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外行湊熱鬧
在珠寶展後台的化妝間，齊翎已經畫好了淡妝，一個人在化妝間看書，璀璨之星就佩戴在她胸前。這是一個全封閉的化妝間，只有一個門口。門口有四名保鏢，非常安全。
和很多少女一樣，齊翎也有羅曼蒂克的想法。特別是得知自己不會有生命安全，將和一名很著名的年輕英俊竊賊相會，讓她期待之心勝過擔憂之情。
保鏢敲門，推開門，阿娜特戴着藝人口罩進入化妝間：「齊小姐，為什麼不戴上耳機。」
齊翎回答：「不舒服。」
阿娜特道：「麻煩你戴上耳機好嗎？我幫你戴。」
齊翎無奈，將書放到一邊，掀起頭髮，拿起桌上耳塞放進耳中。
阿娜特道：「目標驅車即將到達展覽現場。現在是晚上七點，璀璨之星是晚上八點半展出。請齊小姐不要在這期間拿掉耳麥。」
齊翎：「好。」
阿娜特上前：「領口的別針就是通話鍵，按下就可以接通我們的頻道。有任何突發事件，你就摁下去，明白嗎？」
齊翎：「你們為什麼不在化妝間安裝監控呢？」
阿娜特解釋道：「我們就是將化妝間預留給目標。珠寶展使用的是十五年前安裝中間空調。這套通風管道是可以承受人體的重量。目標會從一樓半的配電室進入空調管道，到達這個位置。」阿娜特指了下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個空調的出風口。
阿娜特：「目標會等待時機。你需要做的就是從舞台回來之後，將璀璨之星拿下來放在桌子上，自己去洗手間卸妝。」
齊翎道：「這好像太容易了。」
阿娜特：「不，相反。十五年前的管道沒有電子資料記錄。正常情況下，空調管道是承受不住一個成年人的體重。除非這人對珠寶展廳有充分的了解，也就是專門的珠寶大盜才可能知道可以利用通風管道。」
阿娜特：「你再看安保系統。門口四名保鏢，後台入口處四名保險公司保鏢，這裏相當於兩層密室。在你卸妝結束后，保險公司保鏢會提保險箱進來，帶走璀璨之星。璀璨之星只出現在化妝室和舞台，竊賊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即使是通風管道，對方也只有1分鐘左右的時間。」
齊翎有些失望：「我們安排好了，他也算不上神偷。」
阿娜特道：「神偷也是人。拜託齊小姐，一定戴着耳麥。」
齊翎：「你不是說舞台結束后……」
阿娜特道：「我擔心你忘了戴耳塞上舞台。」
齊翎：「你是不是擔心神偷有其他的手段？」
阿娜特想了一點，點頭承認：「沒錯。」
齊翎：「好吧，我知道了。」還是有一點點期待。
「謝謝。」
阿娜特拉開門，噪音一股腦的衝進來，阿娜特再點頭表示感謝后關上了門。一分錢，一分貨，這門的隔音效果相當強。
齊翎重新拿起書，翻開書籤頁繼續讀這本小說。這不是名著，是一本通俗小說，描寫的是發生在百年前美國西部的故事。主角是一名小偷，被通緝後上了去西部的火車，認識了一位本地牛仔女孩。書中描寫了主角和女孩一起應對壞人，破壞陰謀，升華愛情的故事。
「糟！」天花板傳來聲音。
齊翎抬頭看，嘩啦一聲，天花板裂開，一個戴了滑雪帽的人倒栽蔥掉下來，齊翎忍不住驚呼：「啊。」
天花板不是一整塊，而是一個格子一塊，放置在金屬框架上。滑雪帽左腳掛在了金屬框架，人倒掛在距離地面一米多處，不停的搖來搖去。
一時間化妝間內氣氛很尷尬。
滑雪帽左腳一放，整個人落下來，身手很靈活，雙手就地一撐就站了起來。
齊翎沒有去按別針，捂嘴笑個不停，這就是神偷呀？
滑雪帽被笑的尷尬：「小姐，我是來偷東西的，能不能嚴肅一點？」地毯上都是天花板的碎片。
滑雪帽的尷尬讓齊翎繼續捂嘴笑，不過她很禮貌的點點頭。
滑雪帽攤手，很無語，靠近一步伸手：「麻煩你，珠寶，謝謝。」
齊翎放開手，很驚訝問：「你是偷，還是討？」
滑雪帽淚奔：「隨便吧，搶也行。」
