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事實
月明星稀，流水潺潺。
一行人來到森林的小河邊，篝火噼里啪啦的燒着，火焰的影子在林業那張臉上不斷搖曳。
看着一條條被穿插起來燒烤的水蛇，他不由得想起曾經也有過這樣的一個畫面。
那個時候也是荒野，也是夜空，他和女孩對着篝火，聊星星談月亮，敘生活道理想，詩情畫意。
雖然實際那個時候沒說過幾句話，所謂生活也不過是本他那時候寶貝得要死的破舊雜誌，後面還因為跟着他闖蕩江湖屍骨全無了，但那個時候他真的很開心，就連吃條隨便烤的蛇也津津有味。
但時過境遷，一樣的場景，陪在周圍的已經是不同的人了，他和一個個綁着繃帶的傷殘坐在圓木上面。
雖然有一個被再次五花大綁起來了，但那個不算，給他硬塞了一頓后就把他打昏過去了。
其中坐在林業旁邊的，是那個最陰鬱古怪、說話沙啞低沉的傢伙。
他一邊卷著木枝讓水蛇受熱烤的更加均勻，一邊和眾人說着現在的情況。
「如果說當時的黑影將我們圍殺，雖然出人意料但還是能勉強意料，有少微能逃脫的可能，那麼黑影的變化就是當時我無法預料到的，其實當時全員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因為有特殊能力的變數，所以我們才能從必死的狀況中僥倖逃脫，而換句話來說，對方是有等同，或者大於我們這邊的計算能力才能夠指定這樣的計劃，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霍銀判斷天門一邊有高計算能力的存在，因為黑影第一、第二形態的性能和功效差距太大，試圖利用巨大的反差讓人無法適應，從而不能立刻想到有效的方案而被殺死。
這明顯是打算將他們一行最快速的擊殺，不希望留下太多變數而推導出來的結果。
遺跡古城當中的青年確實是這樣計劃的，但他漏判了林業。
或許他是有將雷尾作為一個變數計算進去，不然也不會設計黑影能夠臨摹能力，這樣能高效克制能變幻能力的類尾，而且其餘各家族的中序列強者也會被數量迅速而又猛烈的壓制、擊殺。
但他不知道血眼這個能力不，更甚者是他不知道書的存在，讓黑影的能量可以採集。
而第二形態，也因為特殊功效而被蒙蔽躲過，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就算這樣我們也應該是必死無疑的，如果天門有高計算的存在，可能會算計到在必經之路埋伏，以防萬一，畢竟籌謀了那麼多年，這個時候爆發，不容有失的。」
他逆向推理到了這一層的可能性。
但從加油站出發，一路上他們卻沒有遭遇到太多的危險，就是因為對方埋伏的是「必經之路」上。
因為還有另外一個變數，竺楨。
狂暴化的黑影怪物只能將本能的連接記錄傳遞迴去，所以古城青年並不知道竺楨也在隊伍裏面。
按照他的認知，因為會有暗殺的可能性存在，半信半疑的竺家家主不會讓自己女兒隨行，從早上的出行監控裏面，沒有竺楨在內就更加確定了。
但他沒有想到，連霍銀也沒想到這位大小姐提前離開要塞，在前面埋伏着他們了。
所以他們原本會走的就不再是繞遠的路途，而是走遺跡的捷徑。
兩個變數，才造成了古城青年的失算。
「正因為這樣，我們在已經『死亡』的狀態下可以繼續前進，也證明暫時不會有追兵過來了。」
霍銀這麼說道，其他人在聽到后，紛紛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
說實話，如果再有一次黑影那樣恐怖的襲擊，他們是不可能吃得消的。
就算是程度低一點的襲擊，他們也抵擋不住，畢竟都已經傷殘了。
霍銀的療傷葯雖然是最上等的，但也不能讓人從幾乎瀕死的狀況中完全恢復過來。
除非是傳說中能生死人活白骨的生命海水，但那種東西在1602要塞是沒有的。
但已經從絕境中逃脫出來了，那麼他們現在所在的，就是一線生機。
要緊緊拽住！
「吃么？」霍銀將烤得通紅的水蛇肉遞向旁邊的林業。
這個畫面，看上去是那麼其樂融融，帶着那麼一點點的溫馨。
「我之前說的，通信那頭說的要塞內部危機，是怎麼回事？」
林業沒接過枝條，沉聲冷冷問道。
周遭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周圍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紛紛轉向林業，張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個時候的要塞，內憂外患。
外面有獸潮、遺跡的威脅，而在要塞內部，又有那通信中急忙傳來的危機消息，這讓人如何不去在意。
林業說的這個問題，明顯是想回去要塞，盡一份力。
而他們都是1602要塞當中土生土長的，說實話，他們對於這個要塞，有感情。
就是因為他們也想回去幫忙，所以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好。
火堆的另外一側，竺沐透過火光看着兩人的樣子，張開口但也有些欲言又止，緊張起來。
「雖然白天林業和小姐帶着血手回來了，繼續跟着隊伍前進，但他一直都心神不寧的樣子，很可能是想要回要塞的。
「能制服血手，雖然受傷的但也是有那個實力，就算是想要走，憑傷勢未愈的我們，也攔不住他。
「霍銀也是不放心他，所以才坐在他旁邊，必要時候可以第一個出手。」
其實在一開始之前，對於隊伍裏面多出來的一個低序列，她也是覺得不妥的，但亂戰中展現出來的能力，徹底的證明了林業自身，擔當得起團隊二把手的位置。
而能夠將血手那麼快的生擒回來，也證明了他的實力真的有兩把刷子，足夠讓人認同，甚至於敬佩。
所以她現在才抿著下唇，是真的怕他們兩個人打起來。
雖然現在跟着隊伍，但白天的事情歷歷在目，如果得到的答案不能讓他滿意，他是真的很可能立馬拍屁股走人的。
霍銀看着搖曳的火光，沉默許久后，沙啞出聲。
「這涉及到一個能力者世界的定律，原本是不能說的，但現在，沒有辦法……
「你們，知道為什麼要維持普通人的社會么？」。