那裏誓死相搏,沒有力氣或者傷重的,躺在地上哼唱着這首屬於他們的歌。

這首歌是絕望的,但是他們卻從不曾絕望,東江遼兵最耐苦,持粆一升,可支十許日,晝伏夜行,卧草餐霜,能出不意殺人擒人,皆一班可用之士。

何幾何時,世人皆嘆,誰其用之?

誰其用之?

而現在,這些曾經流落在朝鮮各地的東江遼兵,再一次出現在戰場上,他們揮舞着手中的刀槍,向敵人發起最致命的衝鋒。

始終無一人撤,無一人逃。

那怕是頭斷,還有心未死,志未曾喪,即便是身體被砍成了碎片,他們的血肉被燒成了灰,他們的靈魂依然在不屈的吶喊著,戰鬥着。

生為男兒身,當作大丈夫。

死為男兒魂,當作世間雄。

在戰場上,他們血肉相連,他們緊密相伴,任由面前的敵人有多麼強大,但他們仍然不屈的向著敵人發起進攻,任由身邊傳來的慘叫聲如何的凄厲,他們腳步都不做絲毫停留。

他們的腳步堅定,目光堅毅。

或者生,或者死!

隨着明軍的防線越來越小,身為清軍的主帥濟爾哈郎,看着那些一步不退,甚至還不斷絕死反撲的明軍,他愣了愣,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難怪代善會敗在他們手裏!

敗的不冤啊!

在他的內心這麼感嘆著的時候,心底只有一個念頭——把這支東江軍徹底吃掉!

斷敵一指!

這樣的結果皇上應該滿意了吧!

不過,唯一讓他惱火的是,即便是現在,明軍仍然死死的堅守着,堅守着他們的防線,從上午直到下午,他們就像是不屈的鐵人一樣,在那裏堅守着,而他們的炮兵仍然不斷的用炮彈回應着,成百上千的炮彈奪走了不知多少奴才的性命。

儘管他麾下的綠營炮隊也在不斷的反擊,可明軍的炮隊在山下居高臨下發炮,讓他們佔盡了優勢,甚至就連同他麾下的炮兵陣地也被明軍炸得濃煙滾滾。

遭到炮擊后,驚慌失措的朝鮮炮手們,只是在督戰隊的逼迫下,才心驚膽戰的裝葯、裝彈,最後再點燃葯捻。效率遠遠比不上明軍不說,炮還沒他們打的准。

在埋怨著炮隊無能之餘,突然,濟爾哈郎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詞——鐵人!

鐵人!

明軍的鐵人在那?

儘管明軍都穿有胸甲,但絕對不是橫行戰場的鐵人軍,他們鐵人軍在什麼地方?

難道說平虜軍真的把鐵人軍裁掉了?

或者說他們是在等?

在等著進攻的機會?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

仗已經打到了這份上了,即便是還有幾千鐵人軍,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並不知道的是,毛承斗一直在等,先是等著對手出現,然後再等著合適的時機。最後再一舉破敵。

我手中既無充足的兵馬,只有誓死如歸的遼東東江兵!

大丈死唯死爾!

僅此一句話,便重逾千斤!

一萬五千餘人心存必死之志,誰人能敵人?

「嘗聞東江遼兵最耐苦,持粆一升,可支十許日,晝伏夜行,卧草餐霜,能出不意殺人擒人,皆一班可用之士。今其士固在也,誰其用之?誰其用之?」

默默的於心底念叨著這句話,毛承斗朝着左右看去,他看到身邊的戰士無不是渾身佈滿冰雪,他們就像是從冰原上走出來的冰人一般,從頭到腳,身上的盔甲完全被冰雪所覆蓋,雪化了結成冰,冰凍了連着雪,人與山早就成為了一體。

「誰其用之?」

在心裏念叨著這四字,毛承斗大聲喊道。

「旗手,把旗打起來!」

聞言,一面書寫着「東江」的號旗被打了起來。

「弟兄們。跟着我上。殺建奴。」

身為東江鎮總兵的毛承斗。跳出雪坑。高高地舉起手中的斬馬刀。

以少搏多,如何搏?

