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夢的終結
照明這裏的，不是燈光，而是懸浮在上空的那一塊塊青色紋絡覆蓋的鏡面。
除此之外，看上去沒什麼奇特的。
但在由數據化身，而且還處在修正和紊亂中間的「紅白帽子」看到后，一瞬間，他全明白了！
不只是他，就連輪盤也才得出正確的結果。
先前因為超負荷並且系統紊亂，還有不知不覺的被滲透誘導，導致計算結果出現了偏差。
拾荒幫不是必要的排除對象，雖然因為他們的出現導致波動，但那只是小範圍而已，之後引起波動不是他們，而是1602要塞！
那些鏡面內部數據構成的是作用不只是照明那麼簡單，而是有着攝影的功能！
現在，正在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在1602要塞每家每戶中，現場轉播！
「一切，都在你的算計里嘛！」
「雷尾」表情扭曲，身體終於無法控制的完全逆轉退化，低聲怒吼道。
羅小雨召喚眾獸，看起來是殊死一搏，實際上只是在吸引注意力而已。
真正的殺招，是上面的那些「攝像機」。
「紅白帽子」的真面目！
朝「雷尾」轉變的過程！
攻擊拾荒幫！
通過網絡直播、電視頻道、馬路旁邊的大廈廣告輪播等方式。
一切，都被看到了。
就連羅小雨似乎只是故意解釋給輪盤聽的話語，也全都被人們聽到。
普通人表情茫然，有的還以為只是特效大片。
他們不知道能力者的世界。
但遠遠聽到那邊遠處平白竄天而起的驚雷，和電視畫面幾乎同步播出，他們隱隱似明白了什麼。
而序列、能力者們，看着這些畫面，隱隱認識到「紅白帽子」的真相。
雖然只有五天，但本來就有高知名度，網站傳播，還有那囂張的行事作風，都讓幾乎所有能力者都聽說過這個名頭。
知名度升的有多高，現在摔下來，就有多麼的慘。
他們一時間難以接受。
並且因為要塞當中所有人認知的突然轉變，劇本幾乎被完全顛覆。
輪盤轉動戛然而止，但卻有震天動地般的空轉聲迴響，系統不堪重負的錯亂，導致這個世界也無法完整！
天空響起咔咔之聲，開始崩潰，逆化成一行行數據。
人們抬起手，看着自己也在潰解成點點數據光芒的時候，就算再不能接受，腦海當中，也不由得想到羅小雨說過的話。
「世界，由數據構成……」
「我們，都是數據……」
「不、不可能的……」
「雷尾」仰天怒吼，氣勢爆發，尾巴揚起要強行破壞銀幕，還想着逆轉現狀。
但他卻驟然停住，表情扭曲身體顫抖，忽然發覺自己動彈不得。
悠然的樂聲傳入耳中，仿若魔音繚繞大腦，將他鎖在了原地。
不遠處的操場上，一個騎着摩托單腳撐地，古琴平放在車頭上面，十指彈動而起。
能力：陰陽琴。
喬斌。
他現在的表情平靜，一點也不像剛剛因為波動突然恢復清醒的樣子。
當初林業拓印小雨記憶回去的時候，理所當然的也將喬斌的記憶拓印恢復了一份。
作為老特務頭子的他，又有林業給過的忠告，他很快恢復冷靜。
他也察覺到自己的危險程度評得很低了，不過這正中他的下懷。
他過着和以往一樣的生活，但卻記得計劃，並一直等待着機會。
直到世界再次波動的時候，他就知道機會來了。
正因為評級最低，所以一旦過負荷運轉的時候，他就會被第一時間排除計算範圍，可以趁機行動。
所以他才能趕到這裏，封鎖「雷尾」行動，而且他早就到了，剛剛獸潮圍毆的時候，就是他用的琴音讓對方變得煩躁起來的。
「還差一點……」喬斌按動琴弦，感受着世界劇烈變化，但沒到完全崩潰的時候，內心喃喃。
但這一點，也早就在計劃裏面了。
「讓一個世界混亂其實很簡單。」羅小雨輕聲開口，眼睛閉合片刻，再次睜開。
他的右手背上，青色印記悄然出現，世界瀕臨崩潰的時候，他可以不用藉助幻覺的嫁接調動，直接使用他本來的能力。
意識融入印記，青色的紋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順着手臂向上蔓延，覆蓋半邊身體。
青色的光芒閃動中，小雨抬手一劃，一道空間裂口驀然撕開。
功能：傳送。
送他們來到1602要塞的功能。
現在是離開1602要塞的功能。
霎時間，一道人影出現。
長相、身高，背影。
除了一個穿着藍白襯衫，一個穿着條紋病服，還有一邊猙獰，一邊平靜。
真的就和「雷尾」一模一樣，難分真假。
兩人對視，就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就是分不清六耳獼猴。
讓一個世界混亂其實很簡單。
讓兩個人同時出現兩個，就可以了。
輪盤一直在計算，構成了這個世界，但怎麼也計算不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它明明做好了準備，但卻絲毫沒有作用。
監控對象5，在料想不到的時候，束縛住了自己。
監控對象4，在這個計劃的準備階段，起到了作用。
監控對象3，是這個計劃的核心，在往上監控對象都行動受限的時候，一切行動都由他操作。
監控對象2，被時刻監控，卻沒想到早就脫離了控制，蠶食了自己。
監控對象1，比時刻監控，但卻成為了壓死負載的最後一根稻草。
轟！
一瞬間，高聳入天的要塞鐵壁崩潰坍塌，變成了光的浪濤，朝內席捲而來。
鐵壁是1602要塞的邊緣，也就是輪盤能演算的極限。
這個世界，正在從邊緣開始，不斷潰敗。
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老人。
無一例外，被光的浪濤拍中后，消失不見。
在那一個瞬間，他們都變成了光。
昂大學，看着遠方的異常，「雷尾」表情扭曲到了極致，凄厲的怒吼著。
他不甘心！怎麼能夠甘心！
林業看着那張自己臉的模樣，輕邁步接近，抬手點在他的眉心上，閉上眼睛。
下一秒，光的浪濤席捲，兩人同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