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抓賊

飧食剛吃完，天空忽然黑下來，緊接着下起雨來，去土地廟練武之事自然被取消。

她本想幫着顧陳氏做衣服，又被顧陳氏揮手驅趕：「這黑漆漆的，做什麼衣服？都回屋睡覺去。」

無事的顧蓁蓁只好回屋去，只是剛吃過飯哪裏睡得着，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窗邊聽雨聲。

不久之後，聽着雨聲中雜夾着別的聲音，她下意識推開半扇窗戶，恰好看到趙大牛冒雨出院，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就見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屋檐下衝過去，墊着腳給他撐傘遮雨。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對方給趙大牛撐傘之時回頭看過來，隔着雨幕，兩人的視線相對。

看到顧大丫那張臉，顧蓁蓁沒有任何意外，瞧見對方被淋濕大半的身體，嘴角玩味一勾，抬手關上了窗戶。

關窗聲在風雨聲中極為輕微，趙大牛卻好似被震了一下一般，扭頭看過去，但只看到一扇緊閉的窗戶。

顧大丫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拿捏著姿態要與趙大牛說話，但剛轉過臉就神色一變，因為身邊空無一人，急忙找尋，只看到院門處一片衣角轉瞬消失，她忙追出院外喊道：「趙大哥——」

或許是風雨聲太大，前頭那道奔跑的身影沒有停留，一個拐彎又不見身影，氣得顧大丫跺腳，轉過身盯住小東屋那扇緊閉的窗戶，眼底閃過陰翳。

顧蓁蓁不知窗外之事，單調的雨聲催眠睡意，她打了個哈欠，叫上二妮一起上床睡覺。

窗戶縫偶爾灌入一縷寒氣，被窩裏卻很暖和，她很快睡着。

睡夢中忽然聽到一道慘叫聲，驚得她一下子坐起身，身邊是二妮嘟囔的聲音：「小姑怎麼了？」

「沒事，我出去看看。」

她安慰一句，飛快穿上衣裙，套上鞋子，抹黑推門而出。

雨已經停了，但外頭黑沉沉的，她的眼睛還未適應黑暗，只聽到沉悶的擊打聲，隱約還有骨折聲，聽得她身體發寒，張口喝問：「誰在哪？」

擊打聲一頓，沒有人說話。

「發生了什麼事？」

顧伯山一聲喝問，緊接着顧陳氏舉著油燈趕過來，顧蓁蓁這才看清院裏的場景。

趙大牛站着泥澤的院中，他的腳下踩着一人，那人臉朝地，辨不清身份。

「咱家是遭賊了？」東廂房的門打開，顧三郎跑出來驚呼道。

地上之人卻猛地掙紮起來大喊：「老子不是賊……啊！」

這剛一動，就被趙大牛再次踩入泥里，發出慘叫聲，也讓顧三郎一下子辨認出那賊的身份：「吳二狗子，你是吳二狗子！好啊，居然敢跑到我家做賊，真是找打！」

顧三郎氣憤地跑過去踢打被趙大牛壓制的吳二狗子。

得知賊子身份，顧蓁蓁臉色微變，隨後又生出一種鞋子落地之感，因為她早就猜到吃了虧的吳二狗子一定會報復。

「快看看他偷了啥東西？」

顧二郎也自屋裏跑過去，呵斥趙大牛讓開，伸手去搜吳二狗子身上，但在趙大牛松腳的那刻，吳二狗子一下子躥起，撞開顧二郎不顧一切往外跑。

顧蓁蓁臉色一變，張口喊道：「不能讓他跑掉！」

她的話未落，只聽到一道破空聲，緊接着吳二狗子慘叫一聲，撲通栽倒在院門口。

「好賊子，敢撞我，我打死你！」顧二郎氣惱跑過去，沖着吳二狗子又踢又打。

「好了，別打了。」顧伯山呵斥一聲，轉頭吩咐顧三郎，「三郎，去拿繩子把他捆起來。」

顧三郎應聲，飛快取了麻繩去捆人，吳二狗子卻掙扎叫嚷起來：「憑什麼綁我，我什麼都沒偷！」

「不偷東西，你大半夜跑我家裏面幹什麼？」顧三郎氣恨，用繩子將吳二狗子勒了一圈又一圈，疼得吳二狗子再次慘叫。

「趙大哥，你是怎麼發現家裏進賊的？」顧蓁蓁走到趙大牛身邊問道，也因為走得近了，才發現他身上衣衫都是濕的，還隱約聞到一股血腥味，她臉色微變，「你受傷了？」

趙大牛低下頭，黑夜裏，他的眸子似能發光，灼灼的光，如狼一般，她有些心驚，下意識想要避開，就聽到顧二郎忽然喊了起來。

「爹，大黃死了！肯定是被吳二狗子葯死的！」顧二郎氣得又踢了吳二狗子一腳。

大黃死了！

顧蓁蓁心頭一痛，跑過去查看。

吳二狗子卻似找到脫身之計一般，得意笑起來：「對，你家的狗是我葯死的，我就想吃頓狗肉咋地了？你能拿我怎樣？打死我？」

「你個偷狗賊還敢囂張！我是不能打死你，但我能打你個半死！」

顧二郎下力踢打，吳二狗子滾地大叫：「秀才公家打死人了，秀才公家打死人了……」

一聲聲叫嚷，很快驚動四周鄰居，有腳步聲朝這邊趕來，顧伯山沉聲喝道：「二郎，停下。」

顧二郎又氣又恨，沖着吳二狗子的肚子猛踢了一腳才停下，吳二狗子蜷縮著身體在地上打滾又喊叫。

顧蓁蓁摸過大黃的鼻息，已經沒氣了，心中傷心又氣恨，走到顧伯山身邊道：「爹，我覺得吳二狗子的目的不是偷狗這麼簡單，得搜搜他身上。」

「哎呦，一個姑娘家家隨隨便便就說搜男人身。」對面的劉大媳婦不知何時跑到顧家院門口，張口說風涼話。

顧蓁蓁面色一沉，走向劉大媳婦道：「這大半夜，不管誰偷摸進我顧家門，我哪管他男人女人，一起搜身。」

說着，猛然伸手去拽院門口的劉大媳婦，嚇得對方慌忙倒退叫嚷：「我可沒進你顧家門……啊！」

劉大媳婦退得急了，一下子絆到門檻，摔了個四腳朝天，引來其他看熱鬧的鄰居們一陣鬨笑。

劉大趕過來，臊得面紅耳赤，一把扯起她喝道：「趕緊回家去，別給老子丟人現眼！」而後又沖着顧伯山道歉，「伯山大哥，婆娘不懂事，我回頭教訓她。」

顧伯山臉上神色很淡，也沒給回應，劉大很是尷尬，指向蜷縮在地上的吳二狗子轉移話題：「伯山大哥，你打算怎麼處置吳二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