如果只是為了擊敗對方,或者阻滯敵軍,他有很多辦法。但是為了能夠全敗敵人。他下令讓李義率領所有的火槍兵、炮手阻敵,然後把鐵人軍集中了起來,得益於薄板軋機的投入生產,胸甲在軍中全面普及。所以使用冷兵器的鐵人軍正在勢微,甚至就連大將軍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撤除鐵人軍。但是,現在鐵人軍仍然是平虜軍軍中的精銳。

這支只有兩千六百人的鐵人軍,毛承斗手中最後的王牌。除了建奴的骨朵、狼牙棒之類的打砸兵器只外,鐵人軍的鐵甲幾乎是刀槍不入的,但是面對鐵人軍以斬馬刀陷陣的攻勢,骨朵之類短兵器,根本就是屁用沒有。

鐵人陷陣!

銳不可當!

「殺建奴。殺建奴。」

近三千名鐵人軍站起來。手中斬馬刀在他們的身前變成一片鋼鐵森林。

刃為梢,軀為桿。

這麼一片鋼鐵森林,沿着山坡的樹林緩緩下推,樹林中的積雪很深,嚴重拖累了他們的腳步。

但是樹木和積雪卻給他們提供了良好的掩護,在混戰之中,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穿着一身鐵甲的毛承斗邁著大步走在隊伍的前方。他的身邊是和他一樣戴着鐵盔、鐵面,身着鐵甲,鐵臂,鐵腿,鐵靴的鐵人,十名鐵人與他一起組成銳陣的「劍鋒」。

板甲閃爍著寒冷的冰光,手中的斬馬刀閃閃發光。

而在他身後的弟兄們,則跟在他們的身後逐排增加。在前前移動時不斷的匯聚在一起的,最終組成出一個完整的銳陣。

銳陣似鋒刃,一但陣成,便勢不可當!

在這個大陣之中,沒有人左顧右盼,鐵面下的每一雙眼睛都透過那條細細的縫隙,死死的盯緊正前方。儘管距離仍遠,可是他們仍然能夠清楚地看到。正前方的敵人正在與他們的弟兄撕殺着,數以萬計的建奴,就那麼像波濤似的不斷的衝擊著弟兄們的防線,他們防線已經搖搖欲墜了。

儘管如此,他們也沒有放慢腳步,而是緩緩的移動着,不急不徐。

儘管鐵人軍已經勢微,但是尚未裁撤之前,他們都是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身體最為強壯的兵卒,他們每天都會進行極為艱苦的訓練。長時間的訓練,不僅讓紀律刻進了每個人的骨頭裏,同樣也讓他們明白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職責!

除非命令下令,否則他們就會一直向前,一直向前,他們會用手中的斬馬刀為軍隊開闢一條通道,直到生命中的最後一息。

曾幾何時,他們不過只是一群遼東苟活下來的百姓,他們中有的人人曾有着顯赫的家世,有着龐大的家族,有着良田美宅,當然也有着父母妻兒,而現在,他們失去了這一切。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在建奴的屠殺中,失去了這一切,與其它人不同,他們無不是懷揣著刻骨的仇恨成為軍人。

持粆一升,可支十許日,晝伏夜行,卧草餐霜。

正是仇恨驅使着他們成為軍人,驅使着他們去戰鬥。

不為蒼天不為主,只為父母妻兒仇!

他們的步伐不快,但卻始終保持着同樣的節奏。

他們肩並著肩,人挨着人,他們就像從雪山上下來的雪崩似的,循着山坡向下移動,銳不可當,氣勢磅礴。

實際上他們更像是一台機器,一台戰爭的機器,就像這樣移動着每一個零件,以銳不可當的氣勢向山下移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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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明太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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