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6 這輩子都還不起
「大隻佬？有啊，早上大隻佬有來我這邊進行結算過。」哦？
我和輝仔互相對視，隨即我問旗袍妹子。
「他怎麼結演演算法？」
「他用手裏的兩百塊籌碼，換了一千萬現金走的。」旗袍妹子翻看着電腦系統里的記錄告訴我們。
「什麼，他已經把兩百塊籌碼，都換了現金了？」我目瞪口呆！
本來他告訴我那兩百塊籌碼是要晚上接着玩用的，我心裏面一時大意，想着等他晚上玩完再說。
沒想到他居然把所有的籌碼拿去套現走人了。
一千萬！
他拿着一千萬跑了！
卧槽！
那一刻，我的腦袋裏劃過了一道閃電，整個人呆立在原地，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隻佬把老子給坑了。
他來的時候，可是兩手空空的，走的時候帶走了一千萬走，等於是空手套白狼，坑了一千萬。
而那一千萬，是我從大世界賭場借過來，然後再以我張偉這個疊碼仔個人主體的名義，借給他的。
賭場和我簽訂了借貸合同，到時候我可要還給賭場的。
本來正常流程是他用手裏的籌碼套現完，就要把一千萬給我，我再還賭場。
這下子，大隻佬周偉，這個王八蛋，居然套現完根本沒有把錢給我，也沒有用他的錢轉賬給我，居然不聲不響就帶着錢跑了！
卧槽！
卧槽！
我心裏面不斷罵着，他跑路了，賺了一千萬，而這一千萬的窟窿，變成要我張偉個人去承擔這筆債務了！
這就是輝仔之前和我說過的，當疊碼仔最大的危機和風險！
沒想到，我竟然第一單就碰到，被坑了。
我感覺三魂六魄都散開了，一臉茫然，心裏面就像有無數只的螞蟻在爬……
這下子……徹底死定了。
我胸口劇烈起伏：「怎麼就讓那個王八蛋把錢換走了？」
「張偉，她們只管結算，不管其他的。」輝仔在旁邊拍着我的肩膀。
「誒，小霞，按照我們的流程，結算的時候，不是一定要疊碼仔也在旁邊，你們才能給結算，上次公司內部就發佈過了新規了。疊碼仔沒在，不能給客戶結算，至少也要通知疊碼仔的啊。」
輝仔痛心疾首問穿旗袍的小霞。
「是有這樣規定，我也問了，大隻佬說疊碼仔去上洗手間了，等下就出來，我也就麻痹了沒有多想。大隻佬可是我們賭場的老客戶了，那口碑一向都非常好的……」
這總台的服務員和泊車小平頭的口吻驚人一致！
都覺得大隻佬口碑太好，根本不可能出問題，隨便就沒按流程走了，讓大隻佬輕而易舉，成功把籌碼換成錢，再成功的溜走了。
「我本來想看看疊碼仔後面有沒有出來的，後面又客人結算，太忙了，我根本忘記了。怎麼了？有情況？大隻佬不可能出事吧？這麼多次他在我們賭場的口碑，沒有人不知道的好啊。」
小霞說的話，讓我感覺更加可怕。
一個口碑非常好，大家都非常放心的人，突然間幹了壞事，所有人都毫無防備，讓他輕而易舉就干成了。
「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大隻佬居然幹這種事情？拿錢跑路？真的是不可能啊。」輝仔不斷搖頭，眉頭緊鎖。
我頭皮一陣陣發麻，一度有幾分恍惚，好像什麼都是不真實的。
一千萬，雖然我極力迴避，但是血淋淋的現實，赤裸裸在我面前。
發生的事情是，大隻佬周偉，在我昨天回星河灣的這段時間，已經利用賭場工作人員的信任，鑽了兩個空子，拿走了一千萬跑路離開了。
而現狀是，那一千萬現在變成我欠賭場的了！
我欠大世界賭場一千萬！整整一千萬啊！
這個時候，我的腸子都悔青了。
一千萬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這輩子，我估計都賺不到這麼多的錢。
如果真的要我還，那我真的死定了。
沒有任何迴轉的可能性。
「張偉，張偉……」輝仔在旁邊叫了我好幾遍，我才回過神來。
我的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渾身無力，感覺要一頭栽下去了。
眼前一陣昏暗……
「嗯，輝哥，我現在，我現在，我現在要怎麼辦？」我無力地看着輝仔。
他也一臉凝重，「哎！」
輝仔長長吐了一口氣。
「那一千萬，還有我七百萬呢。」
輝仔和我一樣，都非常鬱悶。
「張偉，你怎麼回家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一直盯着他，寸步不離的啊，怎麼會自己回家睡大覺，放着他跑路走了？」輝仔反問我。
我一臉羞愧。
「我不知道他會這麼干啊。」我非常無奈，感覺真的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哭一下。
