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山村怪事
古寧聽着這幾近哭嚎的吶喊，動作不知為何停在了那裏，並沒有直接躍到馬上，稍微思索了一下后，最終不由嘆了口氣。
「小子，說一說你姐姐是怎麼回事吧？」
古寧轉身走到那孩童身前，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緩緩說道。
那孩童本來已經絕望，突然聽到這句話心中本以為是幻覺，但微微抬頭就看見歸寧坐在了他身前，目光不由變得獃滯了起來，遲遲沒有反應。
古寧見狀不由啞然，也沒有再說話，就那麼看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睛。
孩童看了古寧一會兒，可能這才意識到什麼，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的道：「真的？」
「趕緊說說吧，我還趕路。」
古寧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到底還是心軟了，這個殘酷的世界每天都在死人，就算是想管的話也根本管不過來，不管這孩童有着怎樣痛苦的故事，比他凄慘的都大有人在……
但是，如果說這就是所謂的機緣，那麼這小子遇到了自己，也算是命好。
「我叫蠻羽，我的村子裏自古以來都供奉著一位聖神，正是因為這樣村子裏才能年年風調雨順，完全不用擔心餓肚子和災害，但每當聖神在裂縫底下發出嚎叫時，村子裏都要將年輕漂亮的女子獻祭給聖神，才能讓它繼續保佑我們。」
孩童的聲音剛開始很是低落，說到這裏時卻頓了一下，隨即那張稚嫩臉龐上露出了幾分恐懼，繼續說道：「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聖神，而是蟄伏在深淵之下的巨大怪物，有一次，我望着裂縫下面，看見了一隻無比巨大的腳……」
「嗯？」
古寧聽到這裏眉頭不由一皺，這種事情他倒是聽說過一些，有許多古老的山村都會將一些妖獸或者邪物供奉為神靈，因為自身太弱小，所以見到強大的東西就想尋求庇護，這本身沒什麼。
但恰恰有一些山村，為了能讓村子延續下去，不惜跟邪物定下極為殘酷的契約，導致各種慘劇的發生。
很顯然，這蠻羽的村子裏就供奉著一位神靈，從時不時要吃人這一點就不難推斷出，這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善類，甚至可以肯定就是一隻邪物。
畢竟如果是妖獸的話，道行精神到了一定地步，就不會再有吃人的舉動，反而會與那些村民結成互生關係。
而現在有個問題就是……
「聽村子裏的叔叔伯伯說，以往那怪物幾年才會叫一次，而現在也不知怎麼了，幾乎每個月都會叫上一次，我們就每個月都要將村子裏的年輕女子獻祭給它。」蠻羽說到這裏，眼中已經流出了淚水，聲音再次哽咽了起來。
古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那也就是說，是村子裏的無法再承受那個聖神的殘暴，所以才讓你出來找靈者？」
可這麼說，似乎也說不通……
「不。」
蠻羽聽到這番話后，悲傷的搖了搖頭，那張小臉上寫滿了委屈，緩緩說道：「村子裏的人認為，聖神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有人觸怒了它，所以才要降下懲罰。」
「因此，他們決定按照聖神需要的做，就算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要平息聖神的怒火。」
古寧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弱者在習慣了被強者庇護之後，大多時候都會產生絕對的依賴性，無法再離開強者生存，而那所謂一定的代價，恐怕之後他們會發現，根本承受不起！
「我之所以出來，是因為，三天後被獻祭的漂亮女子，是從小與我相依為命的姐姐。」蠻羽說到這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止不住的自眼眶中滑落。
「啊。」
這時，古寧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看着他，說道：「那也就是說，其他女子被獻祭，你認為沒有什麼關係，她們的死活與你無關，直到你的姐姐要被獻祭出去，你才決定冒死去尋找靈者？」
聽了古寧這番話，蠻羽怔了怔，隨即弱小的身軀猛地顫抖了一下，他握緊了拳頭，緊咬着牙沒有說話，但額頭上已經青筋暴露，顯然心中很憤怒，卻根本不知該如何反駁這句話。
古寧見狀不由啞然失笑，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的有些過了，於是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不要糾結，在這個世界裏，光是想要守護自己珍視的東西就已經極為不易，又有多少餘力可以管別人的事情？」
「你會幫我嗎？」
蠻羽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就那麼緊緊的盯着古寧，想要看見他點頭。