然後滑雪帽看見了別針，齊翎低頭看別針，剛拿起手。滑雪帽就到面前，滑雪帽左手一抓齊翎的手，人到齊翎的身後。齊翎的手環過脖子到後面。滑雪帽右手從后伸出，握住齊翎的下巴。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和之前的糗樣有天壤之別。
手在下巴停頓住，然後放開，滑雪帽道歉：「對不起。」
齊翎莫名其妙：「你想要就拿去吧。」
「呵呵，不是這個對不起。」滑雪帽放開齊翎的手，回到了齊翎正面，對齊翎點頭表致意，伸雙手去摘項鏈。齊翎雙手護胸，將項鏈放在手背上。
「……」滑雪帽折騰了數秒：「不好意思，稍微等一下。」
齊翎低頭看，滑雪帽正在折騰項鏈上的一個小開關，提醒道：「那是裝飾，那邊才是扣眼。」
「哪邊？」
「寶石上來，左右兩邊三公分左右。」
滑雪帽看見了，恍然大悟：「這是子線，我一直以為釣魚才有子線。沒想到項鏈也有子線。」
寶石由兩根很短的鏈子連接，鏈子頭有扣。可以戴手上，也可以加長作為項鏈佩戴。
這扣很討厭的，只有一點點尾部，要將其掰過來才能取出環。滑雪帽戴着手套，折騰了好一會沒弄下來。滑雪帽脫掉了右手手套，塞到滑雪帽套住的嘴巴中咬住，再去撥弄。但滑雪帽沒有長指甲，指甲和肉齊平。折騰了好久，一身的汗，愣是沒把寶石拿下來。
齊翎忍笑到崩潰：「你到底是偷寶石，還是占我便宜？」手一直在蹭自己手背。
滑雪帽咬着一個手套，歪頭看齊翎，模樣詭異，讓齊翎終於忍不住笑噴。
滑雪帽被嚴重傷到了自尊心，放開寶石：「卧槽，不要了。」跳上桌子，準備從破掉的原路返回。
齊翎拿下寶石，遞過去：「你不要生氣，給你。」
滑雪帽蹲在桌子上接過了寶石，頭一埋在右胳膊，似乎哭了。
「你怎麼了？」
滑雪帽：「我很慚愧剛才那麼粗魯的對你。」
齊翎搖頭：「沒關係。」
滑雪帽：「你不僅漂亮，人也很好。」
齊翎：「謝謝。」
滑雪帽：「再見。如果方便，能不能等幾分鐘再通知保鏢？十分鐘吧。」
齊翎攤手，許久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道：「那你慢走。」
滑雪帽雙手抓了金屬框架，引體向上，鑽回破洞，頭鑽出來：「那個……我叫李尋，很高興能認識你。」
「我也是。」齊翎已經忍不住了：「你快走啊。」
「哦。」
「再見。」
「再見。」
頭又回來：「其實我不叫李尋，剛才是下意識動作……」
齊翎伸手一指：「走！」
「哦。」滑雪帽終於走了，不過發出的聲音讓齊翎非常擔心他會從哪個位置再掉下來。
聽着聲音遠去最終消失，齊翎鬆了口大氣。她看了眼椅子上的天花板石膏碎片，拿起桌子上的書抖了抖后，依靠桌子繼續看書，突然噗哧笑了一聲：「神偷……」
……
阿娜特看着如同車禍一般的現場，抬頭看天花板的洞，按耳麥：「東西好像是拿走了，但……但給我點時間。」
阿娜特問：「齊小姐，是怎麼拿走的？」趙霧太水了吧？
齊翎面對這問題，很為難：「我不知道怎麼這問題。」
「從頭開始說。」
齊翎：「我看著書，一聲動靜，他摔下來了。感覺他很尷尬。然後我摸別針時候，他很緊張，抓我的手，人到我背後，握住我下巴……」
「抱歉。」阿娜特走到齊翎身後，她的右手拉住齊翎的手環繞脖子放置在後腦上，左手握住齊翎右側下巴。
阿娜特不太肯定問：「這樣？」
「對。」
「哦，買噶。」阿娜特一手捂嘴驚呆當場，小腦袋CPU瘋狂運轉。趙霧絕對不會做這個動作。
齊翎：「你好？阿娜特小姐？」
「真品沒了，真品沒了。」阿娜特按耳麥，大聲喊：「真品在哪，璀璨之珠的真品現在在哪……不，趙霧在哪？璀璨之珠不關鍵，趙霧在哪？找趙霧，馬上找趙霧，找出來。」
通訊中一片混亂，好幾個人問話什麼情況，阿娜特一口氣憋在胸口，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吼，王X蛋。」
冷靜一會，阿娜特按耳麥：「第一組到現場，第二組去查看璀璨之星，其他人全部去找趙霧。」
齊翎打了一杯水遞過去：「阿娜特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動作有什麼問題？」阿娜特的失控從那個動作開始。
