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角力

「是，從北京直接回武漢上學。」小和大人點頭應道。

「多多也一塊？」小七爹忙問道，好像生怕小和大人把小七也帶走了。看來小七爹並不像王政委看得那麼清楚，對自己和小和大人在小七心裏的地位沒什麼信心的。

「她說您希望她再練習一下，年底有大賽。」小和大人笑了笑，表明已經談過了。

現在小和大人有點得意，顯擺的意思，多多可是跟自己商量過了才做的決定。所以自己和小七爹還算是平手，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小七心裏的份量誰更重。

「對，你也知道，多多從小就傻，不過傻有傻的好，心靜，玩槍得心靜，總得有個安生立命的本事不是。」小七爹鬆了一口氣，似乎也不介意小和大人的意思，還特意的對小和大人解釋了一下，為什麼一定要小七學槍的原因。

「主要是她喜歡。」小和大人想了想，小七玩槍，他是不支持的，因為覺得這不是女孩該學的東西，況且越出成績，其實對小和大人來說越麻煩，表示小七脫離部隊也就越難。但看小七難得喜歡，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玩就玩算了。

「不喜歡多多玩槍？」錢老爹看了他一眼，放了一盞茶到了小和大人面前，小和大人忙把雙手接過，輕叩了一下桌子，表明自己的惶恐。開玩笑，小小的得意之後，小和大人馬上明白，錢老爹可是長輩，給他茶，還敢不雙手接？小和大人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為這麼點事還得意了，真是

「還好。其實多多的字非常好，正如您說的，她心靜，學什麼都能成功，啟功大師很欣賞她，若是有師傅再提點一下，很快能顯出來。她的書法可是已經自成一體，現在書畫界，能創新的很少，多多就是奇葩了。」小和大人定了定神，清清嗓子。小小的暗暗提示了一下錢老爹，也許書法其實更適合她。

「你送多多手錶了？」錢老爹笑了，根本就不理小和大人那一茬，輕抿了一口茶，換了話題。

「不算是送，她在我這兒有錢。」小和大人是誰啊，馬上明白『送』已經影響到了錢家的神經，小七是不能接受這種禮物的，就算接受了，錢家也不能承認。他們決不做出任何的承諾。既然知道錢老爹已經知道了大部分的事情了，於是也大大方方的承認，這是小七自己的錢買的。反正他也不會真的來查帳，他們也沒賬。

「所以你把她的孩子話當真了，什麼都分她一半？」錢老爹笑了，他現在越發的喜歡小和大人了。

剛剛和自己鬥智斗勇，爭奪著多多的控制權。還真是孩子，現在跟自己爭，也不怕自己給他小鞋穿？傻蛋不過也這是這點讓錢老爹覺得很可愛，這表明小七在小和大人心裏很重要，也證明小和大人再成熟穩重，也是孩子。而且看來這小子也沒那麼聰明，自己是不是有點多慮，至少在多多這件事上，這小子還是有些不淡定的。

「她也不是什麼忙都沒有幫，事實上這麼多年，也多虧了她幫我。」小和大人這倒是說的真心話。

「她那麼傻，能幫什麼忙？」錢老爹現在很放鬆，還挺好奇，畢竟是父親，看到人家誇自己女兒還是欣喜的。

「很多事都是我們一起決策的，她很多事想得很通透；而且她很討人喜歡，我師傅最早是她拉住的，這些日子您也看到了，師傅、師娘都很喜歡她，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多多當潤滑劑，達不到現在的關係。」小和大人笑笑含糊的說道。

他總不能說，首先，錢家對孩子寬鬆，沒有多多的零花錢，最初他啥也做不成；沒有多多對大勢的把握，他也不會做事這麼有底氣；再就是她帶自己去認識西西、碰到牛大大，都是多多有意無意間促成，也讓他省了不少功夫；而多多的好人緣，也為他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哈哈」錢老爹高興了，沒人聽到誇自己家的孩子會不高興的，再嚴厲的父母其實都這樣，誇孩子比誇他們自己還高興。

「你的事還是不想告訴你爸嗎？有時我們的思想也許跟不上你們，但是作為父母，沒有人會阻止子女去做，他們想做，也能做好的事。當然也沒有父母會希望子女的事，是由電視上，或者別人的口中得知，你明白嗎？」喝了茶，想想，該說正事了。