「不會。」
古寧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來。
一般來講，能夠影響到一方天氣乃至土地的邪物，不是有着極為強橫的實力就是有着特殊能力，當然還是前者可能性最大。
那種怪物，以他現在化鼎境巔峰的力量恐怕根本難以招架，還是直接離開的好，以免白白丟了性命。
「你去找下一位靈者吧，我的實力在靈者當中不算強。」他看着蠻羽那絕望的眼神，嘆了口氣道。
「可是……可是……我沒時間了啊！」蠻羽哭出聲來，想要伸手抓住古寧的衣角，卻被他躲過了。
他看着古寧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中猶如被撕裂般的難受，喃喃著道：「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如此殘酷……沒有任何正義可言……」
「嘭！」
古寧翻身坐在馬上，聽到這番話后眼中有一抹光芒閃過，看着那弱小無助的身影，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伸手猛地一抓。
「啊？」
蠻羽驚叫了一聲，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做到了馬上。
古寧從身後摟住他，淡淡的說道：「我可先說好，若是發現打不過，我可是要跑的。」
蠻羽怔了一下，隨即狠狠的「嗯」了一聲，但在古寧看不見的角度里，他眼眶中的淚水更多了。
「好了，指明方向吧。」
古寧哈哈一笑，縱馬而行。
這孩童最後的那句話，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在為數不多的時候，父親對他的教導之一……
他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心中默默的道：即便我不再是英雄村的人，但我依舊是英雄之子！
若連我都變得冰冷無情，這個世界還有何溫暖可言？
隨後，在蠻羽的講訴中他大概了解了那村子是怎麼一回事。
村子的歷史很悠久，以蠻羽的語氣來說那就是反正已經存在了好多好多年，而村子裏的所有人都習慣了被聖神庇護著，這樣每年都能風調雨順，並且土地中的糧食頗為豐碩。
而那所謂的聖神，則始終都隱藏在一道巨大的裂縫之下，沒人見過它的真實面貌，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人見到過。
給聖神獻祭美麗少女的這條規矩也是從古時候傳下來，已經不知道被遵守了多少年，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喪命在那聖神的口中。
讓古寧感到有些疑惑的是，據蠻羽所說，那村子從未有過靈者誕生，卻有着靈者去過那裏，所以才知道關於靈者的事情。
然而，像那種富饒的土地，連糧食都會年年豐收，怎麼就誕生不出哪怕一位靈者？
甚至可以說，一點天地靈氣都感應不到？
最重要的是，在這片土地乃至現在身處的森林之中，他都沒有感受到任何妖獸的氣息。
他細細的感應了一番，卻驚異的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天地靈氣存在！
要知道，不管是多麼險惡和荒蕪的地域，天地間多少都會飄蕩著些許天地靈氣，而這裏卻根本沒有任何天地靈氣可言！
「我聽村長爺爺說，曾經也有靈者知道了聖神的事情，想要去殺死聖神，但前往裂縫之後就沒再回來。」這時，蠻羽小心翼翼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彷彿生怕把古寧再嚇回去。
果然，古寧嘴角抽搐了幾下，但心中嘆了口氣后，還是忍住了離開的想法，至少也應該看看那個聖神是什麼鬼東西。
不管是出於英雄之子的正義，還是一位獵殺者的職責……
古寧也不是光憑藉滿腦子熱血而決定前往，他有那個自信，就算遇到那所謂的聖神也有把握逃跑。
如果逃跑的路着實有些艱難，最不濟也可以釋放出邪王，雖然那麼做可能會再次將邪王的力量消耗一空，下一次恐怕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再遇到邋遢老者了。
「就在前面！」
這時，那孩童指著樹林盡頭的一抹亮光說道。
古寧眼神一凝，輕輕踹了一下馬肚子，那駿馬立即明白古寧是什麼意思，猛地加速沖了過去。
「啊！我忘說了這是一片斷崖！」
也就在這時，蠻羽滿臉驚恐的大叫出聲，而此刻，他們已經衝到了半空中。
古寧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眼見距離地面只有數丈之高后，心中也微微鬆了口氣，以這匹馬的體魄來講，應該完全不是問題。
這時，他抬頭看了看，便見到遠處有着一座不大不小的村莊，那裏正有一縷縷炊煙升騰。
「嗯？」
突然，古寧眉頭一挑，察覺到這天地中似乎多了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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