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月下對飲2
楚景帶着鄭濤走到了後花園，拾級而上進入了假山上的花廳：「這樣是不是離這輪明月更近一些。」
假山不算很高，但是也能將這園子的景緻盡收眼底。山的一邊是一泊湖水，另外一邊花圃，林蔭，花園的建設錯落有致，高的樹木，低的灌木和花叢相互印襯建的也是別緻。樹木中不少都是玉蘭花，時下里正是春季，玉蘭花開，粉的，白色一朵朵花如同一個個搖曳的仙女身着羅裙在翩翩起舞。花廳的四周都是窗子，全部打開的時候，就好像一個涼亭，若是陰雨來臨，關閉窗子在這裏聽雨，自然也是一番趣味。花廳的上面豎着一塊牌匾：聽雨閣。
「睿王府里真是好地方啊。這聽雨閣建的也是很別緻。」
「坐下，今日不負良辰，對月暢飲。」
鄭濤回頭看了楚景，墨玉的弱冠，一襲修身的黑衣上麵糰這暗色的蟒紋，和田玉的腰封，將修長的身材襯托的更加挺拔，加上這俊朗的面頰。這樣的玉公子，就算不是尊貴的王爺，也會讓不少少女思慕不已，更何況還是英勇的睿王，難怪京城裏那麼多的貴女都思慕與他：「我怎麼感覺這麼不真實，我居然進了睿王府，居然還和睿王爺把酒對月。」
「傻了？」
鄭濤搖搖頭：「和你打了一場馬球，回來采頻和我說，那些貴女們就羨慕死了，如果是知道我們在這裏對飲，怕是會成為貴女的公敵。」
「怕了？」
若是之前，鄭濤也不會覺得這些嫉妒會怎麼樣，只是上次的一遭，卻着實讓鄭濤領略了這些貴女的手段，鄭濤並不想讓楚景知道自己內心的恐懼。「只是不想平白遭人恨罷了。」
「這事情給了誰也不會心裏一點都不受影響。畢竟生命還是很寶貴的。但是這世上就是這樣，不是誰有理就能行，你還要有話語權。所以自己要變強大，不為了欺負人，只為了不被欺負。」
有侍女送上來了小***致的桂花糕，玫瑰酥餅，梅子糕，酒糟鳳爪，還有各樣時令水果。楚琦拿起酒壺，給鄭濤滿上：「這是前日陛下新得到了三壇酒，給我一壇今日我們嘗嘗這味道如何？」
楚琦向著鄭濤舉杯，一飲而盡。鄭濤將酒放在唇邊，鼻子輕嗅，一陣清香飄入，淺嘗一口，清香甘冽。「陛下的御酒真是不一般。比我買的桃花醉好多了。」
「佳釀雖好，也要遇到對的人，喝着才好喝。」
「且須飲美酒，醉酒登高台。今日卻是應了這句。」鄭濤拿了一個玫瑰酥餅端詳：「這好像是長安城裏最有名的的酒樓，一品居的酥餅，據說每天早晨都要排很長的隊去買。這大半夜的，你居然還能買到這個。」
「不需買，那酒樓是我的，林伯一直幫我打理，我在的時候會送些點心過來。你喜歡這個酥餅？」
「喜歡啊，記得有一次我生病了，采珍知道我喜歡吃這個，天沒亮就起來去排隊賣果子給我吃。」
「你若是喜歡，我讓人給你送去一些。」
「不要了，好吃的東西總是要留個念想，想起來都覺得美。」
「你到是不貪心。我記得你的丫鬟叫做采頻。」
「采珍和采頻兩個是自小跟着我的丫鬟，采頻穩重些搭理我的事情比較有條理，采珍像和孩子。但是平日裏，吃食之類的，都是采珍在照顧我，她這方面很有天賦，做出來的吃食也很好吃。」
「嗯。丫頭不錯。哪天我倒是也想嘗嘗她的手藝。」
「嗯，你剛才說的林伯是不是和記當鋪的林掌柜？」
「嗯。他是我父母在世的時候的管家，後來父母過世之後一直照顧着我，對我，他就是親人。」
「時間最能看出來人心，這份真心最是難得。」鄭濤淺酌一口：「那珍墨軒呢？」
「珍墨軒是蕭子涵在搭理，和記當鋪、一品居林伯管着，這三個地方都是獨立於王府。」
「那你為什麼當時肯讓我去珍墨軒，其實你應該可以想到，我總歸有一天會知道你是睿王，那不是將它暴露了嗎？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既然獨立於王府，應該還是不想人知道的吧？」
「是不想讓人知道。你會對其他人說嗎？」
鄭濤搖搖頭：「這些與我都沒什麼關係了，我幹嘛要告訴別人。」
「你總是這樣子無所圖謀，除了想賣幾幅畫得個銀子。你就不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圖謀有用嗎？睿王的心機是擺設嗎？」
楚景笑笑，聰明的女子。「你喜歡玉蘭花？」他從懷裏拿出鄭濤繡的荷包仔細端詳著。
「嗯，其實各種花都喜歡，比較喜歡玉蘭和桃花。桃花開的極盛的時候，坐在桃花林里，微風浮動，桃花隨風而下，那景象似乎是在仙境。而玉蘭花，我覺得她更像是一名仙子，遺世獨立。」
「世人都說蘭花是花中君子，一副不染風塵的樣子，若是將他的根拿出來，你會發現它根須伸的很遠吸食了太多的養分，自然並不像外表一般。玉蘭樹亭亭玉立，她的美麗不遮掩，也不張揚，不去討好誰，做自己。」楚景端起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低頭見花海，抬頭望明月，幾盞繁星，一杯美酒，對飲獨酌，此生幾何。」
「若是喜歡，常來。」
「常來？」鄭濤微醺，臉頰升起來一絲紅暈：「你覺得你睿王是市集嗎？」
「這倒不是，不過你想來沒人攔着你。」
「算了，你的愛慕者那麼多，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鄭濤對着楚景舉杯：「敬睿王，蜀州一行順利歸來，為百姓謀得福祉。」
楚景和鄭濤幹了這杯酒：「那我也要敬這個俠肝義膽的鄭小姐，若不是小姐相救，我蜀州一行怕是一堆白骨。你才是功臣。」
「切。」鄭濤和楚景碰杯，一飲而盡。兩人說着說着，這酒已經下去了多半。畢竟是御賜佳釀，這酒力也是不錯的，楚景常年在軍中，自然酒力甚好。鄭濤雖然也時常飲酒，但是多是淺酌，已然是有些微醺。
「鄭濤，你還要喝嗎？你有些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沒醉，若是醉了，也是這夜色醉人。」鄭濤說着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