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親家上門
「劉大夫是怎麼回事，不過一個小小風寒，還越治越重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娘，現在去找劉大夫也沒用，咱們送大丫去縣裏吧，縣裏大夫醫術好，肯定能救活大丫。」
「要送就送，我又沒攔住你！」
「娘，兒媳從未一個人去過縣城，我，我不認路……」
「那大郎呢？」
「大丫他爹，還有二弟，天沒亮就趕去鄰村借耕牛去了……爹也去了。」
「早叫他們去借耕牛他們不聽，今兒趕上事卻一個人都不在！」
……
外頭嘈嚷，顧蓁蓁揉了下額頭，快速穿好衣服，推門出去，就見王氏紅着眼央求顧陳氏跟她一道去縣裏。
看着王氏半點立不起來的模樣，顧陳氏生氣又無奈，正要應下，卻被一道叫嚷聲打斷。
「姓顧的，你們不能欺我李家無人！」
顧蓁蓁眉頭一跳，抬頭望去，見一群人自院門蜂擁而入，當先叫嚷的老婦人她瞧着眼熟。
倒不是她見過這婦人，而是這個看起來比顧陳氏還蒼老的婦人跟李氏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就連下撇的嘴角也如出一轍，所以，這是李氏的娘，或者奶奶？
沒等她得出結論，顧陳氏一口叫破對方身份：「大寶他姥姥，一大清早的，你帶人來我家嘈嚷啥？」
老婦人，也就是大寶他姥姥，李氏親娘，李周氏抬起下巴，下撇著嘴角沖顧陳氏冷笑：「顧陳氏，你瞧清楚了，今兒過來了可不止我李家的人，還有王家人，你大兒媳的娘家人，今兒我們兩家一道來找你要公道！」
李周氏這話落下，先變了臉色的卻是王氏，目光越過擋在前頭的李家人，果然看到她的娘家人也在，她驚呼著迎上去：「爹，娘你們怎麼過來了？」
王家人被叫破身份，李家的人又特意散開叫他們露出了身形，王家爹娘臊眉耷眼，又見女兒奔過來，老兩口眼光游移，不敢與她對視。
李周氏跳出來叫嚷：「老王頭，今兒是咱兩家的事，你甭想着當啞巴白撿便宜！」
都是同輩人，卻被李周氏如訓小兒一般訓斥，老王頭就算再老實，也冒出了火氣，梗起脖子懟回去：「不用你說，我知道怎麼做。」
「最好如此。」李周氏冷哼。
王氏一臉茫然又無措，抓住她娘的手問道：「娘，你們過來到底是為了啥？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我也想知道，你們兩家為何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跑到我家來鬧騰！」
顧陳氏冷著臉走到兩家人跟前質問。
「我不都說了嗎？我們是來討公道的！」李周氏高高揚起下巴冷哼道，「說到打招呼，你們顧家將大房二房分出去的時候，怎麼就沒想着跟我們這些親家打聲招呼？」
聽到李周氏這話，顧陳氏一下子明白過來他們的意圖，眼裏露出一絲譏諷，轉頭問王氏：「老大家的，是你回娘家告知他們我們老兩口處事不公？」
王氏慌亂搖頭：「娘，兒媳沒有，兒媳這些天都沒出村子，更沒回娘家。」
顧陳氏沒說信還是不信，目光從王氏身上離開，轉頭看向被么女請出來的李氏，張口問道：「你呢？」
被顧蓁蓁「請」出來，李氏不甘不願，扶著肚子一步一挪，被顧陳氏喝問時，似被嚇住一樣絆了一腳。
顧蓁蓁眼疾手快，一把攙住她的胳膊，似笑非笑道：「二嫂放心，有我給你保駕，不會叫你跌倒。」
李氏神色僵了一瞬，很快又抬下巴：「那你可得扶穩點，我肚子裏還有你的三侄兒！」
「招娣啊，你都懷孕了，咋沒回娘家說一聲？娘也好過來伺候你啊。」
招娣是李氏的小名，李氏聽到這名登時臉色有些不好了，又見李周氏躥過來抓她，她立馬往顧蓁蓁身後一躲，探出頭皺眉道：「娘，你可別拉扯我，我懷相不好，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婆婆肯定跟你着急。」
原本滿臉喜色的李周氏，一聽李氏這話，登時臉一拉，叉腰罵道：「李招娣，你個沒良心的！老娘帶着你弟兄幾個給你撐腰，你卻口口聲聲的站到你婆婆那邊，是想以後都不認娘家了嗎？」
李家幾兄弟也紛紛站出來道：「招娣，你要是惹了娘不高興，以後你要有什麼事兒，我們兄弟幾個可就真不管你了。」
被娘家人威脅，李氏心底嘔得要死，卻不敢真的翻臉，因為再不像樣的娘家也是娘家。
臉色見次變幻，李氏從顧蓁蓁身後走出來，扯出笑臉，上前拉了一下李周氏的袖子：「娘，女兒這不是被嚇著了嗎？你說你們過來之前也不跟我招呼一聲，不然我肯定一大早起來給你們準備朝食。」
李周氏眼睛一眨，扯回袖子沖李氏道：「現在也不晚，你趕緊去做朝食，多做點，我們一家子可都是空着肚子過來給你撐腰的，你可不能沒良心！」
李家一下子來了七個人，還多是青壯，肚子都是沒底的。
若是往日她也就應了，但現在分了家，這糧食就得二房自己出，她得添上多少糧食才能填飽這些餓死鬼的肚子？
李氏心裏悔得要死，不肯接她娘的話，雙腳釘在原地不動，再次提起之前的話題：「娘啊，你們過來到底是為了啥？我現在都糊裏糊塗的。」
李周氏一指頭戳中李氏腦門，張口罵道：「你個蠢東西，之前分家也不給家裏捎個信，沒娘家人給你撐腰，分家吃大虧了吧？」
李氏：「……」
李家大郎走上前，一臉責備道：「招娣，咱家昨兒才聽到消息說你和妹夫被分了家，咱娘氣得一整晚都沒睡，這不天一亮，就招呼我們兄弟幾個過來給你撐腰。」
「對，我們都給你撐腰。」李家幾兄弟齊聲道。
顧蓁蓁瞧見這一幕，眉頭輕蹙，她轉頭看向李氏，李氏這會神色變幻，顯見起了別的念頭。
果然，下一瞬，李氏捂嘴假哭起來：「娘，哥哥，你們可算來了，不然我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大寶二寶，你們快過來，這是你們姥姥和舅舅們，趕緊過來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