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第二案(中)
秦嵐語出驚人：「這案子我知道。」
大家一起看秦嵐，查理問：「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案子知道的人很少。」
秦嵐道：「我參與破案。」
查理一怔，若有所思。
秦嵐道：「這種簡單到幼稚園小孩都能破的案子，我可不好意思留名。細節有一處不對，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床頭都有一杯牛奶，牛奶是冰箱內儲存的大罐牛奶倒的。上面一共有四個人的指紋，分別是男女主人，女孩和鄰居，一位女大學生，頭髮是紅色的，我稱呼她為紅毛。」
查理：「這個細節不重要吧。」
秦嵐道：「這個細節沒有證據作用，但是這個細節對結果的推理有一定作用。」
查理點頭：「好吧，大家都聽見了。增加這個細節。」
秦嵐：「我今天可以休息，我能請假外出一趟嗎？」
查理：「不可以。」
秦嵐：「謝謝，晚上七點前我會回來。」
查理：「我說不可以。」
秦嵐：「祝大家好運，再見。」
查理道：「這案子是遠征推薦和要求的。」
秦嵐邁出屋子的腳停住。
查理道：「我原本以為遠征是想給琳達單獨破案的機會。但聽你說你是破案者，我認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秦嵐回頭，掃視大家一眼，道：「這案子的兇手……對不起，這案子的疑兇已經死亡，交通事故，在警方逮捕前死亡。事後發現了疑兇是兇手的決定性證據。缺少的只有疑兇自己的招供。」
查理：「現在你認為？」
秦嵐：「不好說，或許遠徵發現了我沒發現的線索？」
查理面向大家道：「本案沒有完全正確答案，祝大家好運。」
這是什麼規則？你都沒答案，竟然還要求我們做題？但這就是偵探茶會，並非只有答對者能獲得掌聲。
這個案子似乎沒有正確答案，這個案子也表示遠征和秦嵐開始交鋒，似乎也是新神探誕生的最好時機。
……
這是袁忘第一次見到秦嵐這麼認真，仔細，一字一句的讀卷宗，認真的查看現場的細節。就連多餘的木屑都要向裁判求證是否屬於案發現場。
袁忘更注重研讀卷宗，現場由專業人士勘察過，自己沒有必要湊熱鬧。袁忘認為重點在牛奶上，男女主人各喝了一杯和半杯的牛奶，牛奶內有較大劑量安眠藥，安眠藥可能屬於女主人。開安眠藥的醫生證明了女主人難以入睡等問題，開安眠藥的合理性。同時認定女主人服用藥劑量是自己遺囑的最少三倍以上。
牛奶是兩升的大罐家庭裝，放置在冰箱內。隔壁鄰居有四個人進入過家裏，其中兩人留下指紋。根據口供，白毛（頭髮顏色）、綠毛是晚上八點三十分和鄰居紅毛一起拜訪主人，就晚上辦派對之事和主人溝通。他們說，男主人很豁達，但是女主人要求他們在十點之前結束。
紫毛在九點攜帶一份禮物再次拜訪。紫毛稱她說服了女主人。女主人最後要求他們控制音量，並且在12點之前結束。
卷宗內不包含後期調查，只有現場搜查報告和第一次筆錄。
阿娜特到袁忘房間找袁忘一起商議案情，她認為是鄰居紅毛在牛奶中下的安眠藥。第一個理由，派對一直持續到凌晨一點三十分，有人發現小女孩為止。紅毛似乎知道男女主人不會驚擾他們的派對。第二個理由，紅毛的母親周末外出，母親長期服用安眠藥，鄰居具備取得安眠藥的可能。
姜娜湊熱鬧，在一邊道：「從現場看，應該是男主人殺害孩子和母親后自殺。」
阿娜特發出鄙視的嗤笑，姜娜慍怒，袁忘解釋：「男主人握刀的角度不對。另外如果是自殺，通常自殺者會將刀拔出來。男主人自殺是一個偽造的現場。」
姜娜哦了一聲，還是很不爽。
阿娜特開始分析嫌疑人：「嫌疑人一：紫毛。紫毛也許根本沒有說服女主人，他只是放了葯，他知道男女主人不會幹涉派對。但問題在他怎麼知道男女主人在睡前都會喝牛奶呢？」
