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街頭之戰

柳飛煙等待很久，問：「誰有看法？」

沒有人吭聲。

打電話的歹徒過來，拿手機對正在手術的龍嘯天拍照，又走到隔間打電話。

葉夜顫抖聲音：「1200萬了，龍嘯天的命上升到1200萬，瘋了，瘋了。」1200萬美元殺一個人，地球上有多少人願意殺一個人呢？

「1500萬，1500萬。」不到十秒，懸賞金額暴漲到1500萬。

歹徒似乎也在看懸賞榜，拿了電腦快步過去和打電話歹徒說話。

秦舒：「袁忘，你打個電話給本傑明問一問？」

「人要有志氣。」

秦舒：「除非沒辦法。」

袁忘尋思許久：「有了。」

「什麼？」大家驚喜問。

袁忘：「我找秦嵐問問。」

切！

……

秦嵐聽了一會，立刻慢下性子：「慢慢說，別急，別跳。」

袁忘放慢節奏，一邊觀察戶外，一邊小聲的說明醫院情況。

秦嵐品味良久：「都加到1500萬了，你還沒理解其中的奧秘？」

袁忘誠懇回答：「沒有。」

秦嵐道：「歹徒掌握了龍嘯天的命，原本600萬不夠讓歹徒殺龍嘯天。加到900萬，還是不夠。接着加到了1500萬。反過來想，歹徒肯定有另外一個選擇，不殺龍嘯天他可以拿到超過1500萬的錢。歹徒現在一邊等龍嘯天的手術，一邊在看報價來最終決定殺不殺龍嘯天。嚴格來說，這恐怕是唯一一次殺龍嘯天的機會。龍嘯天一旦落在聯調局的手上，肯定被保護的嚴嚴實實。那些曾經從他手上購買藝術品的買家將徹夜難眠。」

秦嵐：「既然有人出1500萬要龍嘯天的命，聯調局可以依靠這一點，壓榨出龍嘯天知道的信息。因此對很多人來說，龍嘯天必須死，必須今天死。」

袁忘疑問：「可是誰願意出這麼多錢保護龍嘯天呢？」

秦嵐終於沒忍住：「你豬啊，肯定是龍嘯天本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小命金貴，否則還能有誰？歹徒肯定是和龍嘯天的親信或者徒弟在談判。哼，我一掐指就推測出基本情況。」

秦嵐道：「歹徒到達時，龍嘯天神智還清醒。這老傢伙和對方進行談判。歹徒你為了600萬來殺我，我給你九百萬，你還不用殺人，你怎麼選？那肯定選不殺人，他們本打算為財而死，現在拿錢還可以不用死，何樂而不為？」

秦嵐：「但是這機關被人看破，十有八九是本傑明這小子在搞鬼，於是立刻遊說關鍵人員，這些人砸錢到死神懸賞榜上。老江湖龍嘯天自然也想到這點，懸賞榜提一百萬，他的親信或徒弟就提兩百萬。」

秦嵐：「龍嘯天必須要動手術，真可憐，這麼大年紀，沒事就動手術……題外話，忍不住想幸災樂禍。龍嘯天肯定在手術前就和自己信得過的人交代清楚。龍嘯天是絕對的有錢人。你說丁威有錢，要他拿一個億現金出來，他也得頭痛上一會。龍嘯天從不相信投資，在銀行里全部是現金。我如果是歹徒，開一億美元，否則就崩了龍嘯天的狗頭。」

袁忘聽出點東西：「叔叔，你和龍嘯天似乎有過節。」

「過節也說不上。」秦嵐道：「我原本和我老婆決定在元旦新年結婚，什麼都置辦好了。龍嘯天吃飽撐著沒事幹，非要趕在新年前做壞事。結果逼得我推遲了一天的婚禮去查案。這筆帳一直想找他算。」

袁忘沉思，這筆帳和龍嘯天有什麼關係？哦……不能怪偵探聯盟，因為人家是正義的。不能怪老婆，其他人又不夠檔次，那就怪龍嘯天了。好吧，秦嵐又亂說話了。

葉晚娘聲音傳來：「袁忘，別聽他胡說。他辦過一個案子，人抓到了，貨被龍嘯天給掉包，追回來一幅贗品，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你這邊怎麼打算？」

「嗯？」

葉晚娘道：「歹徒計劃你已經知道，懸賞榜拿不下龍嘯天，最重要是歹徒不用殺人就可以拿到大筆的錢，最終歹徒肯定選擇幫龍嘯天。怎麼幫？你別把精力放在問題上。你知道手機能接打電話就可以，為什麼還要去搞清楚手機為什麼可以接打電話呢？」

