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 年牢獄之災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那後面怎麼會？」我不可思議接着又問。

陳婉若也皺着眉頭，目不轉睛看着入地龍。

「我當王國慶的保鏢當了兩年，地獄道是龍組六道裏面，地位最高的一道，王國慶幾乎每天都和入地龍白振業在一起，因此，我和白振業，也經常見面。」

「一開始，他對我真的很客氣，完全沒有把我當下人那樣去看。以前的人，沒這麼多規矩，沒這麼多裝，我記得，白振業每次都給我發煙，還會和我說兩句玩笑。」

「他感覺，完全不是一個粗魯的人，彬彬有禮，就好像大學的教授一樣，沒人知道，他是龍組最兇殘的老大。他長得也算斯文，和江雨澤有幾分相似……我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因為龍組裏面，基本上都是混混粗人，基本都沒讀過書的，不過我聽說白振業，讀過書，而且他還當過兵，身手也不錯。那時候，我被他表面的人格魅力說迷惑，完全不知道，他那虛假的笑容和禮貌下，隱藏的是，一個精於計算心狠手辣的角色。」

「龍組是在他一手經營中，發展壯大的，一開始龍組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有五六個人。可是沒幾年時間，就幾乎橫掃了雲城各大勢力。這個人的腦子和手段，確實是厲害的。」

「所有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個夏天的晚上。那個時候，你已經生了，估計滿周歲了吧？那天晚上，我跟着王國慶，陪着白振業，在阿福大排檔喝酒，總共兩桌人，一桌都是老大，一桌是我們下人。」

「你媽，鬼使神差，出來到超市買東西，正好經過了那裏，她看到了我，和我打招呼，我於是就站起來和她在路邊聊了一會，兄弟們都起鬨說你媽漂亮，說是一朵鮮花插在我這塊狗屎上……」

「你媽確實是很漂亮的，個子高挑，白白凈凈，笑起來非常非常的甜，能夠娶到她，對於我這個窮小子來說，確實是非常幸運的……」

「那天晚上，你媽的偶然出現，徹底改變了我和她的命運……」

入地龍停了下來，大口的喘息著。

他的嘴巴是歪的，說話都很艱難低沉。

「白振業在那個晚上，看到了你媽，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惦記上她了！」

入地龍的聲音突然變得悲憤。

「白振業看到了你媽以後，還過來打招呼，告訴你媽，我平常表現很好，等等。我以為他只是過來客套一下，結果沒想到，他是過來，以噁心的目光看你媽的。我反應太慢太慢了，如果早知道，白振業是這樣的人，我恐怕會早有因應，但是那時候的我，一條筋，對人心對人性，理解的太淺了。」

「白振業這個斯文敗類，看了你媽一次，就徹底惦記上她了，想要得到她。我也是白振業死了以後，才從其他人那裏知道的，白振業是個什麼人。」

「那個晚上，龍組發了一個任務給我，是白振業直接交代我去做的，我一點懷疑都沒有，甚至還覺得很榮幸，老大親自交代我做事，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他讓我帶四個人，去中山路砸一家叫做珠海海鮮館的店，說把店砸了，讓老闆交保護費。」

「我不疑有他，真的帶着四個人去了，那家珠海海鮮館規模不錯，有兩層店面，生意也很好，老闆也很和善，滿臉笑容。我去了就帶人砸店，把他們都嚇壞了。」

「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怕，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仗着龍組的勢力，把珠海海鮮館砸的稀巴爛。因為海鮮館的老闆和員工勸阻，我還用啤酒瓶，把男老闆的額頭給開瓢了！」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警察突然出現了。」

「砸場子，我的經驗太豐富了。必須在五分鐘之內，砸完就走。沒有一次警察來的這麼快的，每一次，我們都能全身而退。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

「我們在海鮮館裏面，只呆了四分鐘，安全起見，馬上要撤了，結果警察已經到達了門口，二十多個警察，好像提前準備好的一樣，我們一出門，立刻一擁而上，把我們五個人全部都撲倒到地上。」

「這是一場陰謀，這一切都是白振業的陰謀。那一天晚上，他前腳給我發佈了任務，讓我去珠海海鮮館砸場子，後腳，他算準了時間，立刻讓人報警過來抓人！」

「我中了白振業的計策了！他陰了我，就這樣，我和四個好兄弟，一起被抓緊了雲城公安局裏。」

入地龍看了看這個小黑屋，隨即又對我說：「周偉，你剛才說錯了，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了。」

「上一次來，我就進來過，也這樣被拷在暖氣片上，現在比較斯文了，二十年前，我被送進來，那個晚上，差一口氣，就被打死在這裏面了。」

「最後，我和四個兄弟，被判了故意傷害罪，危害社會安全，尋滋挑釁罪，還有其他好幾個名目，我也不管。總之，最後的結果，那天晚上，在珠海海鮮館被警察抓了以後，我們五個人，被判了七年。」

「整整七年，我呆在雲城監獄里，一度絕望想要自殺，好在最後我還是熬過來了。」

「在裏面，就像一場戰爭，要不是我是龍組的人，其他人也知道我的身份不敢動我，我估計是會被人在監獄里打死的。現在一切都進步了，以前，監獄就像地獄一般。」

「我熬了整整七年的時間，終於出獄了。」

「出來以後，我找到了王國慶，想要和他報道。這七年的時間裏面，沒有人來看過我，不管是龍組的人，王國慶，還是你媽，統統都沒有，一個人都沒有。我都以為人都死光了。」

「找到王國慶的時候，他已經沒在龍組了，他居然進入了特房集團裏面上班，也當了個部門的小領導了。他完全洗白，和龍組沒有多大的關聯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洗白成功的，白振業，為什麼會讓他脫離龍組。」

「我沒有想到，七年的時間裏，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王國慶告訴了我，我被抓那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我被抓就是白振業的陰謀，警察也是他找來的，目的就是要把我抓進去。那天晚上，我被抓進去以後，白振業這個畜生，用我被警察抓了為理由，找你媽過去見他……」

「你媽聽了非常着急，真的去找白振業見面了，結果那天晚上，你媽被那個該死的畜生給糟蹋了。白振業這個畜生，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糟蹋了你媽以後，白振業還不滿足。他想要徹底霸佔你媽，讓你媽變成他的女人。他威逼利誘，一方面騙你媽，只要她跟了他，就會救我出來。另一方面，還拿你還威脅你媽。一個是雲城的地下老大，一個是你媽這樣的一個弱女人，什麼都沒經歷過，什麼都不懂……」

「你媽屈服了，在白振業的威逼利誘之下，徹底屈服了……」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都是住在姥姥家吧？一直到我出來？」入地龍看向了陳婉若，聲音低沉問了起來。

「對！」陳婉若小聲回了一句。

我看見她兩眼淚汪汪，幾乎快哭出來了。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你媽被白振業霸佔后，成為了他的女人。所以你媽把你放在了姥姥家。」

「我出來以後，很快找到了你媽。她還是七年前那樣漂亮，只是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看到她，我才知道，白振業的大老婆已經死了，而你媽，搖身一變，變成了白振業法律上的妻子。」

「白振業霸佔了你媽以後，真的喜歡上她了，居然結了婚。我這邊都還沒和她離婚，她就重新又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