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9 老頭兒

「呵呵。」「你笑什麼？」郭忠國一臉正色問。

「沒，沒什麼，剛才我們都看見那小孩兒了，不是跟他的區委書記爺爺往樹林里去了么？旁邊還有市委領導。」我捂著嘴說，實在憋不住想笑。

郭忠國點頭：「是啊，剛才進入樹林了，不過樹林之前就有一些過來的群眾，後來也有一些群眾熱情的來看區委書記，就這麼個時候，那個小孩子跟工作人員捉迷藏，後來就不見了，我們現在都在尋找，你在這裏有什麼發現么？」

我心想：好哇，該啊！就算是老子發現了也說不知道的，什麼跟工作人員做迷藏那小子嬌生慣養的，工作人員根本就伺候不了這個小衙內，這次跑丟了，工作人員也跟着背黑鍋了。

「這個，不知道啊，真是不知道。」

「那好吧。」

郭忠國遞過來一張名片：

「這上面有我的聯繫電話，如果你們能夠提供有價值的線索，警方是有物質獎勵的。」

我逗趣說：「是不是五百塊跟一個小市民小錦旗？」

「你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

郭忠國沖我恭恭敬敬敬了個禮，隨後帶着兩個小警察離去。

「呵呵……」

我輕笑一聲，覺得這個警察有點意思。

看了看這張名片，這只是個普通的片警，名片竟然跟自己的名片一樣，都是打印社十塊錢三盒的。

我忽然眉頭一皺眉，忽然想起了什麼。

彭冰冰見我臉色不對問：「怎麼了？」

「先送小天回去再說。」

彭冰冰馬上聯繫她姐姐，她姐姐在文化周活動門口蹲著那。

我見到她姐姐，人長得也挺漂亮的，但是沒看見她姐夫。

我也沒多問這事兒，而彭冰冰姐姐打量了一眼我，跟彭冰冰小聲嘀咕一句：「你男朋友么人長得不錯，挺俊秀的小夥子，就是好像比你小兩歲啊，以後你們吵架，他能擔待你嗎？」

「哎呀，姐，不是……」彭冰冰臉紅解釋：「他不是他不是！」

「好好好，不是，不是，我也沒說是啊。呵呵」彭冰冰老姐一笑，也是千嬌百媚的。

「對了彭冰冰，我得過去一趟。」

「你去哪……」彭冰冰問。

「這個……」我貼着她耳邊低聲說：「我發現抓小天的兇手了……」

「真的？」彭冰冰神色嚴肅的鐵青起來。

「是的，應該沒錯，就是他。」

「我也去。」彭冰冰堅定說。

「行，上車吧。」

「好。」

彭冰冰隨後跟姐姐交代了幾句，她姐沖她鼻尖點了點，不用早點回家。

彭冰冰上車的時候一趔趄，倒是我眼睛快，抓住她小手把她扯了上來。

彭冰冰在車上想問什麼，但發現我開車速度很快，她也就沒問。

我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掏出那個警察的名片撥通過去。

「哦，你是？」對方一個憨厚的聲音問。

「我是我，剛才你給我的名片，我發現兇手了。」

「什麼發現了，你確定？」對方聲音平靜中帶着一絲驚喜。

「應該差不多，但你自己來，別帶其他人。」我囑咐。

「為什麼？」

「你別問為啥，你帶其他人過來，我是不會告訴你真兇的。」

「那好吧。」對方聲音冷靜道：「去哪裏找你？」

「剛才的地方。」

我車開到原地，隨後下車，囑咐彭冰冰在車上坐着，不過彭冰冰還是堅持跟着下車，所示要看看兇手什麼樣子，至少問問他，為啥要抓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子有仇么？

「好吧。」

我跟彭冰冰在車旁邊等了一會兒，一輛警車停下，果然是郭忠國一個人來的。

「小同志，情況跟我反應一下。」

「別反映了，再反映就沒時間了，跟我走就行，什麼都別問。」

「好，好的。」

郭忠國點頭跟我往前走，我走的很快，而彭冰冰本來就是假小子的性格，小的時候就淘氣，走的也快。

那些警察都散開去尋找，在花圃、樹林，被翻開的稻田時而都能看到警察的身影。

但還是一無所獲，最後尋找的範圍擴大，並且懷疑兇手是綁票之類的，區委書記下令封城，進行地毯式排查。

我心裡冷笑，這會兒您知道排查了，怎麼別人的的孩子丟了，你不上心呢？

你不理解別人的父母骨肉失聯的悲痛呢，你個垃圾。

郭忠國也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問他在哪裏，馬上去封城。

郭忠國看了看我。

我撇撇嘴：

「你不要相信上級那些傻逼，他們要真是有用這案子早就破了，都不會失聯那麼多兒童了，要想救那個小屁孩兒的命，你就聽我的，救了區委書記的孫子，你也會高升的。」

「唉……」

郭忠國搖頭道：「小同志，你最好不要騙我，還有，我郭忠國從十八歲穿了這身警服，幹了正正三十年了，絕對沒想過討好過誰，去升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救人要緊吧還是。」

