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決賽（六）
阿娜特提醒：「工作。」
「在解碼。」葉夜低頭，平板在八公分外的膝蓋，讓她看的很難受。手部活動被限制，只能用左右手的指頭點擊屏幕。這個環境讓葉夜很煩躁，最終她還是努力讓自己靜心下來。葉夜沒告訴袁忘他們，不到兩分鐘，她的腳就開始發麻。為避免長時間缺血壞死，葉夜勉強的動了一動。動了之後更難受。現在只能祈禱密碼簡單點，希望能由純數字構成，再不成最好不要出現大小寫字母，最糟糕自然是符號、大小寫字母外加數字組成的16位的密碼。
袁忘他們也沒有休息，他們在做葉夜開門之後的準備。怎麼安全到達伺服器房。至於伺服器房間防守條件暫時沒在他們考慮的範疇之內。
葉夜減壓用的髒話開始多起來，雖然知道沒有意義，但是葉夜還是用對講機自言自語一般：「草XX，破電腦，尼瑪快死了，趕緊的……」
大家當沒聽見。
期間又經過了一組武裝小隊，花費了五十分鐘，終於收到葉夜的好消息：「搞定，門開了。」
壞消息：「我動不了，幫我拖出去。」
……
周二，中午十一點，無恥組佔據一號伺服器房。
兩列共八台冰箱大小的伺服器整齊排開，一看就特別有現代感。袁忘抱着葉夜朝椅子一放，阿娜特幫忙按摩腳部，葉夜開工。趙霧對牆壁結構進行分析。
仍舊是好壞消息，好消息：牆壁結構非常堅固。壞消息：沒有退路。唯一一個通風口排氣扇連接的是外壁，下面二十多米高。
「有了。」
葉夜背後的九格屏幕出現圖像，是九個附近監控器的實時視頻。葉夜道：「這個伺服器是我們專享伺服器。物理無敵！」
阿娜特看監控圖像：「我們的位置不好出門。」
這是比賽，出不去就沒積分。即使出去，駭客需要跟隨行動才能提高勝率。好不容易佔據伺服器房，實際上是個陷阱，給你一個烏龜殼，讓你積分停步在此。
袁忘問：「你們認為骷髏金幣容易找嗎？」
趙霧從口袋拿出三枚金幣：「不算難。」
金幣分部在比賽區四處各地，比如有遊樂場的投籃，一分鐘投入30個球就可以獲得一枚金幣。部分金幣是隱藏狀態，比如垃圾桶地布，盆栽土內等。尋找金幣需要專註力，一旦使用專註力，就可能被襲擊。
講道理袁忘和趙霧可以出去搜刮，但是留兩個妹子能不能守住家呢？
葉夜介紹了現在情況，她可以使用公共資源，比如監控，她可以查看所有監控。但是電力資源和電梯屬於單獨資源，要控制電力資源，需要有人將葉夜給的USB物理接入電力總控室，電梯同理。
趙霧：「難怪有奎梨。」
葉夜肯定只有己方物理佔據伺服器房，其他三個小組在爭奪另外兩個伺服器的控制權。同時葉夜肯定主機不在比賽區。阿娜特認同葉夜這個看法，葉夜從技術上推斷，阿娜特是從比賽上推斷。她認為如果有小組控制主機房，可以抹掉所有監控，甚至可以連接外網。
「有金幣。」葉夜說了一句，將九個中屏幕變成一個大屏幕，拉近鏡頭，只見一面貼有裝飾貼紙的玻璃感應門上貼了一枚骷髏金幣。正常透明玻璃門上都有貼紙，這是告訴大家：這裏有門，不要朝上撞。
「位置在哪？」
葉夜縮小畫面，連接附近多個監控圖像，轉變為三維圖。葉夜道：「這是我們位置，這是船頭，以船頭12點，在10點方向，樓上四層，距離四十五米。這是路線圖。」
地點是一家游輪銀行，人們可以在這裏兌換外幣等金融業務。這類銀行數量不少，主要在賭X附近。距離銀行10米處是棋牌廳，與賭X不同的是，賭X有莊家，和莊家對賭。在這裏是遊客們自己玩樂。非常適合鬥地主和打麻將。
袁忘：「能找到歹徒嗎？」
「監控數量實在太多了，我正在想辦法給監控編號，還沒來得及找。」葉夜：「給我一兩個小時時間，我重新整理一遍。這樣即使有人通過我們伺服器偷雞，他們也不知道編號對應的監控是哪個。」
