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群卧
冉月招呼袁忘：「坐啊，介紹一下，我爸……爸，他叫袁忘。」
袁忘上前，彎腰伸手和冉父握手：「冉總你好，早就仰慕英名。」
冉父是江湖裏飄過的人，看袁忘動作和稱呼就知道袁忘和冉月私交並不好，冉父點頭：「坐吧……什麼英名？」
袁忘道：「冉總和王漬還有丁威被稱為紐唐三巨頭。」
「呵呵，純粹是雜誌亂寫。他們還年輕呢，我已經退休了。」冉父對事業上恭維很受用：「袁忘對吧？你不像是生意人，在哪工作？」
袁忘誠實回答：「目前在秦氏偵獵社工作。」
「哦？秦嵐？」
「是。」
「我知道，神探秦。」冉父笑：「你是一名偵探？」
袁忘回答：「是一名獵人，賞金獵人。」
冉父讚許慢慢點頭：「也不錯。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袁忘回答：「偶然機會，冉小姐想聘請我做武術指導，之後就認識了。」
冉月猛的看袁忘，這傢伙並不老實，挺會說瞎話的，偏偏又沒撒謊。
「來來，一起吃點。」冉父見袁忘不動筷，自己先動，袁忘隨之禮節性的吃了一截油條，打了半碗豆漿放在自己面前。
冉父問：「是你送小月回家吧？」
袁忘點頭：「是的，冉小姐好像有一些心事，不太敢一個人回家。」
冉月再看袁忘，你賣的真好。
冉父：「哦？是你哥的事？」
冉月低頭：「是。」
冉父慍怒：「我已經吩咐過他們不許亂講話。一個個就會嚼耳根，誰告訴你的？」
冉月：「爸，你別管誰告訴我的，二哥現在怎樣？」
冉父沉默片刻，道：「錢不是大問題，問題是你二哥確實偽造客戶財產報告，也挪用了客戶資金。楊律師說這詐騙罪不會成立，但是挪用資金罪和偽造文件罪就不好說了。我們在考慮是不是要認罪，楊律師稱如果認罪的話，鑒於你二哥沒有前科，判緩刑的可能很大。不過一旦坐實罪名，你二哥將來想再創業那就難了。不認，只能在法庭上賭一賭，賭輸了就得坐牢。」
冉月：「都怪我。」
「沒人怪你，你二哥特意捎話說，他和那個人矛盾由來已久，和你沒有關係。」冉父：「我早和你說過，不要將自己的錯歸咎到別人身上，也不要將別人的錯歸咎在自己身上。再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二哥做生意得罪了很多人，趁這個機會退休也是不錯的選擇。」
趁父女談話的空檔，袁忘站起來：「謝謝招待，冉總，冉小姐，沒事我就先告辭了。」
冉月在父親面前不敢放肆，冉父點頭，叫來一位傭人，送袁忘離開冉家。出門之後，袁忘不敢在冉家門口多呆，裝着自己有車，從私人道路步行而下，期間聯繫計程車公司，請派汽車。
……
冉月忍笑，冉父：「笑什麼？」
冉月：「他沒車，我們坐計程車來的。」
冉父：「你不早說，你叫司機開車送袁先生回去。」
「不用。」冉月：「你現在叫司機送他，他會很尷尬的。」
冉父對傭人點下頭，表示沒事，喝了一口燕麥粥：「你和袁忘什麼關係？」
冉月：「沒什麼關係，我不敢一個回家。想來想去，朋友里只有他比較合適送我回家。」
「為什麼只有他比較合適？」
冉月回答：「比如他不會因為你是冉總而和你親近，我知道他會送我回來，而且不會惹任何麻煩，有任何想法。」
冉父：「那你在大門吼什麼？當我沒聽見嗎？」
冉月：「他不會因為你是冉總和你親近，也不會因為我是白富美和我親近。有時候會氣死個人。我請他送我，本來是多好的機會。他卻坐副駕駛座，和司機聊的有來有去。我原本想禮貌性的邀請他吃早點，他告訴我馬上回程半價。我心裏想，我一個大明星，大美女，邀請你早點，你和我說回程半價？我當場火就上來了。」