我皺皺眉笑道：「我信。」

「唉……」

郭忠國搖頭：「你這麼小年紀，應該不信我。」

「真信，你現在還只是個小隊長，三十年升不上去，你也是個奇葩了。」

「啊唉……」

郭忠國繼續跟我往前走，再往前出了稻田，而再往前是一個村子，村子四周都是幾十年的參天白楊樹，風一吹，白楊樹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我繼續向前，郭忠國眼中帶着不解之色，但還是跟着，彭冰冰走的有點腿發軟，我伸手，她猶豫一下，還是拉着了，隨即感到一股力量扯著自己，快步向前。

彭冰冰眼中閃出一絲奇怪神色，這個傢伙，明明二十來歲，偏瘦，怎麼會這麼有力氣？

進了村子，我四處掃了一眼，鼻子又嗅了嗅，隨後朝一個衚衕走去，拐了幾拐，在一戶破敗的土房子前面停下。

土房子旁邊還停著一輛破舊的二八自行車。

我敲了敲院門：「有人嗎？」

裏面傳出個小女孩兒的聲音：「爺爺，有人來了。」

「哦。」

一聲蒼老聲音隨即傳出，一個傴僂著後背的老頭兒走了出來，看到我和郭忠國，老頭兒一愣。

而我滿臉堆笑：「老爺子，我們又見面了哈。」

「呵呵，呵呵。」

這老頭兒笑着，正是之前碰見的那個園丁。

「我，你怎麼到這來了你不是說要找……」

彭冰冰剛說一半就被我打斷了。

「哦，累了，找口水喝。」

「歡迎，歡迎。」

老頭兒頓了一下，打開了木頭的院門。

一般院門都是鐵的，很結實，但這是用一些破木頭釘子隨意釘上的，有的地方用鐵絲八號線擰在一起的。

打開簡易院門，三人魚貫而入。

那個小女孩兒正在吃一條幹巴巴的肉乾，在嘴裏嚼著。

我過去摸了摸女孩兒臉：「小姑娘，你好啊，諾，叔叔給你帶來了玩具，你的糖龍被搶了不要緊，叔叔給你真的龍。」

我說着手掌一番，多了一條龍型的玩具槍，遞給小女孩兒，小女孩兒把肉乾全填進嘴裏用力嚼著，兩手接過玩具槍，笑的特別開心。

「謝謝叔叔。」

「對了，你叫什麼呀？」我蹲下問，這樣跟小女孩兒高度差不多了。

「我叫歡歡。」小女孩兒說。

「嗯，歡歡真乖。」

我摸摸她小腦袋，這時，老頭兒端過來水碗：

「來，喝點水吧。」

我端起碗，走了很久了，三人都渴了，郭忠國說了聲謝謝，端著碗喝水，彭冰冰看了看碗，雖然有破口，但碗洗的很乾凈，就是水質不太好，微微有點混，但是再看這家真是窮啊，也不好意思不喝，喝了兩口。

我端起碗，隨後笑呵呵的放下了。

「我，你怎麼不喝啊？」

彭冰冰好奇問了一句，隨後感覺一陣發暈，下一秒要倒下，我一手拉過她胳膊，另一手抓過也要倒地的郭忠國，把兩人慢慢扶在地上。

老頭兒震驚的看着我，隨後呵呵呵笑了。

「唉！」

我站起身，往屋裏走去，見屋裏破破爛爛的，門窗都露著窟窿，在院子裏陽光很強烈的地方，放着一扇木門，嗮著一些肉乾。

我拿起一枚，對着陽光照着。

老頭兒把孫女拉着進了屋子，隨後出來，搬了兩把馬架凳遞給我一隻。

「坐下說吧，我一個老頭子，不能把你年輕人咋樣的。」

「嗯。」我坐下了。

老頭兒好奇問：「你剛才怎麼不喝？」

「呵呵，水有點混，有點中藥味兒，應該是蒙汗藥，你是園丁，常年鼓弄花草，應該自己種點特殊品種吧？」我笑眯眯說。

「你是個高人。」

老頭唉了一聲，擦了擦老眼：

「我也沒辦法。」

「嗯，你這種情況，沒給你低保么」我問。

「唉，低保都給村長的親戚了，村長還有低保呢，我也沒有。」

「孩子的父母呢？」

老頭兒擦了擦眼睛，哭噎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