這也是他今天叫小和大人出來的主要原因，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老爺子雖然帶着他去了一趟香港，可是從香港帶回的東西要入關，要登計，要打火漆印，不然帶不出國去。所以，只要有心人就能毫不費力的查出，那兩件瓷器的擁有者就是小和大人。那麼事情的可操作性就很大了，他必須提醒一下小明，早點知會父親，至少能少很多麻煩。

「是」小和大人並不知道錢老爹為什麼這麼說，但知道也許是時候了，錢老爹來提醒也是為了他好，真的把老爹惹火了，只怕也麻煩，早點說，會簡單得多。

「行了，我還有個會，先回了。晚上我請你師傅、師娘吃飯，就在家裏吃。我親自下廚，你讓他們一定來。你正好在家，跟你爸媽吃個飯，好好聊聊。」錢老爹笑着起身，表示談完了，老頭一點也不脫泥帶水。

小和大人越發的佩服起來。唉這麼人精的老爹，怎麼就養出多多那糊塗蟲來。也許就是因為他太精明了，什麼都幫多多安排得太好了，於是多多的腦子也就成了擺設。

不過細想想昨晚老爹說的話，錢老爹是玩軍事的，他的每一步都精心佈局，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們能無憂無慮，所以這麼多年，看着樂樂被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再看他對多多，只怕用心也不會比樂樂少一分一毫，只是因為性子不同，他的安排也就不同了。那麼他找自己出來談，不會只是談自己要不要跟父親坦白吧？

小和大人出門前，想的是也許錢老爹和昨晚父親說的那樣，要和自己談談多多，談談將來的事，結果他們現在倒是談了多多，不過也就只是閑話家常，只是他作為父親關切女兒不知道的另一面罷了，他提也沒提將來會怎麼樣。

老爺子是不關心還是和老爸一樣篤定多多會聽他的？似乎也不太像，錢老爹對多多看上去並沒有多強的駕馭感的。小和大人真的一頭霧水了，說了這麼多，其實好像什麼又沒有說。

當然這一切小七都不知道，她還在槍房裏練習呢，小和大人回家的路上，想想，就直接去了槍房看小七。

在雙層玻璃窗外，小七和一票戰士在一塊，顯然，錢老爹真的是想培養一個女槍王出來，這麼多人陪着她練，而且這些人全是男的。無論什麼體育項目，男女的標準可都是不同的，而錢老爹一直把小七放在這些男槍王里練習，其野心可見一般了。

小七沒看到了小和大人，她真沒時間，而且每每她專註一件事時，其它的事就進不了她的眼睛和腦子。正如丁大隊跟小七爹說的，小七心很靜，所以手就穩，一點也不急切，發揮起來不溫不火，但卻是槍手最需要的。

其實大隊長找錢老爹的意思是，小七是可以做狙擊手的，想讓小七爹勸小七學狙擊步。但小七卻不願意，她開始是玩槍，因為真的喜歡。後來打了比賽，那是老爹需要的，好吧，那一切為了比賽。現在讓她練狙擊？那是練習殺人，您還是先殺了她吧她能靜心是因為面對的永遠是靶子，而不是人

小和大人靜靜的在外頭坐了一會，他還在想小七爹找他做什麼，會不會想暗示是古玩的事？畢竟擁有國寶級的古玩，對他們這樣的軍官家庭來說是禍不是福的。讓他找父親談，也許就是以錢家的立場來說，那是善意的提醒，算是關切了。

可是不提多多，這是什麼意思？是根本不想，還是等著自己做好決定再去找他？第一次，他有點吃不準了，小七爹想幹嘛？

小和大人晚上又經歷了小七頭天晚上一樣愛的折磨，平時一家人在一塊時還不覺得，畢竟有小光打岔，他不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就父母與他對着一大桌子的菜時，他有點鬱悶了。因為他發現，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父母說話，交流。

而王家父母猛不丁的對着他，竟然也顯出一絲的尷尬來，才發現，兒子突然間就長大了，而記憶之中，曾經的親昵竟然都是兒子六歲之前。上學之後，他們便少有這麼對坐吃飯的時侯了。

「爸媽，那倆個國寶是我和多多的。」小和大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了，半天從堆滿老媽挾的菜中抬起臉，老媽這麼多年竟然還不知道他最恨別人把菜混在一起，多多在外給他挾菜，都是挾到面前的碟子裏，分得很開，讓他自由選用。只不過因為現在挾菜的是老媽，小和大人才沒說什麼，老實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