阿娜特情緒很低落，一口喝掉水，把杯子放桌子上，坐在椅子上低着頭，好一會才道：「神偷不可怕，在我們預料之中。這人也不可怕，但他的出現就讓事情變得非常可怕。現在局勢完全失去了控制。」
齊翎拿起杯子，雖然發生了這些事，但她仍舊很鎮定，到一邊打水：「他就是趙霧？」
「不，趙霧是神偷，他叫袁忘……」
耳麥傳來聲音：「發現袁忘。」
「袁忘？」阿娜特站起來：「在哪？」
「正進入珠寶展，他想到後台，被保安攔住。」
阿娜特電話響起，接電話：「喂。」
袁忘：「聽說你在這裏忙業務，順道路過，來看看你，需要幫忙嗎？」
阿娜特氣笑了，按耳麥：「讓他進來。」把電話掛斷。
……
「哇。」袁忘首先看天花板發出驚嘆，再看向齊翎：「哇……」
齊翎不悅：「阿娜特小姐，麻煩你朋友不要這麼輕薄。」
「對不起，對不起。」袁忘道歉：「今天心情好，得意忘形了，抱歉。」
齊翎點頭：「沒事。」
袁忘拿起桌子上的書看了看，用書拍阿娜特腦袋，阿娜特躲開：「怎麼？你來幹嘛？」
袁忘：「來看看摩薩德的精英是怎麼辦事的。作為偵探聯盟的亞神級偵探，我可以從這個洞推理出一個事實：從這裏掉下來的人很帥。」
阿娜特怒，雖然沒袁忘高，但仍舊拽了袁忘衣領：「你……」
袁忘居高臨下摸摸阿娜特的頭。
「袁忘。」阿娜特放開袁忘，後退兩步：「你不要亂來知道嗎？這不是珠寶的事情，這關係到歷史文物，宗教文化，人類的瑰寶。我沒有開玩笑，趙霧在哪？」
「吹牛不上稅哦。」袁忘道：「沒事了，人家說了，玩幾天就還回去。不爽的是你們一直在監視他。」
阿娜特反問：「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監視他？摩薩德和十字軍，這麼多人為什麼要監視他？」
袁忘：「我知道，他說偷過教廷的東西。」
阿娜特再問：「你知道他偷了什麼嗎？」
袁忘搖頭：「這我不知道。」
阿娜特拉袁忘坐下，自己彎腰很認真看着袁忘道：「十二幅與天教有關的油畫，一半是文藝復興時期大師的作品，包含了達芬奇在內。每一幅油畫都價值連城，不僅有藝術品的價值，更多的是具備歷史文化宗教價值。」
袁忘怔了許久：「大師已經把圖流傳下來了吧？電腦打印一張，沒有什麼區別吧？」
阿娜特閉目，忍氣，一邊齊翎聽不下去，不滿看袁忘，輕拍阿娜特後背幫她順氣。
阿娜特道：「還有一本中世紀教廷發佈的金書目錄，目錄內有多本猶太教原教義。天教為標榜自己起源與正統等原因，這些書被列為金書。十字軍東征，為期數百年的查抄，保存完整的只有一份。這套金書和目錄一起存放。這些是孤本，沒有電腦可以打印出來，甚至其中有很多內容不為世人所知。」
袁忘驚問：「他……偷了？」
阿娜特慢慢點頭。
袁忘左右看，許久道：「偷書不算偷吧？」
阿娜特臨近爆發，齊翎道：「袁先生對吧？」
「對。」
齊翎道：「我不知道你對文化和歷史是什麼看法，但我知道這些都是人類祖先留下來的財富。他不屬於任何人，他又屬於任何人。我真誠的希望袁先生可以幫助阿娜特小姐，追回這些失物。」
「等等。」袁忘：「我腦子有點亂，這些東西丟了和璀璨之珠有什麼關係？」
齊翎看阿娜特，她也不明白。阿娜特解釋了藏寶地等，袁忘恍然大悟，猶豫許久道：「我……據說他的藏寶地是老趙家。」
阿娜特按耳麥：「監視去趙奔家道路，尋找趙霧。」
不過二十秒，耳麥回話：「發現趙霧，前往趙奔家路上。」
袁忘：「東西在他手上。」
阿娜特：「被動激活定位器。」
不一會，耳麥回答：「定位器和趙霧位置一致。」
阿娜特拽了小拳頭激動用力的一振，雙手抓了袁忘的頭，袁忘手背遮擋親親：「請不要侵犯你的朋友。」
「哈哈。」阿娜特大笑，拍拍袁忘肩膀：「先走，回頭見。」
袁忘：「喂，不要難為他。」
阿娜特：「我們只要東西。」但他們就不知道要什麼了。
阿娜特帶人離開珠寶展，上車，朝趙家去時，總感覺哪裏不對勁：趙霧拿上了袁忘盜竊的，不對，是袁忘討來的贗品璀璨之星，那真的璀璨之星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