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6 老對手

我語氣變得焦慮起來。劉青山陷入了沉默中，一言不發。

我知道，他正在腦袋裏，快速搜索著自己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到了萬柳手裏了。

過了十幾秒，我打破了沉默。

「劉局，這裏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和我坦承沒事，你到底有什麼把柄，或者是可能的把柄，落到那個老狐狸手裏了？你說出來，我和你一起想辦法結局對付他。」

我非常誠懇說着，都這個時候了，也沒必要避諱什麼了。

我和劉青山就是命運共同體，幫他就是幫我自己，他告訴我，我可以幫他，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只可惜，劉青山只是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一遍，我根本沒有任何把柄。」

劉青山的表情痛苦不堪，臉上的表情都皺了起來。

「真的沒有？」我再次問道。

「真的……沒有！我想不到我有什麼把柄。」劉青山回答我。

「劉局，你可以直接說沒事，哪怕那把柄是不堪的，你也可以如實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我誠懇無比看着劉青山的臉。

當官的人，或多或少，可能都會犯一些錯誤，有的是大錯誤，有的是小錯誤。

從萬柳電話里說的那麼激動高興，劉青山的把柄，恐怕是大錯誤。

而且可能很不堪，他不敢再去面對，或者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於是我試着想要讓他告訴我。

一邊問，我一邊觀察著劉青山的雙眼。

從他的眼睛裏面，我看到了迷茫。

難道劉青山直接也不知道？

「周偉，我沒有要瞞着你的意思，我說實話，我想了一圈，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麼把柄，是萬柳說的那麼嚴重的把柄。」

劉青山整個人也焦躁起來了。

「劉局，那我就和你大腦風暴一下，我們兩個臭皮匠，應該能猜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小聲說道。

「嗯，我們可以猜一猜。」劉青山饒頭說着。

「劉局，你……這些年，應該有收過錢吧？」我直接露骨問道。

這個時候，先搞清楚萬柳說的重要把柄，比什麼都重要，一定要找到那個把柄，才能佔據主動，形成對策，所以我也完全不避諱了。

「收過。」

劉青山倒也坦承。

「多嗎？」我問。

「不多，在整個雲城公安體系和我平級或者比我更高級的所有人員裏面，我收的是最少的，這一點我敢保證。」劉青山回答我。

「劉局，知道萬柳收受賄賂的情況嗎？」我好奇問道。

「知道，他收的也很謹慎小心，不過我還是知道他的一點底細的，他收的比我多多了。」劉青山分析道。

「那這麼說來，萬柳應該不敢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了？要不然到時候玉石俱焚，他不是也要跟着倒霉？」我問道。

「嗯，大家心裏面都知根知底，互相有默契，萬柳收的比我多多了，他應該不敢利用這一點來攻擊我的。」

劉青山想了一會說道。

也是，這是個基本常識，他自己也不幹凈，如果用這點攻擊劉青山，那到時候倒霉的人，可不止劉青山一人。

狗急跳牆。

萬柳心裏面應該有數。

那會是什麼呢？

我陷入了疑惑不解中。

「劉局，我弱弱弱弱地問一句，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我想到了第二個可能性。

現在落馬官員，不是貪錢，就是養女人，這都是被攻擊非常正常的點。

我剛一問，劉青山的臉就綠了。

「沒有，你看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在外面養女人，我和你嫂子結婚後，一直到現在十幾二十年了，從來沒背叛過，你嫂子強勢，我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絕對沒有在這方面犯過錯誤！」

劉青山說的肯定無比，說他沒有在男女關係上，有錯誤把柄可以抓。

不是錢，不是女人，那還能是什麼？

我繞了繞頭。

「誒，劉局，那你除了萬柳舉報那起參與的冤案，還有其他案件判錯了嗎？」

我只好把思路又回到這裏，畢竟，劉青山從基層到現在刑警大隊隊長，他一直都在審判處理各種案子，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一二十年下來，要是在這方便犯錯誤，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嘛……你讓我想想……」劉青山猶豫了起來。

