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甩鍋

上次，吳二狗子叫人將趙家堵住，是為了報復趙大牛，也是為了勒索趙家，但因為顧蓁蓁的插入，吳二狗子沒能如願，還差點被圍觀村民教訓一頓。

吳二狗子為此懷恨在心，這次又抓住趙老六售賣的野豬肉吃壞人的把柄，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趙老六一家子。

而在名義上，趙大牛是趙老六的兒子。

顧蓁蓁眉頭蹙起，追問道：「娘，劉大夫去吳家了嗎？」

「沒聽說劉大夫去吳家的事，不過吳二狗子叫人抬着他奄奄一息的老娘去了趙家。」顧陳氏說完這些，就再次叮囑她，「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可千萬別湊上去，不然甩都甩不掉。」

顧蓁蓁扶額：「我不想湊過去，但這事得跟趙大哥說清楚，看看他什麼打算。」

她的話剛落，趙大牛自碾房裏出來，他沖她道：「粉碾好了。」

說完，大步朝外走。

顧蓁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之前並非沒聽到劉大媳婦挑撥的話，他是惦著先幫她碾好米粉。一時間心裏不知啥滋味，她追趕上去問道：「你這是要回趙家？你可想好如何應對？」

趙大牛腳步頓了一下，微垂下眼對她道：「我自己去。」

說完，抬腳大步跨出院門。

顧蓁蓁想追，但被顧奕辰扯住，他對她道：「聽娘的，不要去趙家。」

不過眨眼間，趙大牛已經走遠，顧蓁蓁有些急了，脫口道：「他這麼回去我不放心。」

顧奕辰眸子變深，顧蓁蓁莫名有些心虛，張口解釋道：「趙大哥他性子悶，又不大會說話，就這麼回去指定會被趙吳兩家人欺負。」

「你覺得你追上去打算怎麼做？跟人講理嗎？」

聽出四哥話里的嘲諷，顧蓁蓁默了一下，回道：「我先去請劉大夫給吳二狗子的娘診治。」

「這是條路子。」顧奕辰點頭肯定，而後吩咐二妮，「妮子，你用我的名義去請劉大夫去趙家。」

二妮立刻應聲跑了出去。

顧蓁蓁無奈：「妮子一個小姑娘應付不來的。」

「我去，你留家裏。」顧奕辰說完這話又將她推給顧陳氏，「娘，你幫我看着她。」

顧陳氏笑呵呵接住么女：「放心吧，有娘在，蓁蓁今天出不去這門。」

顧蓁蓁：「……」

瞅了眼自己被攥得死緊的腕子，她無奈妥協，抬頭對顧奕辰道：「四哥，你快去吧，記得別吃虧了。」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要是動上手，你要記得躲……」

躲字剛吐出一半，就被顧奕辰的死亡視線逼得咽了回去，她訕笑道：「四哥你早去早回，我在家給你們準備朝食。」

顧奕辰用鼻音嗯了一聲，抬腳出了院門。

顧蓁蓁的目光從他的背影上收回，有些憂慮地問顧陳氏：「娘，你說那邊要是真動上手，四哥這小身板能躲得過？」

顧陳氏沖她哼了一聲：「這話你該當着你四哥的面問。」

顧蓁蓁訕訕蹭了下鼻尖，顧陳氏睨了她一眼：「你就只擔心你四哥，不擔心你趙大哥？」

顧蓁蓁從親娘的語氣里忽然捕捉到危險的氣息，她忙搖頭：「不擔心，趙大牛功夫好，只要他不是站着讓人打，就沒人能傷他。」其實，她最擔心的就是他又犯傻，跟上次一樣站着不動任由人拿棍子抽，就算身板再好，架不住動手的人下狠手啊。

顧陳氏不知她心裏的想法，只聽她刻意疏遠的稱呼，心底嘆了口氣，有些事情就算她有所猜測也不能說破，不然沒有的事也變成真的了。於是，顧陳氏板着臉道：「你既然不擔心，就別朝外張望了，去灶屋做飯去。」

顧蓁蓁見她板臉，不敢再捋虎鬚，應聲去了灶屋，生火做飯，一邊見縫插針蒸糕點。

這一忙碌起來，就顧不得別的事了。

村北口趙家，這會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最裏頭是躺在木板上的吳家老娘，一群吳家老小圍着門板哭，吳二狗子叫囂著要趙老六償命，趙老六卻帶着一家老小躲在門內，又抬了柜子缸子死死堵住房門。

「趙老六你這王八蛋再不出來，老子就踹爛你這破門！」吳二狗子一邊叫罵，一邊踹向房門。

房門被踹得震動，裏頭傳出孩子驚懼的叫聲，趙六婆子似忍受不住，氣怒罵道：「吳二狗子你這缺大德的，你一個大子都沒付就拿了我家的豬肉，這會你老娘快死了，倒把責任賴豬肉身上，你要臉不要臉！」

吳二狗子又一腳踹過去，惡狠狠道：「你家豬肉要是沒毛病，我娘能變成這樣？這事你們賴不掉！老子數三聲，三聲之後你們再不開門，老子就叫我的兄弟將你家直接拆了！」

吳家青壯立刻高聲呼喝，嚇得門內的毛蛋等人又叫了起來，吳二狗子獰笑着開始數數：「三，二……」

「二狗子你等等！」門內傳出趙六婆子急切的喊聲，「野豬是那傻子獵殺的，我和你叔就是幫忙賣出去，就算吃出了毛病也跟我們沒關係，你要找就找那傻子去！」

這話一出，外三層瞧熱鬧的村民一陣嘩然，紛紛罵趙六婆子不地道，當初搶了趙大牛獵殺的野豬，一塊肉都沒給他留，這會出了事又拿他頂缸，真是黑了心肝。

吳二狗子卻不管趙六婆子是否黑了心肝，三角眼底閃過精光，冷笑一聲：「你說得輕巧，你家的傻子在秀才家住着，難道要我抬着我老娘去秀才公家？」

門內默了一會，隨後響起趙老六嘆息的聲音：「毛蛋他娘，大牛在親家住了好些天了，你去將他叫回家來。」

門內又傳出趙六婆子叫嚷的聲音：「他又不聽我的話，我叫不回來，要去你去！」

吳二狗子不耐煩地又踹了一腳門：「你們一起去，別耽誤老子時間！」

這話剛落，外三層的圍觀人群里忽然有了動靜，吳二狗子扭過頭，瞧見人群散開，一道高大的身影朝他大步走來，很快黑影籠上身，驚得他倒退喝問：「趙大傻子你要幹嘛？」

趙大牛身形頓住，後背抵住門板的吳二狗子又來勁了，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大傻子，你爹娘說了，野豬是你獵殺的，我娘這事你得負責，就算上了衙門，老子也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