阿娜特補充道：「設置三套，比如1號，A號，a號。有人摸清楚1號監控編碼后，我們就換A號。」
袁忘驚：「你這人好壞。」我都沒有想到。
阿娜特看袁忘：「就你計算機水平，你沒有資格壞。」
被鄙視了，無視！袁忘：「葉夜，不要太複雜，別人偷雞就讓他們偷一點沒關係，甚至可以故意讓他們偷一點。等我們需要坑他們時候，就很容易下手了。」
葉夜看阿娜特：「你是好人。」阿娜特點頭接受稱讚。
趙霧：「有空聊天，不如休息。」
休息也是麻煩，這裏伺服器房非常乾淨，乾淨到連個垃圾桶都沒有。除了瓷磚，就是伺服器，空調還特別的冷。四個人只有從普通房順走的兩條保暖毯。其他空間都裝了食物和裝備。
要說也夠了，輪流休息，兩人一組。但趙霧不和男人一起睡。這是作為一個渣男最起碼的職業道德。阿娜特不和趙霧一組，最終袁忘和阿娜特一組先休息。
在一處木製地板鋪上保暖毯，再蓋上保暖毯。地板很硬，阿娜特用力將袁忘的胳膊掰過來當枕頭，面對袁忘側睡：「你想幹什麼就干吧，我睡了。」
袁忘仰躺閉目休息。
阿娜特：「可以偷親，可以不小心觸碰……」
袁忘惱火：「有完沒完？穿這麼厚，能摸個雞腿。」
阿娜特笑嘻嘻：「我還以為你沒考慮呢，安了。」她的體力不如袁忘和趙霧，是真累了。在袁忘沒回答的情況下，不一會就沉沉入睡。
……
白天似乎很安靜，最少周邊很安靜。周邊監控已經有三個小時沒有發現人的行蹤。通過葉夜的努力，在換班休息時，葉夜已經找到了兩支歹徒隊伍和清風隊伍。
清風的麻煩大了。
清風小組位於A點，還在海景房，他們在通道設置了工事，很顯然戰術以守為主。葉夜大膽猜測，清風恐怕沒有拿到另外兩個伺服器的許可權，處於單機狀態。從過道監控看，清風收集了三個海景房的電腦，似乎想自己組裝一台配置比較高的電腦出來。
袁忘道：「沒有監控輔助情況下，殺出去等同找死，清風策略是對的，必須先拿到觀看監控權。」
灰色歹徒組已經在海景房附近構建陣地，顯然他們和清風組算是幹上了。目前他們採取311方式休息，入夜之後很可能發動襲擊。311方式是特種小組在對峙戰鬥中常用的戰術手段。三人休息，一人暗哨防備被偷雞，還有一人不間斷的騷擾對方，迫使對方不敢放鬆警惕，消耗對方的體力和精力。如果對方不理會騷擾，311會立刻展開進攻。這是掌握戰鬥主動權的一個有效手段。
還有一組歹徒在五樓，就在清風組的樓上。他們已經準備好索降，現在兩人警戒，三人休息狀態。他們在等待樓下戰鬥打響后，再索降突襲清風組。
葉夜從監控中零散發現最少還有兩支武裝小組，葉夜特意做了一個3D圖，是位於七層豪華房左右陽台的狙擊手視線圖。他們的視線範圍很廣，左右兩側甲板全在覆蓋之內，船隻主體有20%的區域在他們射界之內。
袁忘從今天險些命中葉夜的子彈中判斷應該是特種穿甲彈，意味着對方基本可以無視玻璃。對付這類狙擊手要麼突擊，要麼是反狙擊。不過不說袁忘他們，就算其他武裝小組似乎也沒有攜帶專業狙擊槍。突擊的風險自然更大。正常情況下，所有人都會避開他們。
「有人。」附近出現一個黑影，身手靈活，時而貼牆遊動，時而低身翻滾。
「奎梨嗎？」袁忘問。
趙霧回答：「不是。好像來拿金幣的。」
袁忘：「如果不是奎梨，那隻能是苦修的人。苦修兩個打手比他強壯，應該是苦修的替身。」
趙霧：「說不定是清風的人，清風派刺客去尋找伺服器房。」
袁忘：「好像是在找伺服器房，朝我們摸過來。」子彈上膛，開保險，不管你是誰，找到我們你就得死。
葉夜：「糟糕，他要經過死亡地段。」白天葉夜險些被狙殺的那段路。
阿娜特看袁忘手中手槍，糟什麼糕，摸進來也是死。
白天穿甲彈在牆壁上製造的破洞依舊存在。黑影似乎是發現自己前方牆壁上有異常，由於他貼著牆所以沒看清楚，於是放慢了腳步小心慢行。