袁忘：「哦！龍嘯天出了這麼多錢，肯定希望歹徒能把自己弄出去。那龍嘯天很可能就是上直升機的人質之一。」

葉晚娘回答：「沒錯。」

袁忘恍然大悟：「歹徒開直升機到某個地點，有人接走龍嘯天。兩名歹徒足夠吸引附近的警力。這時候沒有多少人會去理會人質，肯定是先控制歹徒，反正人質要死也早就死了。」

葉晚娘回答：「是，直升機會降落在哪呢？誰會冒這麼大風險去接龍嘯天呢？龍嘯天有親信死忠徒弟，但是他們都不方便親自來紐唐。一個可能，龍嘯天的親信派遣親信幫助龍嘯天。一個可能，龍嘯天有其他人可以信任。」

劉銘嗎？劉銘有這個勇氣和魄力救龍嘯天，但是劉銘有這個能力嗎？

袁忘：「五區。」

劉銘是沒有能力，但是五區欠劉銘人情的人可就多了。加之五區複雜，人口密集，監控不好使等因素，劉銘具備了地利與人和。龍嘯天親信的親信願意干臟活，在劉銘全力幫助下，警察恐怕抓不到龍嘯天。

龍嘯天的親信都是當年開堂收的弟子，劉銘也是其中之一。劉銘雖然有個性，但是也跳不出報恩的心態。畢竟龍嘯天不僅養活和善待劉銘，劉銘要走，龍嘯天也沒攔著。堂口的兄弟是同一屆畢業生，大家之間多少有些感情。龍嘯天的親信肯定會聯繫劉銘。

也有可能劉銘沒參與，但是這時候有20%的機會就已經足夠了。

……

兩個多小時后，警方按照歹徒要求送來了直升機。龍嘯天和一名護士被帶上直升機。兩名歹徒跟隨直升機和人質離開。其他歹徒在自己老大安全離開並且降落之後，向警方繳械投降。

很多警察從業二十多年，第一次遇見如此的兇狠和兒戲的歹徒。一干歹徒被逮捕后非常配合警方，同時紛紛表示想見自己的律師。

……

數天後。

私人租賃倉庫外，袁忘和蕭邦身穿防彈衣，手持手槍左右靠牆。阿娜特輕輕打開門鎖。袁忘和蕭邦點點頭，蕭邦拉起倉庫的捲簾門四十公分，袁忘扔進去兩個震撼彈，蕭邦用腳一踩，把捲簾門關上。

兩聲悶響之後，蕭邦拉門，袁忘先行突入：「保釋執行官，不許動，別動，全給我趴着。」開槍警告，一拳將一名想站起來的歹徒砸倒在地。將地上槍支踢到一邊。

蕭邦、阿娜特跟隨進入，協助控制事態。兩顆震撼彈讓面積不大的私人倉庫裏面的人幾近全暈。現場除兩名槍手外，還有躺在床上的龍嘯天和劉銘。

袁忘揮手，自己持槍控制，阿娜特和蕭邦將昏迷的龍嘯天放到一邊的推床上拉走。不一會蕭邦回來：「OK。」

這時候另外三人已經恢復了一些神智，袁忘大吼警告慢慢後退出門口。蕭邦拉捲簾門，袁忘再朝裏面扔一顆震撼彈，關門，兩人迅速走人。一名英勇的歹徒追擊向捲簾門，看見咣鐺跳進來的震撼彈，心中髒話還沒說出來就又被炸懵。

……

但這只是開始，袁忘和蕭邦剛開車支路，兩輛轎車從北面轉角飛奔而出，剎車和輪胎摩擦產生了巨大的怪音。兩車漂移過彎，氣勢洶洶而來。前車副駕駛鑽出一個人來，坐在窗戶上，手拿火箭彈發射器瞄準袁忘和蕭邦駕駛的車輛。

