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好了歌
第一百二十章好了歌
……
徐君明上前扣動門扉，高聲道。
「末學後進徐君明拜見前輩，還望賜見！」
「進來吧！」
清朗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徐君明推開竹門，剛要進去，突然停步，扭頭吩咐道。
「你們兩個留在這裏！」
阿福、阿壽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守住門口，也不怕這新姑爺跑了。
徐君明進去后關上門，繁花似錦的院子中央，一顆枝繁葉茂的老杏最為引人注目。
杏樹下，一個羽衣高冠的中年秀士，正盤膝而坐，身前放着一個棋盤。
看其模樣，徐君明心中一震。此人形象，跟他在那頭巨蛤洞口看到的石像一般無二。
青銅鏡下，此人體內青氣衝天，在頭頂三尺處，凝成一顆高有三丈九尺的青色大樹！
大樹青光閃耀，透著一股強烈的威壓。
「好強！！」
徐君明心中震驚。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強大的壓力，比茅山太上長老錢定林還要強幾十倍。
「元嬰修士！」
只有元嬰修士才有如此強大的威壓。不過他也發現，這中年秀士身上的威壓雖強，但卻有些虛浮。
「過來！」
看他招手，徐君明心中升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快步走過去。
「前輩！」
「啪！」
中年秀士落子，黑棋吃了紅棋的『馬』。
滿意的點了點頭后，轉過臉。
「你的棋藝不錯！」
徐君明早就發現棋盤上就是他曾經下過的棋局。
「多謝前輩讚賞！」
「坐！」
點了點頭，在對面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再陪我下一局！」
這種時候，徐君明自然不敢拒絕。
兩人擺上一盤再下，此刻徐君明的心裏壓力，可比之前在山腹中的時候大多了。
從之前頻繁悔棋，便可以看出這位是個性格古怪的主。要是贏了，讓他不痛快，自己跟輸了沒什麼兩樣。
但要是輸了，萬一錯過離開的機會，他也不甘心。
「既如此，那便平局吧！」
不過有時候，求平局反而比勝局更難。
好在有青銅鏡輔助，最後倒也如他所願。
「那何家女兒漂亮嗎？」中年秀士突然問道。
「天姿國色，傾國傾城！」
「既如此，何不留下來當人家的女婿？要知道，多少風流才子，達官顯貴想要求得這樣一個女子為妻而不得。」
「再美的紅顏，也熬不過『七年之癢』。用我一生道途換七年共效於飛，智者不為！」
「七年之癢？這詞到是新鮮。不過，如今天地末法，修道百年到頭來終免不了黃土一堆。既如此，何不嬌妻美妾，得一世歡樂？」
「前輩可聽過《好了歌》？」
凝眉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末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中年秀士聽完，呆愣良久。
「這詩雖然用韻、淺進、對仗不怎麼講究，但蘊含深厚的人生哲理，大俗之中蘊含大雅，想必是一位智慧深厚的道德之士所出？」
徐君明點了點頭。
「唱此歌者乃是市井中一位跛足道人，可惜晚輩追之不及，錯過了。至今想來，都覺得殊為可惜。」
『好了歌』是曹雪芹『紅樓夢』全篇精華，徐君明記憶最深！
「若是能與此人論道，必是人生一大快事！」中年秀士點頭道。
看了看棋局。
「你的棋力勝我良多，一路能來到這裏，足見悟性驚人；又能推拒紅顏而不納，可見道性深厚。確實是難得的修道種子。」
「多謝前輩誇讚！」
中年秀士淡淡一笑。
「你知道我為何設下如此多考驗？」
「還請前輩解惑！」
「八百年前，我以青木入道，苦修三百年，終入元嬰之境。可惜此界天道末法，靈氣衰微，我雖悟透元神至境，卻終因靈氣不足，困於元嬰，無法寸進。強度天劫，最後卻落得兵解。若不是這幅『蜃龍圖』保住一絲元神，幾乎涅滅於世間。」
「此後兩百年，在『蜃龍圖』幫助下，我終於勉強修復三魂七魄，可以轉世輪迴。不過若想再入道途，還需有人接引！」
「普通修道者我看不上，只有通過諸般考驗，來到我面前的人才是我未來之師！」
原以為是挑選傳人，現在才發現人家是挑選師傅。
「前輩法力高深，天資絕世，晚輩怕誤人子弟！」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頓了一下后，神色鄭重，「你…可願意？」
這時候徐君明怎麼可能說不願意。
「既然前輩看得上，晚輩自當儘力！」
中年秀士點了點頭，起身雙膝跪地。
徐君明心中一動，卻安然盤坐並未起身。
「恩師再上，弟子陳霖叩拜！」
三叩首后，陳霖一翻手，右掌中現出一枚籃球大小，表面凹凸不平，彷彿種子一般的東西。左掌中則是一副金冊。
「此乃拜師禮，還望恩師收下！」
徐君明伸手接過。
金冊中所書，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全篇『青木上元功』，以及陳霖的修行感悟。
「這是何物？」
青銅鏡居然看不透，徐君明還是第一次遇到。
「弟子也不知。當初機緣巧合，在哀牢山一處山腹中找到此物，當時見它吸盡滿山靈氣，便知是一個寶物。后隨弟子五百年，又吸了五百年青木靈氣，直到一月前才偃旗息鼓。」
「弟子隱隱從其中覺查到一股驚人的生機。所料不錯，應該是一株難得的上等靈根。」
「靈根？」徐君明心中一喜。
陳霖點了點頭。
「至於是何靈根，弟子也不知。本來想等它攢足靈性，生根發芽，但如今弟子轉世在即，此物便獻給師尊栽培！」
徐君明點了點頭，把黑種拿在手中把玩一番，心中不由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