他自己都不敢確定了現在。

「劉局，你想一想，仔細想一想，看看是不是這方面出問題了，畢竟，萬柳現在說的那個把柄是真實存在的，一定有什麼地方出差錯了。」

我循循善誘說着。

「嗯，你讓我想一想，周偉。」劉青山皺着眉頭，不斷深呼吸著。

他緊張不安拿着抹茶喝了兩口，雙眼死死盯着桌子看，陷入了自我的世界裏。

過了三分鐘，劉青山終於回過神來。

「周偉，我剛才認真想了一遍，這些年下來，除了被舉報的這個冤案外，其他都沒有出狀況的，一個都沒有。」

劉青山語氣非常肯定對我說，這下子我有點蒙圈了。

也不是這方面出的問題？

那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我直接問劉青山。

「劉局，那是什麼方面可能出問題呢？」

我這麼一問，劉青山把頭搖地像撥浪鼓。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點思路都沒有！」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啊！

我詫異看着劉青山。

「錢，女人，案件，全部都沒什麼把柄，我實在想不通，我到底有什麼重大的把柄，掌握在萬柳手裏，還能夠直接影響我的仕途。」

劉青山皺着眉頭，表情非常痛苦說着。

看這樣子，頭腦風暴，也沒辦法猜測出那個把柄，到底是什麼把柄。

看劉青山一臉焦慮不安的神情。

我連忙緩和了語氣對他說：「劉局，沒事，先不急，反正現在我已經把竊聽器安裝到萬柳家裏了，我再多監聽他幾天，我相信，他應該會說出來的，我們的運氣這麼好，說不定下次監聽他就自己說出來，這樣我們到時候心裏面就有數了。」

「嗯，你那邊監聽緊緊盯着，我回去以後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什麼事情。」

哎！

劉青山嘆了一口氣說道。

「劉局，把柄的問題，我們就先跳過了，接下來說一個更加勁爆的事情。」我話鋒一轉，突然對劉青山說到。

「比把柄的事情，還勁爆？」劉青山目瞪口呆看着我。

「嗯，更加勁爆，是關於萬柳背後那個神秘老闆的。」我慢慢說着。

「神秘老闆？」劉青山屏住了呼吸，聚精會神看着我。

「那一通電話裏面，我聽到萬柳和神秘老闆說話的時候，神秘老闆提到了一個人。」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誰？」劉青山急切問道。

「江雨澤。」我回答道。

啊！

劉青山驚訝叫了起來。

「那個神秘老闆提到了江雨澤？他是怎麼說的？」劉青山的反應和我監聽時候聽到神秘老闆提到江雨澤的反應，一模一樣。

滿臉震驚錯愕。

「他說他和江在江州纏鬥了一生，互有勝負，現在他和江同時要在雲城發展勢力，關於雲城公安局局長的位置之爭，是他和江在雲城的第一戰，他一定要拿下來！」

我把聽到的所有細節全部告訴劉青山。

啊啊！

「那個神秘老闆真的這樣說？」劉青山不敢相信一般看着我。

「真的！千真萬確，我聽得一清二楚。」我拍著身上說道。

「他還說了其他什麼沒？」劉青山震驚問我。

「有，從他和萬柳的對話里，我大概聽出來，他是江州的人，和江是老對手了，他們在江州對抗多年，現在戰爭引到雲城來了，他和江都想要控制雲城，江是扶持你和我，而這個神秘老闆政界上，是想扶持萬柳來佔據局長位置，他最後也是想把萬柳扶持成雲城的市長……」

當我把這句話說出來以後，劉青山臉色更難看了。

「媽了逼！」一向不怎麼說粗話的劉青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罵了出來。

這不是和江對他的全盤計劃是一樣的，萬柳是他的競爭對手，他和萬柳之間，只能有一個人在仕途上存活，另一個人，勢必會死的非常難看。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不僅僅是劉青山和萬柳的爭鬥，我和命運是和劉青山綁在一起的，他有事，基本上，我也沒辦法在雲城混了。

我心裏面對這一點非常清楚。

「我知道那個神秘老闆是誰了！」過了一會，劉青山突然開口說道。

「劉局，是誰？神秘老闆是誰？」我心提到了嗓子眼，非常非常期待，劉青山告訴我所有一切。

關於江雨澤的背景，關於整個大局，劉青山一直都是很清楚的，只是江雨澤說下一次見面，他就會親自告訴我，所以劉青山一直都不告訴我，說等江雨澤來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我等不及了。

現在除了江雨澤以外，還突然出現了這個神秘老闆，和江雨澤是同一個量級的人物。

雙方在江州爭鬥多年，現在我們在雲城的爭鬥和發生的事情，都是江州爭鬥的延伸和擴大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