冉父尋思一會：「錢，我們冉家有很多。錢不花就沒有價值。我這當爸爸的，不奢求你嫁入什麼名門望族。我也非常反對湊合式的結婚。沒有喜歡的就不要結婚，不要湊合。我們是有錢人，有錢人不需要搭夥過日子。不要在意別人怎麼看你呢？你開心最重要。」
冉月：「爸，你意思是我去倒追他？」
冉父：「不，我意思是自己看着辦。袁忘這類人人品不會差到哪裏去。你如果和這類人戀愛，我是不會反對的。別聽你媽閑扯有的沒的富家公子，那是她喜歡的，不是你喜歡的。不過我不覺得你很喜歡這個袁忘。」
冉月想了一會：「挺有趣的一個人……」
冉父道：「這是意識。你看我們冉家這麼多員工，你習慣了這種氛圍。你肯定不承認，但我還是要說，女兒，你的潛意識就是認為你高別人一等。」
「我沒有。」冉月反駁。
「呵呵，沒有？你剛才自己就已經說了。你作為一個大明星，大美女邀請他吃早點，被他拒絕了，你就發火。人家送你回來，你不僅沒感謝人家，還對人家發火，你覺得有道理嗎？也許他就是你朋友圈中唯一不太給你面子的人，所以你才覺得他有趣。」
「爸，你怎麼懂這麼多？」
「誰沒年輕過？話說回來，你本來就是大明星，大美女，有錢人家的閨女，講不講道理由你說的算。」
冉月：「我糊塗了。」
冉父：「一切隨心……你叔叔來了，一會別再說是你害了你哥這種話。」
……
回到偵獵社已經是上午十點，又是一個讓袁忘難受的時間。最終決定用了午飯後再去休息。
下午接到電話昏沉沉醒來，下樓一看，老毒坐在客廳內：「你怎麼來了？」
「懸紅。」
柳飛煙從會議室伸頭出來：「開會了，開會了。」
老毒自然和袁忘一起進入會議室，被柳飛煙阻擋：「大哥，你是僱主，不能參與我們的會議。」
……
數天前老毒在酒吧和袁忘說起一事，兩位退休特工打短工，結果送了性命。
「錢坤，綽號錢胖子。」柳飛煙放上其照片，四十來歲，大肚子，雙下巴。柳飛煙先說了老毒這邊的事，兩位特工保護錢胖子和巴拉圭人，就錢胖子欠的高利一事進行談判。結果兩位特工身死，錢胖子不知所蹤。
柳飛煙：「錢胖子是一個私家偵探，在圈內名聲很爛，主要以拍攝名人私隱為主。從業十二年被人告了十三次。錢胖子在上個月去巴拉圭渡假，回來以後不久巴拉圭人找上門，錢胖子雇傭特工做保鏢和對方談判。」
柳飛煙：「僱主經過自己調查，補充了一些信息。第一條：錢胖子還活着，基本可以肯定躲起來。第二條：錢胖子手上掌握了一些很危險的東西，錢胖子在勒索一個很危險的人，這可能是兩位特工遇害的原因。第三條：錢胖子原本應該在出事的第三天出庭，他被告侵犯他人私隱，錢胖子沒有到場，五千美元的保釋金被收繳。錢胖子也成為了逃犯。」
柳飛煙：「錢胖子的逃犯價值很低，沒有人會為了一千美元特意去追他，說不準連飯錢都報銷不了。我們的僱主開出三十萬的懸紅，讓我們抓到錢胖子。合法合規。除了這三十萬之外，還有二十萬美元的委託費，僱主雇傭我們弄清楚錢胖子招惹了什麼仇家，什麼會招惹仇家。」
蕭邦眼睛一亮：「我們抓到錢胖子之後，稍微粗暴一些，我們不就可以白賺二十萬美元嗎？」
大家一起看蕭邦，柳飛煙道：「秦氏偵獵社是一家合法的偵探社和獵人公司，不做違法的事。葉夜，把錢胖子基本資料發上來。」你可以做，但不能說。
錢胖子，韓裔，四十五歲，直系親屬只有一位父親在老家，沒有妻子和孩子。錢胖子家在郊區白領別墅區，根據鄰居反應，幾乎每天錢胖子都會帶不同的女生回家，或者是單身女生上門。很顯然，這是一位單身不婚主義者。