阿娜特：「嫌疑人二：紅毛，紅毛是鄰居，她有可能知道男女主人睡前喝牛奶的習慣。作為派對的主人，她和女主人協商被拒后，可能存在面子上的問題。」
阿娜特：「嫌疑人三：小女孩，具備反社會人格，在自己父母的牛奶中投放藥物，而後殺死母親，悶死弟弟，最終嫁禍父親。」
袁忘佩服：「阿娜特，你比我還黑暗。」
阿娜特道：「必須考慮這種可能。反社會人格的小孩並不少見，只不過癥狀程度不同而已。人們一味認為孩子天真無邪和無辜，事實上反社會人格的孩子比大人還要殘忍的多。最主要原因是他們缺失後悔、愧疚、同情等情感。」
袁忘一拍掌：「有點道理，這案件發生在美國，但是查理認為案件沒幾個人知道。要知道這種案件是很吸引媒體注意的案件。除非嫌疑犯是未成年人。查理甚至不擔心大家通過電話和網絡調查，因為卷宗是封存的。這也許解釋了我們只有初步調查報告的原因。」也有可能不是美國，查理故意帶歪大家。
袁忘場外因素這麼一分析，兩女都覺得有道理。姜娜冷眼看阿娜特：「差距。」
阿娜特笑嘻嘻：「他一直比我更聰明呀。」
姜娜：「……」這女孩不好對付。
袁忘不好意思道：「一般一般，場外因素分析。」
阿娜特繼續拍袁忘馬屁：「能從場外因素推斷也很厲害。而且反社會人格具備撒謊，對父母下殺手無悔恨等特徵。快准狠。」
袁忘一怔：「好像不太對，假設小女孩真是反社會人格，她會做這樣的事，也會投放安眠藥。可是她不是專業人氏，會那麼准呢？」袁忘指的是對父親的一刀，直取心臟。母親死因是流血過多而死。根據屍檢報告和現場勘察，她喝了一杯牛奶，父親只喝了半杯。」
阿娜特道：「運氣好吧？」
袁忘：「不會吧？秦嵐經常說，運氣和偶然不是偵探考慮的因素。」
阿娜特慢慢點頭：「好像也有道理。否則小女孩不是在洗手間窗枱發抖，而是向鄰居求援。既然殺人能那麼反社會，理當把戲演完。」
三人苦思一會，阿娜特道：「我再去現場看看。」
袁忘看手機：「午飯了。」
姜娜：「你先去餐廳，我也想去現場看看。」看來抄阿娜特答案更靠譜。
……
秦嵐一個人坐一桌慢吞吞吃着食物。一位偵探剛坐下去，秦嵐：「滾。」平時的滾帶有故意囂張，為了減少交際的因素。這次滾如同冷到骨子的寒風，吹的讓人毛骨悚然。
偵探小聲罵罵咧咧的離開，袁忘坐在秦嵐的對面，秦嵐看了眼袁忘，繼續用叉子吃意大利麵。
袁忘笑道：「說起來很有意思，阿拉伯數字不是阿拉伯人發明的，意大利麵不是意大利人發明的。」
秦嵐看袁忘：「你說什麼？」
袁忘一怔：「不用這麼緊張。」
秦嵐：「你說意大利麵不是意大利人發明的？」
袁忘點頭：「是那什麼國家人發明的。」
秦嵐一扔盤子走人，走的很急，很快。本傑明一個大幅度閃避才避免了被撞飛。本傑明對其背影道：「我原諒你。」
打食物落座，本傑明問：「有答案抄嗎？」
袁忘：「以你的能力，聯繫國全部讓他調查案件，怎麼也能填一些。」
本傑明：「我是這樣的人嗎？」看來得晚一點再交作業吧。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人。昨天案子他抓狂，今天案子他是抓瞎。昨天賄行對象阿娜特似乎也沒有多大進展。
不，準確說，本案線索很多，阿娜特調查發現了很多線索。但是沒有關鍵性的指向與線索。
本傑明道：「我看你也不是做偵探的料，連基本的偵探理論都不熟，真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偵探考核。」
雖然想反駁，但是袁忘必須承認本傑明說的是實話。在警校老毒教追蹤和反追蹤，在警校重點學習的是團伙犯罪。王勝教殺人。秦嵐是神探，帶過袁忘，但是神探不屑教基礎的東西。袁忘的偵探底子還是警校那一套。
紐唐對警察的破案要求是比較低的。刑案有專門的CSI，也就是犯罪實驗室。這些人大多是每一學科的精英與專家。警察在諸如昆蟲學，有機化學，細菌學等問題上是不可能超越他們的。警察更注重審訊，追擊，逮捕等實際工作。