阿娜特坐袁忘副駕駛，大急：「反坦火箭彈，他們在鎖定我們車輛，快跑。」

袁忘：「你左我右。」

袁忘和蕭邦一分為二，離開支道、袁忘開進私人倉庫停車區。火箭彈失去目標。對方顯然不知道袁忘右拐是一條十多米的死路，以為是一條通道。副駕駛縮回了身體。

袁忘倒車而出，腳踩剎車，手槍瞄準奔向自己的前車。

20米，對袁忘來說和打死靶沒區別。

三槍連發，司機胸頸中彈，汽車撞擊路邊花圃護欄后，整輛車掀起砸在一個倉庫捲簾門，一片狼藉。

後車沒有畏懼，仍舊前開。

兩軍對壘，勇者勝。

袁忘甩尾車頭對車頭，開始加速度。

阿娜特：「不要吧，電影不能學。他不會避開的。」

這一句話時間，兩車從原先兩百米縮短到八十米。

「別解開安全帶。」袁忘：「準備接受撞擊。」

袁忘雙手緊握方向盤，這一刻，他腦海里想起了牛頓。

據說A車以120公里每小時撞擊牆體，與A車120公里每小時撞擊相對而來的120公里每小時的B車，A車遭受的撞擊力是一樣的。

阿娜特雙手緊抓袁忘的胳膊，在其長聲尖叫中，兩車以七十邁的速度撞在一起。之所以只有70秒，路程太短，發動機是自吸，短時間內無法將速度提高。再者，雙方司機都沒踩地板油。

如果是70公里，雙方存活率都很高。如果是140公里，那基本就玩完。關鍵時候袁忘選擇相信牛頓。

阿娜特推開車門爬下車，大罵：「你瘋了啊你。」

袁忘手拿手槍站立在一邊：「八個氣囊，兩條安全帶對抗零氣囊，零安全帶。根據牛頓第三定律，我們汽車吸收的是70公里每小時的撞擊能量，70公里撞擊有安全帶，有氣囊，有心理準備，死的可能不大。」

袁忘：「相比撞車，我認為反坦火箭彈威力要大一些。」前車拿出了反坦制導火箭彈，鬼知道後車會拿出什麼玩意。但有個事實一定要正視，自己的裝備，戰鬥人員遠低於對方。這車不是袁忘想撞，是必須撞。和對方進行飈車，自己基本等同死路一條。

另外，袁忘還有一個理論邏輯。自己的車上沒有龍嘯天。假設對方車輛讀懂這一點，那就不會與自己玩命。不知道是對方太蠢，還是給的思考時間不夠，對方就這麼二愣子般衝出來。

兩車撞擊之後，對方前座兩人如同炮彈一般，穿透擋風玻璃飛出幾十米外。後座一位……自然也死了。

袁忘理解，你開車來駁火殺人肯定不能用自己的車。但是你偷車或者租車的時候，能不能稍微了解一下汽車知識呢？歹徒這輛破車只有方向盤內有一個氣囊。袁忘那輛車有八個氣囊。其中六個氣囊在前排。

袁忘拉開歹徒後車副駕駛，從裏面拿出一個紙盒，看了一眼，是兩個吸盤式彈炸。這種東西吸力極大，被扔出之後數秒之內啟動電磁，一旦附近有金屬，會牢牢吸附在其表面。而後遙控器一摁，整輛車直接被炸飛。

袁忘抹了一把額頭上流下來的鮮血，將兩顆吸盤彈炸倒上地上。阿娜特靠在路邊護欄坐着，看見這東西后深出口氣。不得不承認袁忘是對的。

「我沒事。」袁忘在通話頻道回了一句，他有些頭暈，但必須把屍體檢查完。作為一個專業人氏在佔據優勢后被複活的屍體一槍崩了，都不好意思見閻王爺。對於生死這東西，必須拿捏到細節，才能我活你死。

蕭邦：「我還有十分鐘到分局。上帝，為了帕加尼……」

袁忘：「蕭邦，我建議你來看看現場，再決定是不是真的打算買帕加尼……別動。」竟然有活人。

歹徒前車後座爬出來一人，渾身是血。

袁忘一把抓了他頭髮問：「經紀人是誰？」不等他回答，槍口硬鑽進其傷口內攪拌，換來對方撕心裂肺的慘叫。

「誰？」

「秦樂。」

袁忘一怔：「紐唐安保公司秦樂？王漬的王氏集團的秦樂？」

「是。」

袁忘剛出道獵人參加過王漬舉辦的一次獵人大會，認識了紐唐安保公司的高管秦樂和唐光。他們是王漬派遣到子公司紐唐安保公司的總部監察性質人員。他們同時也是王漬前貼身保鏢。

唐光被獵頭挖角，成為紐唐走廊分公司的總經理，秦樂則留在紐唐安保公司擔任副總經理這一職務。袁忘知道，唐光和秦樂都是很有實力和資源的人，但袁忘從未想過秦樂會是一名殺手經紀人。

警車到達，兩名警察下車，依靠車門舉槍瞄準：「警察，把槍放下。.」

袁忘背對着警察，將槍慢慢放在地上，而後站起來，舉起雙手：「我是保釋執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