「哎，都是我的錯，你是個新手，我忘了告訴你，如果客人要過夜，隔天結算的情況下，一定要看緊客人，寸步不離，客人住酒店，你就在酒店大廳守着，千萬不要讓他單獨行動……我忘了給你交代了。」
輝仔隨即調整了語氣，變成稍微平和一點和我說。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我問輝仔。
「算我們運氣背，整個大世界賭場口碑最好的客人，居然倒我們跑路。現在沒有辦法了，這一千萬，賭場絕對不會認得，一定是算在我們頭上，你三百萬，我七百萬。不過，張偉，我這七百萬……」
輝仔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這七百萬，是我和他借的，這一千萬，都要算到我的頭上。
「我明白，輝哥，這七百萬，是我借的。」我緊張的乾咽口水，雙眼獃滯無神。
「嗯，我們還是要說清楚，不過我相信你是明事理的人，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我搞混的。」
輝仔認真盯着我的眼睛。
「不會……」我的聲音和蚊子一樣小，感覺自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這樣吧。」輝仔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先和上面彙報一下這件事情，看看上面怎麼說。然後張偉，你知道大隻佬是哪裏人，家庭地址嗎？你可以找人去找大隻佬要錢討債。」
輝仔對我說，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周偉在哪裏，不過不知道能不能要得到。」我心裏面非常沒底。
周偉可是北園鎮周陳商業城的老闆，在北園鎮，也算個人物，去找他要錢討債，恐怕難度非常大。
不過這可是一千萬的事情，就算難度再大，我也要硬著頭皮去要錢，麻痹。
「儘力而為吧，發生這種事情，就要有面對最壞情況的打算了。張偉，其實之前我沒告訴你，干我們這行最大的地雷就是這種情況，之前是怕嚇到你，這種被客人倒掉跑路的情況，我也碰到過三次了。你運氣不好，第一次就踩到一顆不可能是雷的雷。」
輝仔一臉苦悶告訴我。
「後面輝哥怎麼做的？」我連忙問道，想要參考一下。
「第一個客人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跳樓了，本來公司就快倒閉，他是拿着最後的一筆錢來想賭一把大的，成了公司有救了。沒成就跳樓的，我去了他家，正在辦喪事，我還被他那些親友暴打了一頓，說是我和賭場逼死了他的。」
「第二個客人跑路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全家都跑了，無影無蹤。」
「第三個客人，人沒跳樓也沒跑路，不過死豬不怕開水燙，我請人綁架了他的兒子和女兒半個月，愣是一分錢都不還，最後不得已，只好把人放了，好吃好喝伺候了半個月，還浪費了我的錢。最後也是一分錢沒要回來。」
「這些人敢騙我們，都是有心理準備和對策的。都是一些爛人。只不過，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大隻佬竟然也跑路，這打死我，我都想不到……」
輝仔一頓唏噓，他說的三起被倒掉跑路的案例，讓我更加絕望了。
媽蛋！
一千萬，我這輩子都還不起！
輝仔上了十二樓，和劉瘋子彙報這件事情，沒多久劉瘋子打電話下來，讓我上去。
我內心忐忑不安，雙腳都軟了，硬撐著到了十二樓，進入劉瘋子的辦公室裏面。
輝仔朝着我眨眨眼，讓我精神一點，隨即出去了。
辦公室裏面，劉瘋子翹著二郎腿，坐在老闆椅上。
大佬三和兩個飛虎隊的打手，站在他的後面，幾個人都虎視眈眈看着我。
「操，見了你的老闆也不叫一聲？有了昏庸無能的老頭子幫你當靠山，不把老子放在眼裏了？」劉瘋子歇斯底里對我吼著，目光無神，不斷左右移動。
「劉……劉總……」我小聲敷衍了一句。
「罵了隔壁的！你他媽的才上幾天班，就給老子捅出簍子來了？啊？」劉瘋子站了起來，雙手叉腰，指着我的鼻子就罵。
「我……」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是傻逼嗎？一來上班，就被大隻佬倒了一千萬！？老子大世界賭場已經有半年沒被人倒了，我還想在董事會上，用這個成績和董事們邀功的，現在他媽的被你給破壞了！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簡直就是個窩囊廢，慫逼，榆木腦袋，什麼事情都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