錢胖子擁有價值一百萬美元的不動產，一百萬美元的債券和股票。銀行戶頭有十萬美元現金。銀行卡最後一次使用是在三天前，也就是出事的第二天早上九點，錢胖子從自己戶頭提取了兩萬美元。
從葉夜找到的銀行監控可以看見，錢胖子非常狼狽，非常緊張，左右不停的查看。在錢胖子離開銀行十分鐘后，兩名可疑男子進入銀行四處查看，而後離開銀行。
秦舒分析情報總結道：「現在除了我們在找錢胖子，我相信巴拉圭人也在尋找錢胖子。以錢胖子生活的軌跡和地區來說，他不會離開紐唐。這裏是錢胖子的主場，他有很多朋友，認識的人從小報記者到名人名流都有。從銀行位置通過監控追擊發現錢胖子沒有駕車，沒有叫車，步行攜帶現金離開。暫時推測錢胖子藏匿在這片紅色區域。」
袁忘：「王漬的愛丁酒店好像在這片區域。」剛入行參加的獵人大會就在這裏，愛丁酒店是影視城的一部分。
秦舒介紹：「沒錯，這個區域被稱呼為夢之區，是無數群演追逐成為明星的地點。在這片區域，擁有二十三家明星工作室，每天會有幾十個劇組在這裏拍攝。日常居住有三萬到五萬名群演，其中有半數人為專職群演。他們日常生活和工作的地方都在這片區域內。」
秦舒：「夢之區非常複雜，一邊有十幾個人租住的公寓樓，一邊有美麗的大海，奢華的酒店。從業人員也很混亂，有群演，就有群演的工頭，專門負責跑戲。因為利益衝突，經常有工頭帶群演毆鬥的事件發生。同時還有很多明星的鐵絲，他們甚至就蹲守在工作室附近，期望能看自己愛豆一眼。」
秦舒道：「夢之區是紐唐人口最密集的區域。我老實說，有人躲在這個區域內，不通過公開通緝和懸賞的辦法，基本不可能找到人。兩萬美元足夠錢胖子在這片區域藏匿超過三個月。」
柳飛煙道：「因此我們只能通過生活習慣來追擊錢胖子。雖然錢胖子單身主義，女生不斷，但這方面屬於和諧內容。錢胖子還有一個特徵，他是韓裔。」
蕭邦道：「我誠實說一句，我分不清楚東亞人的長相。」
袁忘道：「有些人特徵比較明顯，是可以辨認的。」錢胖子不屬於特徵明顯的人。
柳飛煙道：「秦舒剛才說明，憑藉長相去夢區找錢胖子，那是大海撈針。之所以提到錢胖子是韓裔，是因為他只吃韓餐。雖然都是以米飯、糙米等為主，但是在菜色上不太一樣。韓裔有一個特點，很難離開泡菜。」
葉夜點亮屏幕中的點，柳飛煙道：「夢區內一共有十八家韓國餐館，從高檔酒樓到只出售腌菜的店鋪都有。我們可以排除掉高檔餐館，這些餐館地段好，監控完備，錢胖子不敢去。」
剩下十三個點。
柳飛煙：「我通過韓國朋友了解，夢區內有三家韓餐非常正宗。第一家：韓式餐館。第二家：韓國餐館。第三家：韓式腌菜店。腌菜包括很多，黃瓜，蘿蔔，白菜等。按照秦舒分析，錢胖子躲藏在這個區域內，出門吃飯的可能性很小，點外賣的可能性很高。」
柳飛煙：「因此，我們需要……」
袁忘：「卧底。」無所謂了，來吧，
柳飛煙哈哈一笑：「沒錯，要卧底。不過不是袁忘一個人，蕭邦和秦舒都要卧底，一人盯一家店。不過由於他們餐館形式不同，所以卧底的工作也不同。韓式餐館是半自助餐館，對服務員需求較少，對廚師需求較大。」
韓式餐館半自助意思是，點餐后享用免費的飲料，零食和水果等。這家餐館正在招廚師學徒。
韓國餐館是完全點菜的餐館，正在招募服務員。
這兩個工作崗位，基本是酒樓行業365天都在招聘的工作崗位，要求很低。
韓式腌菜店有八名員工，全部是一家人，不可能進入店內工作。不進入店內工作就無法收集外賣單。因此腌菜店的卧底崗位是外賣員。
具備豐富卧底經驗的袁忘心中拔涼：這三個崗位都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