葉夜急道：「不要過來，或者快點過來。」
狙擊之所以分成遠距離和中近距離狙擊，是因為他們對目標的要求不一樣。遠距離狙擊指的是六百米以上距離的射擊。這個距離開的瞄準鏡倍數較大，要求目標不能亂動，當目標移動時候，狙擊手是沒辦法打提前量，因為提前量基本在狙擊鏡之外。
中近距離相反，由於狙擊鏡倍數較小，提前射擊點可以和目標同鏡，創造了射擊運動目標的可能。
監控畫面中，黑影身體震動一下倒下，但他沒有立刻死亡，還在朝前爬，似乎想儘快脫離這個危險的地方。不知道什麼原因，狙擊手沒有補槍，黑影掙扎了一會後很快一動不動，鮮血流的遍地都是。
袁忘遮擋監控畫面：「別看了。」
葉夜抹掉眼淚，但抽泣讓她輕抖身體。看見這畫面她才對今天白天發生的事心有餘悸。是害怕，還是慶幸，葉夜不知道，她身體顫抖不停，感覺很冷。
阿娜特拿起毛毯蓋在葉夜的身體上，抱着葉夜，給予溫暖和安慰。
袁忘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在戰爭圍城中住了幾年，最恨的就是狙擊手。城市在低處，四面群山環繞。敵人為了瓦解守軍和民眾士氣，圍繞着城市佈置無數的狙擊手。他們看見人就殺。當人們必須經過狙擊地帶時，只能通過奔跑和死神競賽。」
因此被搬上熒幕，讓人印象深刻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一對戀人出逃經過狙擊地帶，齊齊被射殺。兩人倒在不遠的距離，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這一握就是八天，因為沒有人敢去狙擊地帶收屍。
袁忘：「最後兩年，敵人佔據了一部分城市，他們在城市高點派駐狙擊手。白天基本是不可能出門的。有時候一個人被打傷后，狙擊手不補槍，等着他的親人朋友對其進行施救。他們甚至射殺發放救援物資的維和人員，多次導致唯一的物資來源被切斷長達數周。」
趙霧問：「你想怎樣？想弄死他們？」
袁忘：「有途徑嗎？」
趙霧：「你覺得我是反問，還是疑問？」
袁忘：「我聽不出來。」
趙霧猶豫片刻：「如果冒險的話，機會還是有的。豪華房有一個小電梯，用於豪華房開派對。食物直接通過小電梯直接運輸到六間豪華房的公共泳池處。」
趙霧畫圖，這是一個長方形回字結構，中間是泳池，燒烤吧，還提供馬殺雞等服務。
趙霧：「小電梯在這裏。」
袁忘疑問：「鑽的進去嗎？」
趙霧道：「誰讓你鑽到電梯去，你站在電梯上面。」
阿娜特否決：「太遠了。你們要運動到一樓餐廳這個特別危險的地方才能搭乘小電梯。夜晚電梯的聲音特別吸引人注意。即使你們安全到達豪華房，你們人數上佔劣勢。神槍手不一定是好的狙擊手，但狙擊手一定是神槍手。退一萬步說，你們非常順利，來回花費最少需要兩個小時，你們放心我和葉夜在這裏兩個小時？一旦有事，你們距離太遠，趕不回來。」
袁忘又出現主動殺人的意圖，原因是談論起了狙擊手。阿娜特可以想像到當時孤兒院那麼多人，總是需要人外出採辦尋找物資，交易物資，這些人不可能都平安的回來。
為了說服袁忘放棄，阿娜特將葉夜和自己當作說服的籌碼。
袁忘接受了阿娜特的看法，袁忘道：「不管怎樣，我們必須出去找金幣。趙霧，葉夜，你們先休息，三個小時后我們行動。」
在控制監控情況下，周邊尋找金幣風險不高。只要盯住大屏幕即可。到現在為止，沒有歹徒破壞監控，顯然這是他們參加比賽的一個條件。這也是組委會在廣播中說的優勢。歹徒雖然身經百戰，雖然人數眾多，但是他們沒有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