秦嵐真是瞎了眼，拉自己當徒弟。為什麼？不對，自己能成為秦嵐學生，能加入偵探聯盟，走的是非一般偵探路線。自己為什麼拘泥線索等等其中呢？
秦嵐：你對現場第一觀感：什麼最不和諧？
袁忘：觀感？
秦嵐：狗的鼻子，人的腦子。觀感是一個抽象的名詞，但是又包含了各種感官的一種真實存在的一種東西。鼻子聞到氣味，眼睛看見東西，信息都是通過器官發現，傳輸到大腦，由大腦做出判斷，這就是感觀。融合各種感觀在一起，對人、物和事形成一個綜合性的觀感。
秦嵐：但是很多偵探卻秉承邏輯與理論，對主觀的觀感無比排斥。這些偵探我稱之為偵探。具備敏銳感觀，又具備經驗和理論的偵探，那就是我，神探，神探秦。
秦嵐從不排斥主觀和潛意識判斷，他的理論是教導袁忘不要被主觀和邏輯左右。不讀書不行，死讀書也是不行的。具體操作就要看個人，這就是秦嵐認為的天賦。秦嵐認為袁忘具備偵探天賦，但是知識儲備和經驗太少，這部分缺失不是短時間能補缺查漏。加之袁忘不沉迷於偵探職業，秦嵐也沒有太勉強，隨便帶了一段時間就讓袁忘單飛了。
通俗點來說就是不講道理，我第一感覺認為誰是壞人，那他就是壞人。而後我就努力去證明他是壞人，服從主觀。在無法證明之後，我轉而尋找其他線索，這就是推理和邏輯。核心在於，確立一個點。不一定指你懷疑的對象，也可能是你懷疑的兇器，懷疑的任何線索。
拋開一切后，袁忘懷疑的是牛奶。
要證明自己的懷疑，需要進行實驗，袁忘再次把本傑明扔下，拿了自己和秦嵐的餐盤走人。
「嘿！」本傑明不爽：「我不要做你的啟明燈，明天我不和你說話，你聽見了嗎？」
……
今天是現場處決，晚餐之後大廳集合，一個個上去受刑。
今天的案情說明書相比昨天可謂五花八門，上去四個人，點了三名兇手。第四位直接是三凶聯手作案。姜娜也在其中，查理甚至沒有點評，問題都沒問，直接pass。
第五位被叫上去的是阿娜特，其提出了兩位罪犯。第一位是在牛奶下安眠藥的鄰居紅毛。但是紅毛並沒有殺人，作為派對中心人物，她沒時間殺人。第二位兇手未知。阿娜特的理由，空腹喝牛奶並不好。她推測男女主人是在九點左右喝的牛奶，並非睡前喝的牛奶。因為藥物作用，兩位主人沉沉睡去。
阿娜特認為第二位兇手有可能是參加派對的人，也許聽聞紅毛下安眠藥，於是潛入受害者的家進行盜竊。男女主人沒有問題，都睡的很沉，但是他吵醒了小男孩，於是用枕頭悶死了小男孩。他並不了解這家人，不知道還有一位女孩。
在殺死小男孩之後，出於某些目的，或者某些原因，他再殺害了男女主人，製造仇殺的跡象。或許是為了誣陷紅毛故意殺人也未可知。阿娜特認為下安眠藥肯定是生日派對的主角紅毛。但兇手是誰，她沒有一點把握。
查理第一次點評：「你的第一步推測和秦嵐當時的推測是一致的，你們都判斷紅毛下的葯。秦嵐從對男主人一刀致命這一點，鎖定了派對參與者中具備相關知識的一名醫學專業男子。這名男子是紅毛的男友白毛，在紅毛第一次和夫妻協商派對時間時，被夫妻拒絕。這讓主力說服的白毛顏面受損。」
查理道：「秦嵐？」
秦嵐坐在一邊，介面道：「紫毛用禮物說服女主人。白毛在派對期間被紅毛前男友紫毛嘲笑，心懷恨意。在得知紅毛下安眠藥后，他在晚些時候潛入受害者的家，意圖偷取物品以報復。如阿娜特所說，驚動了小男孩，在殺死小男孩后，惡從膽邊生。」
秦嵐：「我和警長商議之後，一起前往白毛的住所調查。白毛人在汽車內，見到我們后，當即開車逼開我們后逃竄。警長聯繫指揮中心攔截，一輛巡邏車跟上白毛的汽車，白毛慌不擇路將車開下山崖。事後我們在白毛家中找到了屬於夫妻的一台價值八千美元的相機和屬於小男孩的一個蝙蝠俠手辦。」
查理問：「現在呢？」
秦嵐：「現在我對案件有不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