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跟蹤

()「不會不會，我們一個村子的人都住在這裏幾十年了，你看還不是好好的？」女房東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

「我怎麼聽說村子裏有很多人得了癌症，好像還是因為北城河污染得上的？」

「沒有的事。怎麼可能啊？我在這裏那麼多年，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情，那都是謠傳。這邊租房子便宜，城裏那幫人怕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就造這樣的謠出來嚇唬你們。真的沒這回事。」

不管白無涯怎麼問，女房東就是死咬着說村子裏沒有人得癌症這回事，也開始變得不大耐煩起來。看到從女房東這裏問不出什麼線索，白無涯就告辭離開了。

走出房沒多遠，烏鴉忽然叫了起來，拚命地啄著白無涯的耳朵。白無涯按照烏鴉的提示回頭看去，這才發現，出租屋六的兩個窗口處，那兩位老人的鬼魂正站在窗前死死地盯着自己。

在接觸到白無涯目光的第一時刻，兩個老人的鬼魂消失了，只剩下兩個空蕩蕩的窗口。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鬼魂被困在人間，大多數是因為心愿未了，難道他們兩個人也有什麼未了的心愿？那我剛才跟他們交流的時候，他們為什麼不說話？」白無涯轉過頭，低聲對烏鴉說道。烏鴉低下頭梳理了一下翅膀，沒有任何回答。

將兩位老人鬼魂的事情暫且放在腦後，白無涯繼續朝村子的深處走去，沒過多久他就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提着一個挎包，鬼鬼祟祟地跟在他的身後。白無涯對這位中年婦女有點印象，之前在出租屋隔壁的小賣部里曾經看到過她。

這是怎麼回事？白無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來調查北城河污染事件的，遭遇到排放污染方的阻撓倒是有可能，可是為什麼會有當地居民跟蹤自己？再說了，自己來調查污染的事情，應該還沒有暴露，剛才只是去假裝租房，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記者身份。

穿過了兩個巷子之後，那個中年婦女依然遠遠的跟在白無涯的身後，這讓白無涯覺得有些煩躁，要跟蹤的話，你也專業一點，是不是？這麼明顯又拙劣的跟蹤手法，就算是感覺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出來。可是對方還以為自己沒有暴露，當你停下來回頭看她的時候，她總是裝出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不是盯着電線桿上的小廣告看，就是摳牆角沾著的泥巴。

穿過了另外一條巷子之後，白無涯來到了幾間低矮的瓦房前。在看慣了五六層高的水泥房后，忽然在城中村裏見到這樣幾間瓦房，讓人覺得有些不大適應，彷彿忽然從城市來到了貧窮的鄉村。

還沒等白無涯感慨這種落差，幾個男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是誰？誰讓你到這裏來的？」

白無涯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這幾間瓦房的四周都被砌上了圍牆，這條巷子是對外的唯一出路。幾個年輕男子正叼著煙，在巷子口坐着打牌，看到自己過來，這才出聲詢問。

「我是來租房子的。」白無涯回答道。

「租房子去別處找找，這裏沒有房子租。」一個男子不耐煩地說道。

「哦。」白無涯應了一聲，就準備轉身離去。

這時，那個中年婦女提着挎包飛奔了過來，對幾名男子喊道：「抓住他，他不是來租房子的，剛才在老六那裏，老是打聽村子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